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飯過後,回家的路上,張回想著下午荀老頭說的那些話,總感覺有些蛋疼。
荀老頭為女兒考慮無可厚非,提出這個建議,也的確合情合理。
但是納妾這種事吧……張並沒有什想法,或者說壓根不怎想。
一者,他頗有自知之明。自己那點腰力,應付三個女人已經捉襟見肘,哪還有精力分給別的女人。
隻有累死的牛,哪有耕壞的田!
第二點,也是最重要的一點。
自己倒是想納妾,可去哪找現成合適的人選啊。
這倒不是說張缺女人。隻要他願意,想爬上他床的女人,可以從這排到城外。
隻是……張不是什都沒見過的小年輕了,對這種事發自內心的厭惡。
男女那點事兒,通常隻有沒見識過世麵的小娃娃才會喜歡,甚至癡纏,由此衍生出種種愛得死去活來的傳說。
但,那也僅僅是傳說了。
在張看來,簡直是不知所謂。
前世時,張比較早慧,早早輟學出去混社會,弱冠之齡便浪跡了各大會所,也算見識過不同類型的風塵女子。
而這一世,更是身居高位,多少人夢寐以求的東西,他都唾手可得。
世間能引誘人的東西很多,美色恰恰是最低級的一種。
縱觀徐州群臣,但凡是世家大族出身,壓根沒有被美色所影響的,一個都沒有!
原因很簡單,少年時期,家族中都有過這方麵的專門培訓。
兩世為人之後,能影響張心態的東西已經很少了,其中自然不包括美色。
當一個女人,因為對你有所求而畢恭畢敬,予取予奪時,她自然就失去了光環,甚至會讓你厭惡。
不管前世的風塵女,還是這一世的高門貴女,在張眼中,都一個意思了。
這就是許多人敬重糟糠之妻的原因。當年她嫁給你時,你並未發跡,她的心也就無比純粹。
而等你功成名就之時,兩人之間的那點情感也早就變為了親情,成為彼此不可分割的一部分。
至於後來的那些女人,都不可能再走進你心了。
試想一下,在外麵跟人勾心鬥角,每一步都算計到心力憔悴也就罷了。
回到家之後,還要猜測防備枕邊人的想法……那種生活,張想想都覺得累。
不過子嗣也的確是個大問題……
正當張胡思亂想之時,荀采開口了。
“子毅,要不……你還是再納兩個妾吧。”
張苦笑道:“女荀,咱們多年夫妻,我的性格你又豈能不知,何必拿這種話來試探。”
“我是認真的。”荀采開口道,表情無悲無喜。
張一愣,隨後點了點頭。
“好。”
荀采臉上露出了一絲笑容,伸手挽住了張的胳膊。
張的表情卻變得有些微妙,甚至是窘迫。
他當然知道荀采是認真的,但正是因為她認真了,所以在納妾之前,肯定進行最後的努力。
張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老腰,可以預見的是,在接下來的一段時間內,它又得辛苦了。
……
數日之後,關於封賞的事情也告一段落,張徹底清閑了下來。
政務府和都督府依舊各司其職,中山王府穩定運轉著。
得益於劉備的升遷,荀彧這個集團的大管家,也跟著獲得了升遷。官職當然沒法再升,不過劉備增了兩千戶食邑。還有一個為他準備好的官職,不過還沒有正式任命。
平穩的日子就這一直過了下去,張也開始了自己的勞累生涯。
坦白說,對付家的三個女人,比打仗的時候還要累。
荀采整夜拉著張努力且不提,董白那小妖精多年無子,自然也心急如焚。
作為叔父的董璜,也多次隱晦提醒過,大概意思和荀爽差不多。
人家荀采好歹是正妻,沒有子嗣也就罷了。你才不過是個侍妾,若沒有子嗣,注定晚景淒涼。
好不容易張征戰回來了,還不抓緊時間!
坦白說,二女的心急在張的意料之中,但偏偏一向溫婉可人的蔡琰,也跟著瞎起哄。
因為,蔡老頭也急。
張畢竟就那一個兒子,卻被他弄走了。若是張再無所出,他蔡邕被人詆毀隻是小事,就怕人家張氏不願意,打起了讓兒子認祖歸宗的心思。
到時候,他這個孫子可就不是自己的了。
三女輪番榨取,縱然張鞠躬盡瘁,也弄得心力憔悴。
這一日,張實在在家待不住了,便跑到外麵去透氣。
正在街上走著,忽然見到前方有一道熟悉的倩影,正是許久未見的胡母蘭。
“胡母小姐!”
老熟人見麵,張抬手打了個招呼。
聞言,胡母蘭一愣,然後才注意到了張,卻是趕緊行禮。
“參見相國!”
張這才注意到,大半年沒見,這丫頭似乎有些憔悴,雙目通紅不說,還有著很嚴重的黑眼圈。
而且往常這丫頭見了自己就笑,兩頰露出淺淺酒窩的同時,眼中好像開出了一朵朵花兒一般。
怎今日卻是不鹹不淡……
這到底是怎了?
從剛才張對她的稱呼可以看出,這六年多的時間,胡母蘭還是沒有成親,家中已經繳納了好幾年數倍的算賦了。
自當年舉家遷至郯縣後,胡母蘭便隔三差五來張家串門。
她那點心思張如何不知道,但荀采和蔡琰都沒說什,張也就懶得點破。
一晃數年過去,胡母蘭的母親已經多次催婚,但她就是不肯嫁人。
這小丫頭,難道是因為自己一直不願意表態,等的不耐煩了,所以因愛生恨?
想想也是,當年初見時,胡母蘭才十七歲,如今都是二十四歲的老姑娘了。
再耽擱下去,怕是不好嫁人了。
想到這,張心中也有些愧疚。
“小姐今日可得閑,不妨去家中做做。”張笑著邀請道。
怎說呢,萬一真要納妾的話,這小丫頭可是最佳的人選之一,總不好真把人家弄得心涼了。
但出乎意料的是,本該滿心歡喜的胡母蘭卻搖了搖頭。
“多謝相國美意,小女子還有些要事,先行告退了。”
胡母蘭衝著張躬身一禮,轉身離去。
我去,真生氣了?
張望著胡母蘭的背影,有些鬱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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