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苑,白玉宮。
蘇白看著一旁替自己輕輕研磨的徐纖,微微的揚了揚嘴角。她的神情看上去沒並沒有過多的起什變化,但是從眼神上來,卻讓人有一種頗為嘲諷的感覺。就像是居高臨下的君主,俯視著臣民一樣。
“娘娘,怎想著寫一幅字畫了。”
徐纖輕輕的研磨著手上的墨硯,微微的笑了笑。
蘇白道:“隻是有些無聊,閑來無事,就隨便寫寫罷了。
“以前隻知道娘娘喜好下棋,但是卻從未聽過娘娘竟然還會寫字。妹妹真是佩服佩服。”徐纖咯咯的笑了兩聲。
“那不如這幅字畫便送給你吧,你意下如何?”
徐纖:“既然娘娘這般了,那妹妹哪敢拒絕。”
“哦?那你是不情願要了?”
蘇白揚了揚眉毛。
“怎會呢,娘娘的字畫在宮那可是千金難求啊,娘娘願意送那是妹妹我的福氣,妹妹我怎敢拒絕。”
蘇白沒話,隻是認真的挑選著筆架上的筆。自從木美人失勢之後,整個後宮的趨勢走向,大抵便是朝著蘇白這個方向湧過來的。如今後宮之中,赫連琉璃不知為何已經許久沒有離開過寢宮了,甚至連皇上都很少見她。而顧影憐更是不知在忙些什,也少見人影。這來去,宮唯一勢大的就隻有蘇白一人了。再加之蘇白最近聽劉林起,李忱似乎有要立後的趨勢,本就有著極大優勢的蘇白此時可以是勝券在握。
所以最近蘇白的心情,也格外的好。
蘇白挑出一根狼毫筆,輕輕的在硯台之中滾好墨跡,然後慢慢的在白紙上寫下一個鐵畫銀鉤的“豎”。
“你讀沒讀過兵法?”
寫下了這個豎,蘇白輕聲的問了一句。
徐纖愣了愣,任何搖了搖頭。
她自然是沒讀過兵法的,畢竟作為一個妃子,她所有的精力似乎更多的都放在了打扮自己或者是學習女紅等等。但是就像是一個廚子沒必要去學習治國之道一樣,一個妃子也完全沒必要去讀什兵法。所以當蘇白問出這句話的時候,徐纖是有些愕然跟不解的。她不清楚為什蘇白會這問,但是她仍是老實回答了出來。
“那還真是可惜了。”蘇白笑了笑。
紙上赫然多出了一個“橫折”。
蘇白的筆鋒並沒有其他女子一樣的溫柔,反而多了一種深沉跟張揚。衛夫人曾有言,用筆有六種方法,如篆書是“飄揚灑落”,章草為“凶險可畏”,八分書為“窈窕出入”,飛白書為“耿介特立”,倘能“每為一字,各象其形”,則“斯超妙矣,書道畢矣。蘇白落筆行雲流水,其實頗有衛夫人的韻味,隻是平日鮮有時間練字,再加之其枯燥無味。所以蘇白縱使資聰穎,但是這字卻還未有大師風範。
“娘娘可能寫秦隸?”
蘇白笑了笑,搖頭道:“倒是看過一些,不過卻不曾寫過。”
徐纖嗯了一聲,不再多言,就在一旁靜靜的看著。
蘇白落筆,紙上便又多出一“撇”。
早些年李忱酷愛書法,就如同現在站在蘇白身邊的徐纖一樣。當年,蘇白也是這站在李忱身邊,看著他寫字,然後靜靜的研磨。或許是受了李忱的影響,蘇白也經常練字,以至於到後來,李忱就算是成為了皇帝已經無暇練字的時候,蘇白還在練字。
“有空的時候多去讀讀兵法吧。我認為對你應該會很有幫助的。”
蘇白笑著,聲音越發的輕柔。
徐纖:“若是有時間的話,便看看吧。不過最近不知怎越發的忙了,這也轉涼了……還真是靜不下心。”徐纖著,還伸出潔白如玉的手掌在耳旁扇了扇風。徐纖偷偷的瞥了蘇白一眼,她的眼睛看向蘇白,忽然發覺今的蘇白,似乎有點不一樣。想到這一點,徐纖不由的皺了皺眉……她的心有些抓心撓肝的不舒服,她迫切的想要知道蘇白帶給她的這違和的感覺出自在哪。這並非是因為徐纖多有求知性,而是她喜歡刨根問底的將一個人赤裸裸的了解的清楚。就像是會把獵物吞下並蠶食的一幹二淨的毒蛇。
看了許久,徐纖才發現,原來這個女人是因為變的溫柔了,自己才會變的有些陌生了。
“以後你會有很多時間的。”
蘇白開口道。
“嗯?”
徐纖有些發怔,她看向蘇白,眼睛多出了許多茫然。蘇白沒有回她的話,繼續道:“本宮其實是一個很仁慈的人,不管外人怎,我一直都是這樣以為的。”
徐纖笑道:“娘娘心的確是善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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