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沈流蘇那回來之後,我便一直待在啞閣內,極少出門,也沒人上門來找我。李忱這些日子忙於朝政,之前曾經來我這露過一麵,但也隻是吃了一頓午膳,吃完之後他便回了宮。
我跟李忱之間的關係一直都有些微妙。或許當年那件事在我們彼此的心一直都是都如鯁在喉,隻不過我們都默契的不願意去提起。不可否認,或許我跟李忱兩個人大概是真的相愛的,但是每每看見他那張容顏,我總是下意識的想起當年的那個雨夜。那個回憶仿佛種在我心中的雜草一樣,根深蒂固,哪怕偶爾是被烈焰燒過,也會慢慢隨著時間不斷滋生。
我想李忱大概也是這般想的。
“姐姐,那些大理寺的人,有些太讓人生厭了。”
薛芙走進屋來,有些氣惱的了一句。
自從上次從宣政殿回來,也不知是李忱的授意,還是那些大臣們私下做的決定。總而言之,打從那起,我這啞閣的周圍,雖然表麵上看起來沒有波瀾不驚,但是暗地,已經不知被多少大理寺的探子給圍住了。她們定然是不會擅自打擾我的日常起居的,我心中自然也不會無端端的去找他們的麻煩。就全當是身旁跟著幾個不分黑白保護我的侍衛算了……可是我這般想,薛芙卻多少覺得有些別扭。無論幹什,薛芙總能發現自己身後跟著什人,那種如影隨形的跟蹤,就仿佛是在市井逛著街,被店家一直當成是賊一般來回打量著一樣令人生厭。
我放下手上的繡布,看著薛芙道:“跟著便跟著吧,這些大理寺的人不就是喜歡這樣。若是我們先按耐不住了,反倒要讓人覺得我們理虧了。”
我笑了笑,輕輕的撫了撫薛芙的頭。
薛芙歎了口氣,點了點頭。
大理寺雖不能淩駕於皇命之上,但是朝中各事,上到皇帝,下旨黎民,但凡有案子,大理寺總要過問一句。之前在宣政殿,那些大臣所的言論可不是什案子,再加上妃子滑胎這種事情,已是受到壓力的大理寺自然是不敢有絲毫怠慢。所以以至於明知道會遭到我的厭惡,大理寺仍是不會退步。
“可是這什時候,才是個頭啊。”
薛芙歎了一口氣,輕聲道。
“總會過去的,這些人也不能看著我們一輩子不是?過些日子,大概他們也煩了,便走了。”我微微一笑,望著門外灼熱的陽光,眼神微眯。
薛芙打了個哈欠,將下巴放在胳膊上,看著我弄了一會兒刺繡。大概是覺得有些無聊的,薛芙站起來瞧著我:“姐姐,我出門轉轉。”
罷,薛芙便出了門。
剩下我坐在大廳內,刺繡飲茶,全當是打發時間了。這些日子,每日都是這般過得,倒也算是修身養性了,往日時不時湧上心頭的浮躁,這些也已經不會遇見了。
薛芙沒走一會兒,忽然,一個我從未見過的女子突然進了大堂,跟著她的還有我啞閣的太監。隻見那太監氣喘籲籲的從後麵跑過來,一臉焦急的對著我:“娘娘,這位……這位娘娘是東苑來的美人,奴我實在攔不下……”
“你先退下吧。”
我揮了揮手,叫那太監退下。那太監朝我行了一禮,退了下去。
“你知不知道本宮是誰?這又是什地方?”
待那太監退下後,我掃了一眼這闖進門的妃子。她一身水藍色的長裙,手上罩著一層薄紗,長得頗為俊俏。不必,我也知道她是傾城宮的人。雖然我沒有見過她,但是想來傾城宮妃子成群,我便是一個一個的數過去,也不知要數到多久,所以也並未往心去。隻是略微的打量了她一眼,我便對她沒了興趣,繼續低頭擺弄著還沒有完工的刺繡。
“這是啞閣,娘娘您是貴妃。”
那女子微微一笑,朝我行了一禮:“妹妹我是選秀入宮的新妃,張春華。日前在東苑,見過貴妃娘娘……”
“本宮對你是誰不感興趣……不過既然你知道本宮是誰,那你現在就應該出去了。”
我認真的刺著繡布上的圖案,頭也不抬的道。
“娘娘何必這著急呢,難道就沒興趣聽妹妹我些什?妹妹覺得娘娘你應該很感興趣。”張春華輕聲笑了笑,伸出白嫩若雪的手臂,遮擋了一下嘴唇。
我看了她一眼,冷聲道:“話本宮隻一遍,走不走是你自己的事。”
“如果是那紅夷丫鬟的事,娘娘也沒興趣知道嗎?”
我聞言微微眯了眯眼睛,用餘光掃視了一眼張春華:“你這是在威脅本宮嗎?”
>>章節報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