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長指甲眼看著就要抓到宮幕沁，而這位救護人員還沒有從靈力衝擊中緩過神來。默暘斯瞳孔針縮，馬上做出了反應。

    然而比他先一步撲出去的竟然是蒲培亞。

    女孩的肩膀被針般鋒利的指甲刺穿了肩膀和肺葉，她劇烈地抖了一下，也長出了狐耳，那是體力和靈力被迅速消耗的獸化表現。

    “請……別放棄，救救她。”她咳出一口血，扭頭看著宮幕沁，哭出聲來，“她雖然不記得我了，可她是蒲培亞的媽媽……她是媽媽啊……”

    宮幕沁掉了的鏈子終於被這一句哭喊接了回來，劈手打在女人的頭上，把她打暈了過去。

    默暘斯把她從女人的指甲尖上拽下來，捂住她的傷口：“冷靜一點，你隻要還醒著就可以做靈力自行回複。”

    蒲培亞沒理他，收回了自己的狐耳，喘著氣低聲說道：“是虛無病毒。擴散開的是死神之毒……王宮在剛剛下達了封禁令，騷動是因為堵截平民。你們走不了了。”

    “什？”默暘斯飛速反應過來，扶住她肩膀的力氣突然加大，指尖泛白，“你知道這是虛無病毒？你知道卻不說？”

    “嗨嗨嗨你才是最該冷靜的！知道虛無病毒就能對症下藥了對不對？別對一個小蘿莉發這大火！”宮幕沁安頓病人的手轉而去扯他，“抓緊時間再來一次，我摸到門路了這次肯定可以的！”

    “你知道什！”默暘斯怒不可遏，“你知道為什虛無病毒是死神之毒嗎？是因為它不可治愈！就算你成功凍結了她的組織這個人也會因為其他更加迅猛的並發症猝死！”

    虛無病毒，從魔族統治大陸以來出現得最早卻至今不清楚發病原因、傳播方式和治療方法的病毒。已知的隻是它的寄宿體隻針對有力量的生物這一點。

    文明取代蠻荒的那一日起，森嚴的等級和墨守成規的生活模式也禁錮了人們自由的思想。行政、教育、醫療、和娛樂都在沿著文明的水平高速發展，而遠遠超越了這一發展的病症就是虛無病毒。它仿佛是天上降下來的一道劫難，懲罰自以為無所不能的人族和獸族。

    默暘斯不知道麵前這個少年究竟是擁有怎樣一顆強大的心髒，才能在這四麵漏風的情況下還保持住自己樂觀向上的心態。如果是不知者無畏，那至少從身邊人的反應來稍加猜測，那即使不清楚病毒的威力也應該受到恐懼的影響——可他沒有。

    “那也得試試，都到這一步了嘛。”宮幕沁笑嘻嘻地說。

    他轉頭盯著擔架上的女人，外放出靈力封住了自己的聽覺，隨後雙手食指和中指並攏，同時小心翼翼地將靈力重新注入。

    一切的動作都比剛才還要謹慎，他覺得自己就算是在過去自己的世界活了那大，都沒有在做一件事的時候這專心過。他的責任和叛逆心讓他鉚足了勁非要把這個女人從死神的手扯回來，因此在不自知的情況下用出了他平時三倍的靈力和控製力。

    默暘斯瞪了他半天，覺得自己仿佛一拳打在了棉花上，輕飄飄的連氣也生不起來。宮幕沁就是有這樣的能力，能僅僅用幾個眼神和動作化幹戈為玉帛。

    他站起來，走到帳篷門口，沉默地散發出生人勿進的氣場為宮幕沁護法。

    時間流逝了半小時後，帳篷內忽然間紫光大盛，默暘斯回過頭去，看見滿頭大汗的宮幕沁對他微微一笑。

    “成了！”

    蒲培亞發出一聲歡呼，槿跳下了椅子，用自己的衣袖替宮幕沁擦汗。

    “我不清楚虛無病毒為什這可怕，不過從她的現在體征來看，至少還能堅持上十來天不成問題。”宮幕沁說，“這段時間足夠你們找疫苗……額，就是那種可以治療她的藥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