86

    妞妞從大廟出來送走了虎子娘，立即回到了明月樓，她向玉蘭講述了虎子遭遇的情況。她剛剛講完。王柏文風風火火地走進屋來。

    玉蘭驚喜地站起來：“柏文你回來了？”

    王柏文沒有馬上答話，他抓起杯子喝了一杯涼茶，又掏出煙來，點著。

    玉蘭向丈夫湊了一步：“讓妞妞把虎子的情況跟你吧？”

    “我都知道了。”王柏文抹了一把嘴巴，坐在椅子上問妞妞，“他們沒把虎子沒怎樣吧？”

    妞妞：“沒有。豹子已經知道了椅子不是虎子偷的了。”

    玉蘭看了妞妞一眼：“那這椅到底是誰偷的呢？”

    妞妞生氣地：“一定是俺爹幹的。”

    王柏文：“據我分析，開始可能是你爹幹的，可是後來卻又被禿驢拿去給虎子栽贓。現在我就是不清楚，這二人同合夥同謀，還是各自為戰？”

    玉蘭不解地：“我真不明白，他們爭奪一個死人留下的銅珠有什意義呢？”

    “我想，這可能是隱藏更大的陰謀。”王柏文重重地吸了一口煙，“上次我過：這顆銅珠是乞丐祖師爺範丹老祖的帽頂。所以各在的乞丐都把它當成範丹的真傳。凡是拿到它的乞丐，肯定會受到推崇，自然成為乞丐的首領。”

    “那，他們找這顆銅珠，就是要當齊魯之地的乞丐大王了？”

    “要當齊魯的乞丐大王何必費這大的力氣。我看他們是想當全華夏的乞丐大王。”

    “啊，一顆的銅珠牽扯到這大的事件？他們是想當全國的乞丐大王？”

    王柏文神色莊重地：“這個四姑來頭不啊？她不僅要收攏齊魯之地的乞丐，發展千人大幫，還要找出銅珠，爭當全國的乞丐大王。究竟這背後有什陰謀，值得我們深思呀！”

    玉蘭心感到有些沉重：“如果真是這樣，我們更得找到偷椅子的人，想法奪回銅珠，不讓他們陰謀得逞！”

    王柏文胸有成竹地：“這你放心：我已經派人對禿驢和鐵公雞暗地監視了。這顆銅珠暫時丟不了。”

    “那我們……”

    “現在要緊的是我們得想些辦法把一些乞丐收攏過來，拆散他們的千人大幫的美夢！”

    “怎收攏乞丐？”

    “我們新辦的那個服裝廠就要開業了，一些有勞動能力的乞丐，可以吸收進來當工人，自食其力。”

    妞妞激動地站起來：“太好了！我馬上把這個情況告訴虎子哥，讓他多收攏一些有勞動能力的花子過來。”

    王柏文欣喜地：“好。”

    86

    那兩個孩子——大毛和二玲身在何處啊？他們正被禿驢轉手倒賣。

    在郊外，楓林渡通往泉城的大路上跑來一輛馬車，馬車走到林子旁，隨著車夫的吆喝聲，車慢慢停下來，車夫故意搖鞭甩了一個響。這時，戴著墨鏡的禿驢從林子走了出來。坐在車後板子的一個禿頂掌櫃趕忙從車上跳了下來，二人耳語了幾句，老板子把車趕進林子。

    在一棵樹下，放著兩個箱子。

    禿驢上前打開一個箱子，原來箱子邊裝得是昏睡的大毛。禿頭頂掌櫃看看昏睡的大毛，滿意地點點頭。幾個人隨後把兩個箱子關好抬到車上。

    老板子一搖鞭子，馬車掉頭，按原路返回，禿驢目送馬車走遠，折身走出樹林。

    87

    豹子送走四姑，回到了自己的客廳。一屁股坐在藤椅子上，他半閉著眼睛陷入沉思。虎子娘的央求，四姑的密令，在他的腦子激烈搏鬥著。是放兒子遠走高飛，還是留下兒子繼續為丐幫效命，他必須很快做出抉擇。過了一會兒，他挺身從藤椅子上跳起來，衝門外吼道：“叫虎子！”

    片刻之間，虎子來到客廳。

    這回，豹子一改往日高高在上大爺的架式，目光熱切地看著虎子，語氣十分溫和，充滿父愛：“你娘的話你都聽見了？”

    虎子點點頭。

    “也可能上骨血關係，你剛來，我一見到你，對你就有另外一種感覺。我自己也不清楚為什？”

    虎子默默地看著豹子，眼含著一種陌生的目光。

    “沒想到：咱爺倆在這種場合認識，這也是老爺的安排。”

    虎子淒然一笑：“什爺倆？要不是俺娘趕來，俺這條腿早就斷了。”

    豹子重重地打了個唉聲：“我也有我的難處啊？按著幫規，應該砍掉你的一條腿。可是，你畢竟是我的孩子啊？我寧可叫他們砍了我的腿，也不能砍你的。”

    虎子有些動容地看著豹子。

    “既然是一家人，就不兩家話了。在咱們花子房的山頭，禿驢那子為人猛浪我信不著，鐵公雞那人狡詐多疑，跟我分心眼兒。往後，我就指望你了。你就安下心來在這兒幹吧。”

    “俺娘可能跟你吧？她不願意讓俺在這兒。”

    “這要看你自己了。我在這個山頭也不太容易啊？我苦心經營二十多年，三災八難都經過了，如今已經走到這個地步，我能扔下這大的家業給他們嘛？四姑這個人在江湖上手段毒辣，跟她鬧下去，一定不會有好果子吃。隻要咱們爺們兒抱成團，就不怕他們了。”

    虎子若有所思地聽著，未語。

    “現在山頭上的兩顆釘子，就是禿驢和鐵公雞。你想法把他們偷去的那顆銅珠奪回來，然後把這兩個東西拔了！泉城的花子幫就是咱們家的了。”

    虎子站起身來：“這事，讓俺想一想。”

    豹子一把拉住虎子：“孩子，你還想什？我這也是為了你。”

    “既然你對俺這信任。你得答應俺一件事。”

    “孩子，隻要是你提的，五件也行。”

    “杏花還關在地下室，你得馬上把她放出來。”

    “立即就放。”

    二人談完話之後，豹子拿出一把銅鑰匙，走到他家後院的地下密室。

    豹子打開鐵門，蓬首垢麵的杏花踉蹌地走出來。

    虎子忙上去，扶住她：“杏花！”

    杏花激動而酸楚叫了一聲：“虎子哥！”立即撲到虎子懷。

    88

    郊外，這是多年形成的乞丐的墓地。

    座座墳塋下躺著多少年來死去的花子們。那蒼老的榆樹下，多了一個新墳。可憐的瘸子就埋在這。

    翠呆呆地坐在墳前，失神無語。啞巴雙手捧著黃土，為瘸子添墳。他眼噙著淚水，好象有許多痛苦都憋在肚子。

    虎子疾步跑來，一見到樹下那座新墳，他緩步站在那。良久，他慢慢走上去，痛苦地抓住翠的手：“翠，你爹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