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時間一晃而過。
不知為何,與白鹿在一起時的那種平和與安逸,就仿佛多年前便已熟識的青梅竹馬般無需多言。
哪怕隻是一同翻閱書籍,哪怕隻是坐在同一張座椅,也會帶給陸倚水某種說不清道不明的安穩感。
這種安穩,不如說是一種別樣的安心。
烏雲一直未散。
丹房門外雨聲淅瀝,房屋內部溫暖如春。
臨走之前,白鹿為他取出了兩把嶄新的枝竹劍,毫不肉疼地交至他手中。
陸倚水想要張嘴說些什,卻隻是聽她笑道:“師兄對我不必多禮。不如說,我更希望你再無禮一些才比較好呢。”
她擺弄著自己的栗色秀發,用單純的表情說出並不單純的話。
少年點頭:“今日雨勢太大,種植靈植的事等雨停了我再幫你。”
“嗯,好哦。”
少女雙手背於裙後,目送著他走出房門。
“明天見。”
陸倚水對她道別,懷著自己並未察覺到的心情,轉身離開此地。
她遙望著他的背影,一直以來都維持著天真爛漫的小臉上,莫名浮現出一抹肉眼難辨的微紅。
——
……
峰回路轉,重歸居所。
豪華的院落幹淨依舊,像是有人每日認真的打掃清理過。
師姐的房門繼續緊閉著,然而空曠餐廳的桌上,卻是擺滿了熱氣騰騰的餐食。
“師姐她……不要緊吧?”
看著擺盤美觀、色香俱全的食物,陸倚水脫下外套坐到桌前,目光瞥向樓上可以看到一角的房門。
“按理說,即使對劍宗不感興趣,在加入門派後的前幾天也不應出現缺席的現象,畢竟那樣多多少少都會有些目中無人的意味,完全不像是師姐的作風……”
少年喃喃分析著,“而自打昨天開始,師姐就幾乎沒怎說過話,就仿佛受到了什刺激亦或是壓力般,舉止異常,憂心忡忡……
是我的原因嗎?”
他收回目光。
暫時無心食用眼前豐盛的飯菜,而是在不斷反思。
“如果是我的原因,師姐應該會開門見山的跟我講的吧?”他琢磨著,
“畢竟我是「師弟」,換言之,隻是一名意義特別的‘受雇者’,無論她有何不滿,都可以直接向我提出,而我必定會接受和改變,根本不需要繞彎子。”
思索再三,少年還是覺得這不像是自己引發的事件,一時間,有些愁悶地靠坐在椅背上,偏過頭瞟向窗外。
雨音仍在,雨絲蔚白。
不同於尋常顏色的細雨連綿不絕,也並不像正常的雨天那般忽大忽小、陣風陣雨,
而是以一種完全相同的頻率,勻速的、等量的、不斷的,灌注向這片區域。
“……?”
似是察覺到了什,少年的瞳孔忽然眯起。
“是了。”
“從昨晚下起雨開始,師姐就沒走出房間過。”
“或許這之間,有著某些聯係?”
他不知自己是怎了,隻如神經質般猛地起身,一步步走到窗前。
“到底是怎回事?”
皺著眉,伸手探出窗外,觸碰向這綿綿細雨。
唦唦——
雨滴落入掌中,帶著一絲涼意,化為縷縷水汽,彈散而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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