茅君真人平素不喜見外人,不過顧北弦和顧謹堯的麵子,還是要給的。
聽顧北弦說完,茅君真人緩緩捋須,道:“二位心太急了,年輕人嘛,有點波折很正常。不經曆風雨,怎能見彩虹?
一聽“風雨”二字,顧北弦腦中的弦瞬間繃緊。
他啟唇,“真人的意思,帆帆還會有波折?”
茅君真人放聲大笑,“哪有人一順到底?除非死了躺在棺材。躺進棺材,也難保屍身不被蛇鼠啃咬,甚至被盜墓。即使火化,也難保骨灰不被人調換,骨灰也隻取部分骨灰,哪有人能得真正的圓滿?我修行多年,仍是波折不斷。秦王贏政,生前那威武,死後尚被置於鹹魚中間。”
顧北弦和顧謹堯真心來求助,卻被茅君真人實實在在上了一課。
茅君真人手一揚,“二位來一趟不容易,且在這觀內小住一宿,明日請回吧。”1
見他不想多說,顧北弦和顧謹堯起身告辭。
二人被茅山弟子帶去竹苑歇息。
顧北弦越想越不對勁。
他停下踱步,從桌上拿起手機,撥通沈天予的號碼,將茅君真人的原話複述一遍。
沉吟片刻,沈天予道:“問題不大,若大,茅君真人不會說那多廢話。”
嘴上這說,沈天予卻微微蹙了眉。
茅君真人道行勝於他。
聽他的話,這是話有話。
隻得走一步,看一步。
當天夜晚,沈天予帶了補藥,去了顧楚帆的家。
補藥是益腎固精的。
將裝有補藥的紅釉瓷瓶置於茶幾上,沈天予道:“每晚睡前服兩粒,連服一周,告訴我效果。”
望著那紅釉瓷瓶,顧楚帆眼神漸漸暗淡。
這嚴重嗎?
他才二十六歲,就要吃補藥了?
沈天予伸手捉住他的手腕,將食指和中指搭在他的脈搏上,脈搏和常人無異。
為什茅君真人話有話?
收回手,沈天予微啟薄唇,“先服補藥。我這幾日抽空上山,去采些補陽氣的藥,回來煉製。”
顧楚帆眉心不由得收緊,“哥,我真的不行嗎?”
沈天予道:“長期情誌不舒,致肝氣鬱結,氣機不暢,久鬱化火,上行犯肺,加之你抽煙酗酒,腎肺兩虛,車禍傷及根基,被英靈附體過,陽氣有耗。”
顧楚帆原以為自己早已恢複正常。
被他這一說,顧楚帆頓時覺得自己活像林黛玉。
可是照鏡子時,鏡子的他人高馬大,身強體壯,近來喜事多的原因,他整個人容光煥發,神采奕奕。沈天予站起來,“走了。”
顧楚帆忙起身,送他出去。
返回客廳,施詩洗完澡,從樓上下來。
看到茶幾上的紅釉瓷瓶,她擰開瓶蓋,聞了聞,說:“好像有鹿角膠、地黃、澤瀉,好像還有沉香、五味子、黨參之類,這是補腎的吧?“
顧楚帆活像被人當眾扒了衣服。
他大男人的自尊碎了一地。
半晌響他才出聲,“你不是西醫嗎?怎也知道中藥材?”
施詩走到他身邊,挨著他坐下,伸手攬住他的腰,道:“我們祖上最開始做中醫,後來環境變差,藥材也變差,很多稀有藥材長在深山峭壁上,采藥難度加大,且有的藥材禁捕,不是中醫醫術不行,是藥材不行了,迫不得已,我們祖宗才改行做西醫,但是一些簡單的中藥知識,我還是知道一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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