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你慢點兒,別激動!”
被朱聰嚇了一跳,葉辰趕緊示意其冷靜一些。
但朱聰還是一副炸毛的樣子,“葉辰你聽好了,好男兒就應該考取功名,一定要考取功名!”
盯著葉辰,朱聰的眼睛中發出一股刺眼的光芒。
“咕嘟……
“呃,是,是,是,先生說的是。”
被這種目光盯著,葉辰不禁產生了一種被獅子盯著的感覺,於是立刻的點頭認同起來。
“這就好,這就好……”
直到葉辰認同了自己的話,朱聰這才冷靜下來。
這種老秀才對於功名的執著,一般人是很難理解的。
因為從小家人就告訴他們,隻有考取功名才能光宗耀祖。於是他們皓首窮經,為此付出了一切。
以前年輕的時候,或許還有著考中功名後,治國平天下的理想。但在經曆了無數次失敗,大好青春被功名耗盡後,所有的理想都已磨滅殆盡,隻剩下了對功名的病態執著。
此時這些老秀才,完全是為了功名而考功名。
眼睛看著葉辰,朱聰一副期望滿滿的樣子,“葉辰,你天賦很好,以前雖然有所懈怠,但隻要日後勤奮學習,定能迎頭趕上!”
“先生,這是不是晚了點兒……”
葉辰還是興趣不大,所以語氣委婉的說了一句。
但朱聰根本沒聽出來,還一個勁的鼓舞葉辰,“不晚!不晚!好好讀書什時候都不晚!你詩才驚人,天生就是讀書的料!能寫出這等好詩,自然也能寫出好文章來。”
葉辰聽著一陣苦笑。
他真想說一句,先生,詩好抄,文章不好抄啊!
見朱聰如此推崇自己的詩,葉辰便問了一句,“先生,你真覺得這些詩好?真喜歡?”
“這是自然,此等佳作誰能不愛!”
朱聰斬釘截鐵的說道,臉上的表情極為鄭重。
見狀,葉辰直接大手一揮,“既然先生覺得這些詩好,那我就送先生一首。先生喜歡哪首就拿去吧,對外盡可說是自己做的!”
本來這些詩是葉辰打算賣的,不過朱聰好歹是先生,自己就送他一首,也算是對他的孝敬。
說完,葉辰立刻覺得自己完成了道德升華。
真是太大方了!
“送……送我……”
然朱聰聽了卻神色一陣呆滯,仿佛是出現幻聽了。
因為對於讀書人來說,做出如此經典的詩作,定會倍感珍惜,當成自己無上的榮耀。
怎會隨便送人。
在者,朱聰雖然一事無成,當了半輩子的秀才。且半輩子,也沒寫出一首這樣的經典。但作為一個讀書人,他也有著自己的驕傲。
那就是他雖然迂腐頑固,卻也有讀書人的骨氣。是斷然不會做出,竊取他們詩作的事的。
葉辰這說,不禁糟蹋了這些詩,也糟蹋了他自己,更看輕了自己讀書人的尊嚴。
“咦……我戒尺呢……”嘀咕一聲,朱聰四處尋摸起來。
“哦……在這兒。”聽朱聰要戒尺,葉辰趕緊遞了過去。
朱聰發現,葉辰詩才驚人,但為人懶散不求上進。這是自己的鍋,都怪自己以前太過懈怠,沒有發現這塊璞玉,更沒有教好他。
但好在發現的及時,搶救搶救,說不定還能教好。
“你這混賬!你當老夫是什人!今天老夫非得好好教訓教訓你不可!”接過戒尺,朱聰突然爆起,對著葉辰就是一陣輸出。
“哎呦……先生,為什啊!我是一片孝心!”
“我打你的孝心!”
“孽障!看戒尺!”
別看朱聰年紀大,真生氣時,還是能爆發出一些戰鬥力的。
正所謂一日為師,終身為父。同父親抽兒子一樣,老師抽學生,同樣是天經地義的。想正著抽就正著抽,想反著抽就反著抽。無論誰見了,也說不出先生抽學生的不是。
所以和昨天晚上老爹抽自己一樣,葉辰隻能逃。就這樣,葉辰在朱聰的戒尺落荒而逃。
其他學生見了,趕緊坐好,生怕先生抽完葉辰抽自己。
以前他們隻知道,先生隻用戒尺抽手板。但現在知道了,先生若是生氣了,直接劈頭蓋臉的抽。
不久以後,葉辰躲在江邊一臉晦氣的揉著胳膊。
“嘶……啊!抽的還真狠,比老爹抽的都狠,看來昨天晚上,老爹還是手下留情了的!”
想想剛才先生的樣子,葉辰覺得學堂是回不去了。以先生的狀態,回去八成還得挨抽。無奈,葉辰隻得無所事事的四處閑逛起來。
但走著走著,他竟不知不覺間來到了聽潮亭。
遠遠看去,昨天那兩個老頭又在那對弈了。看著兩個老頭,葉辰心突然冒出一個想法,那就是把詩賣給他們,挽回自己的損失。
昨天扔出四首詩,結果一毛錢都沒有看到。
簡直虧大了!
今天正好把詩賣給他們,好從他們身上撈一筆。
別人看到兩個老頭在聽潮亭對弈,想到了可能是個雅字,但葉辰想到的,卻是一個錢字。因為錦衣華服要錢,棋盤棋子要錢。
熏香樂伎更要錢!
所謂的雅,都是拿錢堆起來的。
沒有錢,你讓兩個老頭,穿著粗衣麻布蹲在地上,在地上畫棋盤,用石子當棋子,旁邊燒著爛樹葉,讓一個乞丐拿著破碗敲。
那不叫雅,那叫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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