茅君真人忽然一聲暴喝,將拂塵在顧楚帆頭頂上空用力一揮,接著咬破食指,將指尖的血點於顧楚帆額頭上。口中又念幾句,他收起拂塵,停住罡步,走到蒲團前,盤腿而坐,閉目不動。
他麵色比剛才稍紅,額頭有細微的汗。
室內隻他們三人,其他弟子早已退出。
沈天予抽了紙巾,幫茅君真人揩了揩汗。
茅君真人閉眸道:“愛徒,都記住了嗎?”
沈天予回:“記住了。”
“我念的咒語是古語,回頭再翻譯給你聽。”
“你帶楚帆去休息,他恢複正常了。你煉的補藥,讓他繼續吃,分量減半。”
沈天予應著,走到顧楚帆麵前,扶他起來。
出門,沈天予問顧楚帆:“怎樣?”
顧楚帆道:“感覺有一股很神奇的力量在我體內流動,無法描述那股力量,還有,我額頭上很熱,頭腦清明。以前那種倦怠黏濕之氣消失了,精力充沛。”
沈天予心知,國煦殘魂雖是英靈。
但英靈終非陽體,又受陰風滌蕩多年,寄於顧楚帆身上,即使退出,也會對寄主造成一定影響。
顧近舟因為有武學修為倒還好些。
顧楚帆就不同了。
送顧楚帆回房休息,沈天予交待道:“額頭的血暫時不要弄掉,停留三日再說。”
“好的哥,你去休息吧。”
沈天予卻沒去休息。
他轉身返回茅君真人的道觀。
茅君真人仍坐於蒲團上,閉目打坐。
沈天予接了杯溫水,遞到他嘴邊,道:“師父,您喝水。”
茅君真人緩緩睜開眼睛,“你怎沒去睡?
“累嗎?
茅君真人哈哈一笑,“還成。小子,你看著冷冷清清,沒想到還挺貼心。”
他張嘴喝了半杯水,抬手擦一下嘴,“愛徒倒的水真甜。”
沈天予暗道,果然和荊鴻一樣,正經不過三秒。1
放下杯子,他伸手來攙茅君真人的手臂,“我扶您去臥室休息。”
茅君真人道:“我自己能走。”
“師父不必逞強,您若真能走,早就回房休息了,不會一直在這盤腿打坐。”1
茅君真人一怔,隨即笑罵道:“臭小子,幹嘛要說破?你師父我不要麵子的嗎?我不是不能走,就是有點乏,想休息會兒再走。”
沈天予不語,攙扶他起來。
茅君真人腿有點軟。
但他仍強裝無事,生怕沈天予覺得他不如獨孤城。
雖然他身手在獨孤城之上。
次日。
日上三竿,茅君真人才醒。
他起床喚來弟子,吩咐道:“幫我收拾行李,我要出一趟遠門,待三五個月才回。”
弟子愣了一下,“師父,您去那久,這觀中無主怎辦?若有人找您怎辦?“
茅君真人抬眸望向窗外悠遠之處,道:“雖然我總說我還很年輕,可是記性和精力大不如從前,趁我頭腦還算清明,該傳的傳。說什得道成仙,自古以來真正得道成仙的有多少?大家都藏著掖著,人類隻會越來越退步。希望天予能站在我的肩膀上,將我們道家術法發揚光大。”
弟子心中十分羨慕沈天予。
可是他悟性不行,根骨也差很多,所以在觀中隻能做些粗使的活。
沈天予一早起來,去看了眼顧楚帆,見他安然無恙,接著去找茅君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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