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曉曉吃得滿嘴流油,隻管傻笑。
船上的大肥魚吃不到了,吃點蝦肉解解饞也行。
在母女二人歡快吃著蝦肉紫菜餃時,一個身量纖細高挑的丫鬟從蘇綰綰的房一路下了商船二樓,埋著頭直奔船尾艙而去。
這種商船一般分為上下兩層結構,甲板以上是位於內地板以上的結構,用於封蓋船內空間,建有供商人休息的客房。
而在甲板以下,便是各種用途的船艙,除了船頭艙和船尾艙是固定存放物件的地方,中間部分便是存在重要貨物的貨艙。
貨艙隔壁就是鍋爐艙,麵隻有兩個負責燒水的船工。
“餘幫廚在嗎?”
兩名忙活的船工一抬頭就認出了她是那位貴夫人身邊的丫鬟,忙殷勤地點點頭,轉頭朝麵的廚艙大喊:“老餘,有人找。”
鍋爐艙麵就是總廚長給船上人做夥食的地方,有兩個幫廚輪流幫忙打下手。
她找的餘幫廚就是其中一個。
沒一會兒,餘幫廚就出來了,是一個三四十歲,五大三粗的漢子,腰間係著髒得看不出顏色的圍裙。
他臉上有一條從額角到下巴的猙獰疤痕,瞧著十分可怖。
“餘疤頭,人家小姑娘找你呢。”其中一名船工無奈地看著他滿身的髒汙,腰間的圍裙上還沾著剛宰殺的肥魚血腥,太不注意形象了,也不怕這人家姑娘嫌棄。
“做你的事,多什話。”餘疤頭一把扯下腰間的圍裙,隨意擦了兩下手中的殘餘的血跡。
丫鬟掃了眼旁邊的兩個船工,然後從荷包摸出兩個銀錁子,笑眯眯地塞進他們手:“勞煩兩位大哥了,我家夫人暈船,惡心得實在難受,讓我來找劉幫廚要些鮮薑泡水喝,我家夫人素來喜靜,還望兩位大哥不要將這事張揚出去。”
“哎,好好,咱們嘴緊著呢。”兩個船工忙不迭地應下。
“鮮薑在貨艙,跟我來。”餘疤頭睨了眼被兩顆銀錁子哄得找不著南北的船工,扭頭就進了旁邊的貨艙。
丫鬟轉身跟了進去。
一到麵,各類食材的陳腐混合著酸臭味迎麵撲來。
逼仄的貨倉堆滿了食材,有靠艙壁堆放了不知多久的大米穀物,有曬幹不易發黴的豆類,有風幹了不知多久的魚幹……各種氣味雜糅一起,形成一股更難聞的味道。
餘疤頭仿佛早已習以為常,從一堆犄角旮旯的鹹菜罐角落扒拉出兩塊勉強新鮮的薑塊。
船上沒有補給,必須攜帶足夠的食材儲備,才能滿足幾百號船員的供給。但蔬菜一類的食材容易壞,為了儲存方便,一般都提前用鹽漬,做成鹹菜。
先前薑曉曉覺得難吃的素湯菜,就是往鍋丟兩把鹹菜熬煮出來的。
“東西呢?”她沒接餘疤頭遞來的薑塊,看著那髒兮兮的薑塊,眼一閃而過的嫌棄。
餘疤頭這才不耐煩地從髒得不成樣子的外衫內襯摸出一包藥,“這蒙汗藥一點點就能讓人倒頭就睡,睡得死死的,你不要下太多,弄出人命不好。”
丫鬟忙不迭地拿過藥包,揭開一看,麵磨得細碎的白色粉末,融在水,不會有人察覺出來。
她滿臉不在乎地將藥包收進懷,嘴不耐煩地道:“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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