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初三。
新年的歡愉漸漸退去,已經很少能瞧見有人在宮放爆竹了。似乎是著了涼,又或者是被風吹著了。剛從床上醒來,我便覺得頭有些疼痛。
少了薄月跟宮中侍女的服侍,在啞閣,做什,都難免要親力親為,就連膳食也隻能親自去禦膳房去取來。我穿好衣裳,梳洗了一番,離開房間,便看見薛芙正坐在椅子上調弄著什。
我走過去,輕聲道:“今怎這早?”
薛芙扭頭看了我一眼,開口道:“姐姐有過午不食的習慣,若是這白沒吃得好了,下午就很難捱了。所以今早些起來就去禦膳房那拿了些米,學著月兒的手法給姐姐煮了一些粥。”
“來,姐姐嚐嚐。”
薛芙笑了笑,舀了一份粥,放到我麵前。
“有心了。”我笑著點了點頭,然後端起碗吹了吹,心翼翼的淺嚐了一口,不由道:“很好喝,沒想到芙兒你會煮粥,而且還煮的這好。”
薛芙道:“以前還未認識姐姐的時候,這大多時候的膳食,都是芙兒自己做的。隻是有些時候沒做,害怕做不好了。”
“已經很好了。”
我微笑道。
薛芙沒回我的話,而是笑著給自己也盛了一碗。她端起碗,淺淺的嚐了一口,然後輕聲道:“姐姐,昨晚上……我去了東苑,傾城宮。”
“嗯?”我抬頭看她一眼。
“月兒的事,總需要一個交代。我去傾城宮見了青羽,她承認了,是她下的毒。”薛芙夾了根青菜放進碗,漫不經心的道。#)&!
我放下碗,看向她:“你把她殺了?”
薛芙搖了搖頭:“沒有,她是自殺。她臨時之前告訴我,是木如枝讓她下的毒,而且……”
“我聽了青羽的話,她杜子死前受了很多痛苦,屍首沒留下來。妹妹並沒有出手殺她,所以姐姐放心。隻不過這件事我想不能到此為止……”
薛芙話的樣子有些漫不經心,就仿佛她跟本就不在意這件事一樣。她喝著碗的白粥,也夾著盤中的青菜。雲淡風輕之間,我卻能感覺到她心的恨意跟一抹凝重的血腥味。我放下筷子,沉重的喘了一口氣。
“何故逼我。”$^@^
我閉上眼睛,心難免覺得有些刺痛。
從我進宮開始,我從來沒想過要跟她木美人搶什,也從來沒想過要跟她蘇白搶什。我就隻是想簡簡單單的在宮活著,弄清楚當年的真相。至於這皇後是誰當,我根本毫不關心。不管是她木美人還是蘇白,我都全不在乎。隻是可惜了……我的退讓似乎沒有讓她們引起好感,反而讓她們更為變本加厲的處處為難與我,處處陷害與我。而我被動的反抗,在她們眼也不是理所應當的。而是一個要挑戰權威的賤人所做的大逆不道的事!
憑什?
憑什她們的一言一行就可以敲定我的生死?憑什憑她們的喜好可以斷定我身邊人的生死?
“姐姐,就算是你再對權勢無爭,也應該知道。在這宮,無權等同於無命啊。如果姐姐你在這樣下去,恐怕月兒在九泉之下也無法瞑目啊!”薛芙看向我,一字一句的勸著。
“倘若姐姐無才無德,那便也罷了。真爭不過搶不過,芙兒也不會開口這番話。但是姐姐並非是無才無德之人啊,相反姐姐如果隻要願意,這後宮四苑,難道姐姐就沒有的一席之地嗎?”
“夠了。”
我開口輕喝了一聲,將薛芙的話打斷。薛芙並沒有對我有什不滿,她抿了抿嘴唇,一句話也沒。就隻是睜著眼睛看我,眼睛仿佛有光一般。
“月兒和杜子的事,我一定會跟木如枝討一個話。不過這件事你不許外傳,除了你我之外,我不希望還有別人知道這件事。姐姐本意是真的不願跟她們爭搶些什。但是她們一次又一次的逼我,一次又一次的讓我難堪。以前父王跟我,他退一步如果不能海闊空,那就多退幾步。忍一時如果不能風平浪靜,那就再忍幾分。但是凡事要有底線,現在木如枝,就已經觸到了我的底線了……”
我輕輕的捏了捏拳頭,眼中含怒。
“姐姐,你早該如此了。”
薛芙一臉欣慰的撫上我的手掌,輕聲笑道。
我微微一怔,看向她。
“旁人不知道,但是姐姐對皇上的愛意,芙兒心中是清楚的。而皇上對姐姐,明顯也是寵著的。隻是姐姐的性格太過於執拗,不聽人,也不聽人勸。再加上不爭權鬥勢,自然在其他妃子之中就落了下乘。但是如今姐姐已經不是當初進宮時的芳儀了,您現在是貴妃,是皇上特立的一品正妃……那個位置,在芙兒眼中,理應是姐姐你去坐的。”
薛芙微笑著撫著我的手掌,瞧著我道:“我知道姐姐向往自由,但是真正的自由不是想做什就做什。而是不想做什就不做什。而那個位置,她能滿足姐姐的希望。”
“也不知什時候,連你都變的這能會道了。”
我笑了笑,搖頭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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