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盛魄沉默。
那丫頭。
那丫頭為了他,居然無所不用其極,連這種手段都用上了。
那單純那善良美好的一個女孩子,從小到大沒做過什壞事,卻為了他不擇手段,做出犧牲任雋的事。她心一定很糾結很難受吧?
任雋道:“你走吧,我留下。”
盛魄雙眸微微眯起,“不用。”
“不想欠我的?“
盛魄抿緊漂亮的薄唇,的確不想欠他的。
欠誰的,都不想欠他的。
他覺得這是對他人格的一種汙辱。
任雋旁若無人地走到明式古桌前坐下,拿起茶壺給自己倒水。
斟好茶,喝兩口,任雋做出細細品茶的樣子,道:“這昆侖一脈果然靈氣充裕,連這茶都與外麵不同,入口甘甜,清冽芳香,回味悠長。”
盛魄垂眸看他。
他不覺得他是個會為別人做出犧牲的好人。
盛魄道:“你所求為何?"
任雋雙手一攤,“為了楚楚,她畢競是我妻……
見盛魄眼神要殺人,任雋聳肩一笑,改口說:“當然,她已經成為我的前妻,隻差一紙證書而已。一日夫妻百日恩嘛,她難得求我幫忙,我怎好意思拒絕她?"
盛魄垂在腿側的右手攥緊。
手中新做的暗器,似乎下一秒就要射出。
但是他忍下了,道:“你走吧,用不著你裝好人,更用不著楚楚欠你人情。”
“啪、啪、啪。”
任雋雙手合掌慢慢拍了三下,“好感人。她為了你,不惜求我這個讓她最討厭的人。你為了她,不惜留在此地,娶一個不愛的女人。”
他鼓著掌,笑著緩緩搖頭,“你們倆的愛情,真是可歌可泣,可憐可惜。”
盛魄瞅著他欠揍的模樣,手背青筋鼓起。
任雋視線落到他的手背上,笑,“是不是早就想打我了?“
他指著自己的頭,“來,朝這打,我保證不會還手。你最好一拳打死我。”
盛魄突然就不生氣了。
某些地方,他倆其實有共同特質。
都是向死而生。
盛魄鬆開拳頭,輕籲一口氣,語氣也不再淩厲,“我能搞定,你在這隻會礙事。”
任雋抬眼斜睨他,“你怎搞?犧牲色相?犧牲完色相,楚楚還會要你嗎?你走吧,那色相我來犧牲,反正我沒人要。”
盛魄定睛看他。
他會魅術,也懂點識人術。
卻猜不透這個任雋的心思。
這人年紀極輕,才二十二歲,但是做事永遠不按套路出牌。
盛魄拉開門,抬腳走出去。
無涯子從樓下拾步而上,手抓著一把果子吃得正歡,問:“是不是又來熟人了?“
盛魄頷首,“任雋來了。”
無涯子嘿一聲,“這下熱鬧了,小楚楚支使他來的?”
無涯子笑得嘴咧得老大,“那丫頭真像我,利用一切可利用之人。本來覺得你娶白姬也不錯,但是既然小楚楚對你這上心,娶她也行。”
尊師重道是正派人的優良傳統,但是盛魄現在對無涯子實在尊重不起來。
他不應該叫無涯子。
他應該叫牆頭草。
盛魄下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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