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逸風把燈關上。
    沒多久,顧楚帆便睡沉了。
    荊鴻卻睡不著。
    他白天睡多了,還因為睡在情敵身邊。
    顧楚帆本人是白忱雪念念不忘的,顧楚帆身上的國煦殘魂,是對白忱雪執迷兩生的。2
    壓力山大。
    別人的情敵至少都是陽間人,他倒好,陽間一個,陰間一個。2
    他摸出手機,悄悄給白忱雪發信息:今晚貼身保護你的白月光,和他同睡一張床,勿擔心。2
    這酸溜溜的語氣,隔著萬水千山,白忱雪都聞到味了。
    放在往常,她會跟他客氣一下。1
    被他和代拍幾次三番折磨過後,她不想再端著,直接發:又開始了?
    荊鴻認真臉:我是怕你擔心。
    白忱雪:我雖身體弱,但是腦子不弱,什話還是能聽出來的。1
    他心是好的,味兒卻是酸的。
    荊鴻不回了。
    知道過猶不及,點到為止。
    他不回了,白忱雪卻在等他的消息。
    一等,他沒回;二等,他仍沒回;三等,他還是不回。1
    白忱雪掀開被子下床,緩緩走到窗前,拉開窗簾,月已偏西,看時間,這會兒已是午夜。
    她想,臭道士,真讓人討厭。
    手臂受傷,胸膛又挨了重重兩掌,掌印那深,內傷肯定很嚴重。
    自己都傷成那樣了,居然還逞強去保護別人。2
    三十歲的人了,自己身體什樣不清楚嗎?
    她盡量不讓自己去考慮顧楚帆。
    那不是她該想的。
    四年前就不是,如今更不是。
    她拿起手機,調出荊鴻閉眼赤裸上身的黑白照片,重新端詳那照片,那受傷的掌印,連她這個不會武功的看著都覺得疼。
    她身弱心靈,共情力強,直覺得胸口憋悶。
    又等了會兒,荊鴻仍沒回信息。
    困意襲來,她賭氣發信息:不回我信息,就永遠別回了。
    她關機,上床躺下。
    收到這條信息,荊鴻慌忙回複:回,回,這就回,馬上回。
    可是白忱雪卻不回信息了。
    他連忙撥打她的手機號。
    手機關機。
    荊鴻心中慌亂,暗道,壞了,得罪了。
    脾氣那好的姑娘,居然也會生氣。1
    慌著慌著,他突然鎮定下來,在姑蘇、金陵和雲城的那幾天,和她共處,從來沒見她生氣過。
    他或許是第一個讓她生氣的人。1
    這說明,他在她心中漸漸變得特別起來。
    這是好現象。
    他唇角浮笑,翻了個身,看向身畔的顧楚帆。
    夜色,隻是看他的臉部輪廓,都覺得帥氣逼人。
    他想,外形比不上他,那就對白忱雪多花花心思。
    尺有所短,寸有所長,他內秀,心眼多。
    走廊陰靈鳴咽,陰寒的冷氣透過門縫不時往滲,卻沒有一隻陰靈敢往屋闖,因為沈天予在門窗和牆上布的陣,還因為荊鴻的陽氣。
    一夜有驚無險到天亮。
    白天眾人起床用餐,接著開始為晚上的激戰做一係列準備。
    這幫人多來自五湖四海,皆是門派中的高手,個個生性倨傲,誰也不服誰,很難管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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