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楚帆收回目光,重新打量白忱雪,俊逸瀟灑的眸子三分豪氣,七分肆意,眼尾染著薄薄幾分笑意道:“好一個麵如白玉,眼似水杏,唇不點而朱,眉不畫而黛,形容嫋娜,姿態風流的美嬌娘。莫非你也是那絳珠仙草轉世,這一世隻為了來還淚?”
白忱雪聽得呆了。
男人的嘴怎可以這甜?
他這是拿她比作黛玉呢。
她怔怔地打量著顧楚帆。
雙胞胎真神奇,明明他和顧近舟一模一樣的五官,一開口卻是截然相反的兩種氣質。
世家貴公子那種與生俱來的風流灑脫和鬆弛感,在他身上具象化了。
白忱雪不曾和這種類型的男人打過交道,被他誇得麵色微微泛紅,那蒼白的臉便像敷了一層淡淡的胭脂,倒把那點薄相衝淡了。
她微微垂下眼簾說:“楚帆公子過獎了,我比絳珠仙子差得遠。”
顧楚帆笑,漂亮的眸子流光溢彩,“姑娘這等容貌,這等才氣,比那絳珠仙子有過之而無不及,楚帆隻怪相見恨晚。”
白忱雪一時不知該怎接話,心中暗道,這人嘴太會說了。
可是這些好聽話,隻能過耳,入不了心。
不像顧近舟,確切地說應該是被國煦意識控製的顧近舟,他站在那,即使一言不發,她也能感覺到他沉痛而複雜的愛意。
鼻尖微酸,她眼中又有了淚意。
近來不知為何,總是莫名地想落淚。
她招呼顧楚帆:“楚帆公子,近舟公子,墨先生,你們快快請坐。”
顧楚帆笑道:“叫我楚帆就好。我和我哥的名字取自大宋詩人李複的《登夔州城樓》,‘關塞最與荊楚近,舟帆遠自吳越來’。雖是一母同胞,可我倆從小性格就截然相反。白姑娘的名字也不錯,人如其名,美人如雪,氣質美如蘭,才華馥比仙。”
白忱雪接不上他的話。
他太會說了,妙語連珠,讓她一時覺得局促不安,難以招架。
她拿眼角餘光悄悄瞟了眼顧近舟。
顧近舟也正望著她。
他英挺好看的眸子此時目光深重,隔著距離,靜靜凝視她。
雖然他並未說話,可是她感覺到了他心中的不舍、留戀和沉痛。
很奇怪,和他明明認識沒幾天,也沒見過幾次麵。
可是她居然能讀懂他的心思。
她對自己說,別亂想了,他是顏青妤的男朋友,不管他被誰的意識控製,他都是顏青妤的男朋友。
幾人依次落座。
白寒竹給他們泡茶。
顧楚帆伸手接過茶壺茶杯等,笑道:“我來吧,白爺爺。”
讓白忱雪意外的是,他年輕時髦,不像愛喝茶之人,卻泡得一手好茶,裝茶、潤茶、衝泡、淋壺與刮沫,一氣成,動作帥氣,姿態風流。
顧楚帆先給白寒竹、墨鶴斟茶,接著給白忱雪斟茶,最後是顧近舟和他自己。
長幼有序,也懂女士優先,可謂是中西結合。
白忱雪覺得像他這種人,長得帥,嘴又甜,又會獻殷勤,麵麵俱到,肯定很招女孩子喜歡。
幾人並不說重要事,隻閑聊了一陣子。
聊了二十分鍾,白寒竹吩咐家中老傭人去買菜,要留幾人吃午飯。
顧楚帆笑道:“不勞白爺爺費心,我們等會兒還有事,有機會再一起吃飯。”
白寒竹出言挽留。
三人起身告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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