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死一般的沉默。
所有人都被王老板這句話給鎮住了。
我能聽見遙遠的哭聲,但沒法確定那是不是活人在哭。
村子的怨氣這濃重,根本不是什亂墳崗、停屍房能相比的。
入行這近一年來,我還是頭一回碰上這種詭異的氛圍。
怎說呢,站在這偌大的村子,我愣是感覺不到一絲生機。
徐平封閉的眼角微微抽搐,他下意識地想要反駁些什,但終究還是放棄了。
因為大家心知肚明,王老板說得一點兒都沒錯。
“王大老板,要是他孫凡趁著我們做事的時候,突然偷襲,這又該怎辦?”
羅老板目光一凜,說話的口氣略帶挑釁。
不對勁,我覺得自己還不至於瞎到分不清好賴。
王老板看似強硬,可說到底是就事論事。
反觀羅老板這話聽著像就事論事,可他一個利己主義者,在這種時候跳出來為我們著想,實在有些蹊蹺。
他要有別的私心,要就是想借此機會拉攏徐平。
我冷靜分析,徐平即便有傷在身,但手藝卻是實打實的。
江爺如果一直保持中立,王老板還就未必是他和羅老板的對手。
至於我和江六子,更是連湊數的都不算。
一時間,我也不知道自己該聽信誰,又或者說該向著誰。
王老板表情一凝,陰鷙的目光頓時裹挾出幾分殺意!
縱是羅老板這種見多識廣的老江湖,也難免被恫嚇住一瞬。
“好辦,你們布你們的局,我做我該做的事。”王老板冷冷地說,語氣不容置疑。
說完,他有意無意地瞟了江爺一眼,看似是在征求態度。
我覺得這時候,最重要的是齊心協力,江爺如果再這作壁上觀,事情隻會越拖越麻煩。
眼下也唯有他能將這幾個人整合到一塊兒去。
江爺隨意一瞥,輕描淡寫道:
“不爭了,就按王老板說的,分頭行動。”
此話一出,不僅是我,就連王老板本人都麵露詫異。
自打從來到村子後,我就覺得他好像心不在焉,注意力也沒放在這事兒上。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江爺似乎早就知道這些人會發生爭執。
可我斷沒想到,他竟會做出這樣的決斷。
王老板召集起自己手下的人,隨即冷聲道:
“好,既然江爺發話了,那就這辦吧!”
隨後,他便帶著人朝另一個方向離去。
我看得一清二楚,王老板和他的人前腳剛走,羅老板臉上就閃過一抹陰險的笑容。
“既然如此,徐某就先謝過諸位了。”徐平又朝我們拜了一拜,讓我很不自在。
敲定了方案,接下來要做的就是引出孫凡。
徐平有門“尋魂術”,說是能憑此術找到孫凡的具體位置。
但唯獨有一點比較麻煩,那就是得先找到村子的“氣眼”所在。
我小聲詢問江六子“氣眼”是什東西?
他告訴我,氣眼其實就是我們常說的“陰脈”,隻不過叫法不同。
常見的陰脈無非就是小河、小溪,但我來過村兩次,並沒有發現哪兒有水源。
而且在聽徐平講述的過程中,我好幾次都想插嘴告訴他們,孫凡八成就在涼亭那兒。
我開始後悔自己的立場是不是錯了?
有在這瞎掰扯的功夫,我都能縫完兩、三具屍體了。
“孫凡走火入魔太深,我需要一些祭品才能把他引出來。”徐平不緊不慢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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