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梅雨漣漣,濕熱潮膩,心中甚是煩亂,忽然又想起了九兒的鹿飲閣,也有好些日子沒去了,於是撐起傘也不顧道路泥濘,這就去尋九兒。
剛到鹿飲閣,九兒大喊:“姐姐來了?快坐…店還有一壇娘親珍藏的醉金瑤,這就給你拿來。”
丫頭做老板娘,越學越有樣呢。
“好棋啊,鍾老頭,這一手北鬥七殺得漂亮,看這子還有什招!”
聽到人語喧嘩,我回頭看去,隻見眾人圍著兩人對弈,居東的這位是個老叟,平頭布衣,臉上泛起得意之色,看來是勝券在握,對麵那位是位哥,寬額緊頰,皮膚白皙,長相倒是有幾分女兒家的細膩,隻是這一身左歪右斜的道服不知是幾個意思,原是個道長嗎?
九兒將酒放在我麵前:“姐姐,你該不是看上那個假道士了吧?那可是出了名的無賴,人送外號偷神手,名喚白虹,長得倒是正派,就是專做一些雞鳴狗盜之事。”
“白虹……探虎穴兮入蛟宮,仰呼氣兮成白虹!好名字啊!隻是這偷神手的名號又是從何而來?”
九兒無奈道:“這不!又來了……連著這幾在我這贏了不下百兩銀子,著實過分。”
“哎呀,鍾老頭,你的局呢,怎又被這子壓下去了。”
“不對啊,我剛剛明明放好的子,怎會沒有了呢?”
白哥終於開口話了:“大爺,怕是您老眼昏花了吧,願賭服輸,這局又是我贏了,給銀子,快!”隻見他雙手攬過大把的銀兩,笑得合不攏嘴,“今就先到這了,爺我還有事,就不奉陪了。”罷抄起銀子就走!
“這子果然是得了便宜就收手!”
“不過來也奇怪,他棋藝一般,怎就場場賭場場勝呢!”
白哥走到我這,探著鼻子在我杯上深嗅一口,對九兒道:“丫頭片子,不是沒酒了嗎,這怎又給人端上來了?”九兒果然還是童言無忌:“你這種人怎配喝我娘親親手釀製的醉金瑤?做夢!”
“丫頭還有脾氣呢!行,不喝就不喝,爺這就走,姑娘失陪了。”走的時候還不忘向我一拱手,壞笑地眨了一下眼睛,正當我出神的時候,回過頭來發現酒杯的酒一滴不剩!再看白哥已經沒了人影,果然是偷神手,連酒都不放過。
“你這滿身的酒氣是哪來的?”再看向門口,一個女子拎著白哥的耳朵又踏進了店,看這女子相貌清俊,眉眼靈動,不施粉黛自有顏色,不加繁飾平添尊榮……想來不是凡品。與白哥這種市井無賴混在一起不免有些違和。
“九兒,此女子可是百姓哥的妻子?”
“才不是呢!這個姐姐是蒼岩洞上的仙子,我們都叫她紫漱仙子,跟偷神手一點關係都沒有,我也不知道他們是如何熟絡的。”罷翻了一下白眼。
那女子拉著白哥走到剛剛的棋局前,晃了晃他的袖子,從中甩出三枚黑子出來,紫漱仙道:“鍾老伯,你的北鬥七少的子在這呢,明知他不學好,你們還都跟他賭棋,想來輸得也不冤枉。”白哥仿佛習慣了一般,被當眾揭穿沒有厭惡反感,反而笑著看向紫漱。
“什!果然又被玩弄了!白虹,你這樣的棋品,以後還指望在此立足呢!”
“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愁來明日愁!日子過一少一,誰還想得了那遠。”及時行樂固然是好的,不過此話從他口中出來未免有些偏激。
白哥拉著紫漱,從眾人呲牙咧嘴的憤懣中穿出,來到櫃台前,對九兒道:“老板娘,給這位姑娘來一壺上好的醉金瑤!”
九兒道:“真是對不住了二位,酒已經賣完了,隻剩這位姐姐手中的一壇,不知這位姐姐是否願意……”這鬼丫頭把燙手山芋扔給我,我慨然而答:“當然願意!”罷就揚手到了滿杯酒推到紫漱麵前。紫漱端起酒杯:“嗯,正宗的醉金瑤果然香醇。”
隻這一那,回頭看時白哥人就不在了。
“可惡,又被他溜了……”紫漱狠狠地拍了一下桌子,再也無心飲酒,告辭之後就追了出去。
九兒道:“姐姐,看出端倪來了嗎?那個仙子姐姐怕是對偷神手有些意思。”
“鬼丫頭,就你知道得多,要我看啊,分明是白哥對紫漱仙子有幾分傾慕……沒見他看仙子的時候眼神發亮,麵含春風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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