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8章 離水望月,摘盡空花,假我成空,真我現前
沈宵雪不知道的是,她此時所思所想,盡數化為了心聲,響在了後世的自己、自己的女兒,以及情敵的耳中。
後世的沈宵雪:“嗯,怎說呢,雖然是挺了不起的,但還是應該低調一點吧。”
之前,夢境展露妖皇的心聲時,她還覺得,夢境的這一新活不錯,但此時輪到自己,這便有些尷尬了。
主要她擔心聽到的不隻自己一個。
蘇雪:“……”
這個,這個真的無法評價,一言難盡。
畢竟,怎說也是親媽,真的很不好評價。
柳珍珍:太子妃而已,我當初可是直接讓人家做太子的,人家都不稀罕呢!
在史源界海量氣運的支持下,沈宵雪的修為也是在以其他聖人不敢想象的速度突飛猛進著,短短四十九年,便從聖人第一境心象突破到了第三境不朽,距離證道準帝,僅有一步之遙。
這次她來到小昆侖,一是算算時日,玉蟾果又快熟了,過來監督夫君吃藥。
二則,也是想在閉關突破前,與蘇岩小聚幾年。
仔細算算,這百年,她們總共也隻見了一兩次。
這若不是她已經為蘇岩找到了長生法,未來還漫長,她絕不舍得!
她計劃著,這回待到蘇岩吃完藥,便帶他離開這,回史源界過一年,跟女兒團聚一番。
隻是,任憑著她心中怎樣的心緒萬千,當她出現在神山上空,一眼看到被斬斷的玉蟾樹時,腦中的一切念頭,一瞬間便全都炸成了一片虛無。
……
“……”
“王上,這便是那夜的全部經過,王夫殿下不論如何都要放走那妖女,我等也無可奈何。是我等無能!”
禁區,被斬斷的玉蟾樹邊上,那名神霄軍的老將,五體投地的跪在地上,根本不敢抬頭去看沈宵雪的神情。
“我費盡心血找到的不老藥,你們,就這般,棄之如敝履?”
沈宵雪雙目赤紅,雙手顫抖著抱起樹幹,嚐試著想將斷裂的樹身接回去,結果自然是徒勞。
聖人一怒,四時逆序,周圍樹上新發的春葉,盡數枯黃,簌簌凋零。
這是真正的晴天霹靂,一道雷,直接便是將沈宵雪從天堂霹落了地獄。
她設想中一萬種與蘇岩的美妙未來,隨著不老藥的折斷,盡數化為了渣渣。
證帝又如何?還不是要守寡嗎?
“,,……”
“蘇岩!你收的好徒弟!好徒弟啊!!!”
……
指月山下,小城酒肆。
一個中年文士打扮的說書人,正滔滔不絕的講著白衣仙君與她徒兒的禁戀。
四周圍,有酒客低聲議論。
“嘿,這說的是道祖和九姑娘吧?”
“,這樣子師徒戀的故事,已經有十幾個版本了,原形不都是道祖和九姑娘嗎?”
“哼,這也就是在指月派轄下,換到清玄派,這說書的,怕不是要被扒皮點燈喔!”
“可不是嗎。”有人壓低聲音,“我剛從那邊來,前陣子,便有幾個因為私下議論這事,被拔舌頭的!”
“可笑,可堵江流,還可堵天下人的悠悠眾口嗎?”
“兄台此言甚是,這事,本來就是朱老祖自個兒捅出來的吧!”
“砰!”有人不滿的重重放下酒碗:“你等,編排大主祭和妖女也罷,居然連神霄也敢編排!”
“等難道不知,神霄便是上蒼化身,斷情絕欲,怎可能與大主祭有甚私情,因為吃醋,化身成反派,更是無稽之談!”
開口的是一個年輕人,一身紅衣,看穿著,便知是神霄宮的祭司了。
若換做幾十年前,神霄宮在此界的地位至高無上,絕沒誰敢在他們麵前造次。
隻是這幾十年,隨著仙道的崛起,神道早已日漸勢微,連帶著這些神職者在外頭也逐漸不被買賬了。
這些修仙者們,大多可都是不敬神霄的。
便如現在,紅衣青年出言斥後,當即便是有一個築基期的女修冷笑道:“道祖與神霄有私情,這可是朱老祖親口說的,怎的,你還能比朱老祖更懂?”
“據說,五十年前,在天之崖,便有人親眼目睹過,神霄與道祖聯袂而行。”有人接話道。
“我也聽說了,五十年前,神霄那一次降世,便是為了道祖而來。”
“神霄與道祖可能都是天外來客,原是道侶,也不足為奇。”
“嘿嘿,這說,我們的道祖是真的紅杏出牆了?神霄是不是該改叫綠霄啊?”
“我覺得,不是道祖的錯,神霄五十年才降臨一次,這誰頂得住啊?更何況,九姑娘還一片癡情。”
“話不能這說,無論如何,道祖這樣那都是有負神女。”
“我不管,我就站道祖!就因為他是道祖!!!”
“你,你們放肆!”年輕的紅衣祭司腦門之上,青筋爆跳:“你等,難道就不怕神罰嗎?”
“什神罰?這多年,我隻見道祖召喚雷海,便沒見過什神罰。”有人不以為意道。
隻是,酒肆之中的所有人,包括那名紅衣祭司在內,都是怎也想不到,便在那人話音落下的那,晴空之中,真的突然炸起了一聲霹靂,一道巨大的雷霆,從天而降,直接便是將酒肆,連帶著當中除年輕祭司之外的所有人,全都霹成了灰灰。
原地,隻剩那個年輕人,在一片白茫茫幹淨的大地上像塊木樁子似的呆著。
許久許久,才猛地跪了下來,朝著天空又哭又笑,又是祈禱:“神霄,神霄真的顯靈了!”
剛剛的那道天雷,確實便是沈宵雪的手筆。
事實上,幾日以來,這已經不是她第一次降下“神罰”了。
隻不過,這是唯一留有活口的一回。
降臨的那天,她整整在禁區之中,待了一天一夜,差點道心破碎,方才接受了不老藥已毀、並無可挽回的這一現實。
走出禁區時,她做為一個不朽境的聖人,本該是圓滿無缺,無垢無瑕的道體,都現出了五衰之態。
本想直接去質問蘇岩,但聽說他被那妖女徒弟暗算,正在閉關療傷後,終還是強忍了下來,沒有一腳踹開那關門。
無處發泄怒火的她,當即便是離開了神山,一路西行,同時一路搜尋朱九的蹤跡。
途中,不斷的聽到像這樣師徒禁戀的傳言,就像是在往她這個即將爆炸的爐子繼續加油添柴。
“蘇岩,我也想信你,可你的所作所為,又要讓我如何信你?”
“她盜取功法,給你下毒,毀去不老藥,你卻依舊放走了她!你要怎解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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