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詩隻是隨口說說,顧楚帆卻聽到了。
他緩緩睜開眼睛,醉眼朦朧地望著施詩清瘦秀麗的臉。
他這會兒看她的臉是重影的。
他雙手撐床坐起來,抬手捏著鼻骨,聲音發硬,道:“我沒忘。”
施詩彎起唇角,“那你倒是吊啊。”
顧楚帆扯開身上的被子,拍拍自己的腿,“你,上來。”
他如此豪放,聽得施詩一愣。
她?
上去?
這說的是人話嗎?
她雖然和蕭肖有過婚約,但是她未曾經曆過男女之事,她一個女人,怎.……
顧楚帆掀起眼皮瞟她,“怕了?
“誰怕了?”
“那你脫。”
施詩生氣了,這跟她幻想的初夜不一樣。
她以為她和顧楚帆的初夜,應該是他含情脈脈,溫柔地脫掉她的衣服,極盡繾綣,吻遍她全身,然後水到渠成,可這家夥口中出來的是什虎狼之詞?
他喝醉了。
不能跟一個喝醉的人一般見識。
施詩壓下脾氣,“你喝多了,睡吧,等明天酒醒了再說。”
顧楚帆伸手去抓她的手腕,將她拉過來,重重抱在懷中,閉著眼睛親她臉頰,口中呢喃:“詩詩,我今天,很開心!”
施詩嗯一聲,“我也很開心。”
顧楚帆突然鬆開她,捧起她的臉仔細辨認。
可是他看人仍然重影,“你真是詩詩?”
施詩眼角瞟他,“不然呢?你想我是誰?”
顧楚帆咬她耳朵,語氣明顯很開心,“就想你是詩詩。”
他重新抱緊她,“詩詩,我們終於……對了,我們領證了嗎?”
施詩剛要回答。
他突然鬆開她,一向瀟灑從容的人臉上有了著急忙慌之色,“我身份證呢?施詩,你戶口簿,帶上,我們先去,把證領了,省得夜長,夢多!”
施詩哭笑不得。
果然,再帥再有風度的人,喝醉後,也是一樣的胡攪蠻纏。
可是,她很快消了氣。
他之前車禍腦部受傷,十歲智商,他身上附有英靈,她都不介意,隻是喝醉酒,有什可介意的?
她伸手抱住他,在他耳邊柔聲說:“你喝多了,帆帆哥。我們領過證了,今天是我們訂婚的日子。”
顧楚帆折痕很深的大眼睛有些迷茫地望著她,“你騙人,哪有先領證,再訂婚的?"
“真領了。”施詩鬆開他,要去找結婚證。
結婚證,被他放在書房的保險櫃。
她剛下床,走了沒兩步,顧楚帆就從床上跳下來。
步伐踉蹌追上來,從身後一把抱住她。
施詩笑,目光漸漸變得溫柔。
顧楚帆箍著她的雙臂十分有力,比清醒時多了三分蠻橫。
箍得施詩有點疼。
他聲音僵硬而含糊地說:“施詩,你別,離開我。”
施詩道:“不離開,我隻是去拿結婚證,別怕。”
“不拿了,你不要離開我,別離開。現在,是冬天,還是夏天?”
“秋天。”
“秋天?秋天好,秋天楓葉最漂亮,我們去爬山,去看楓葉,去蹦極,去跳傘;等冬天,我們就去看雪,去滑雪,去北極,看北極熊;夏天,我們去海邊,去潛水。我記得,你很喜歡,潛水。”1
施詩心中湧起一種難以言說的情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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