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琛看向虞幼魚。
對方顯然沒有任何開玩笑的意思,她也不可能在這種事上瞎胡鬧。
也就是說,在餘琛領悟那九十九枚本源空間道紋時,在他那自我感知的短短時間,外界已經過去了八千年!
那一刻,餘琛隻感覺一陣頭皮發麻。
——時間!
此時此刻他最要緊的就是時間!
先前他還在遺憾,遺憾那銀晶之鏡上隻銘刻了九十九枚道紋!
但現在,他隻感覺……慶幸!
若是那銀晶之鏡蘊藏的不是九十九枚道紋,而是更多,其中的本源空間之道也更加深厚和玄奧的話,那他也想要將其徹底領悟的時間恐怕還要延長。
而在這個過程當中,虞幼魚又不可能突然喚醒他——或者說虞幼魚做不到這樣的事,她無法喚醒作為世界的餘琛從冥想和參悟當中醒來。
那如果就這樣過去了幾十萬年百萬年的歲月,太初恐怕早已蘇醒!
“呼……”餘琛深吸一口氣:“真險……”
而在一番心有餘悸後,他正準備轉過頭,繼續施展那本源空間之道,將自身和新世界一起穿梭茫茫無盡的時空亂海,前往那絕境戰場的邊緣。
可下一瞬間,他的動作突然停止。
因為他看到了,那無窮無盡的銀白色的巍峨高牆,開始潰散和坍塌。
——就像是龐然大物經曆歲月和時間的腐朽而不堪重負那樣,一條條銀白色的光路開始瓦解,龐大的陣法在一瞬間分崩離析,僅僅是片刻的功夫,便已經完全消散殆盡,一絲不存。
那一刻,餘琛怔住了。
虞幼魚不解。
因為她看不到本源空間之力的流動和運轉,所以自然而然感受不到這一番震撼而詭異的景象。
“看墳的,怎了?”
她眉頭輕皺。
“囚籠……塌了……”
“啊?你不是說以你如今的實力,無法徹底拆掉這座囚籠嗎?”
“不,不是我。”
餘琛倒吸一口涼氣,搖頭道:“我什都沒有做,甚至我什都沒有感受到——就那樣無比突兀的,它就塌陷了,完全崩潰,現在已經不複存在。”
那一瞬間,虞幼魚瞪圓了雙眼。
她雖然看不到本源空間之力的流動和運轉,但卻知曉其存在。
她和餘琛的信息,幾乎就是完全共享的。
所以她清楚的明白眼前的一切究竟代表著什。
一開始的時候,無論是她還是餘琛,都在懷疑一件事——那就是這詭異的囚籠究竟從何而來。
他們知曉,在無盡的源海當中,能夠自然誕生的隻有兩種東西,就是那衰變以後的時空亂流,還有經過無數次巧合和碰撞產生的“世界”。
像這種純粹以最本源的空間之力所化作的囚籠,是絕對不可能自然誕生的。
所以它的來源隻有兩種可能。
其一,來自於某件強大而可怕的本源之器。
其二,被某個存在親手創造。
第一種可能,基本可以排除,因為如今哪怕它坍塌以後,也沒有顯化出任何“本源之器”。
那就隻剩下了第二種可能,這龐大的囚籠是人為構築的。
但餘琛和虞幼魚並不清楚的是,究竟是有莫名的存在,親手為了他們而創造了這個囚籠;還是這個囚籠一早就存在於此,隻不過他們誤入其中了而已。
如果是後者還好,就相當於經曆了一次險境而已。
但如果是前者的話,那麵的問題可就太大了。
而現在,當他們走出那囚籠後,那無盡的囚籠便猛然坍塌,便足以說明問題了。
——是最壞的情況。
這無邊的囚籠不僅是人為親自創造,而且很有可能就是為了困住餘琛和新世界!
這一刻,所有的線索幾乎都串連起來。
餘琛唯一可以肯定的是,對方的實力定然比他強大無數倍,否則也不可能在短時間之內用無盡的本源空間之力創造出那大一個囚籠。
但詭異的是,那幕後的存在就隻是創造了這一個囚籠將他們困住,卻沒有更進一步的打算和動作。
足以說明,那個家夥並沒有太大的惡意。
再加上那無數年前獲得的古老的歌謠,竟然擁有壓製本源空間之力的作用。
還有餘琛手中剛剛獲得不久的銀晶之鏡……
這一係列的巧合通通加起來,那恐怕就不是巧合了。
幕後的家夥們,或者說一直在陰影當中操控餘琛所行之道的黑手們。
就是要讓他在此時此地,領悟本源空間之道。
就像不久以前,在對方的布置和安排下,他領悟了本源時間之力一樣。
那些家夥……又出手了!
餘琛和虞幼魚對視一眼,都看到對方眼中的駭然之色。
“陰魂不散啊……”
餘琛歎了口氣。
雖然從目前來看,對方都沒有對他們表露過任何的惡意,甚至餘琛能夠在如此短暫的時間成長到如此境界,還要多虧了對方的安排和布置。
但他很清楚,世界上沒有無緣無故的愛,也沒有無緣無故的恨。
對方耗費如此大的精力,做出如此多的布置和安排,絕對有恐怖的圖謀和目的。
畢竟……天上是不可能掉餡餅的。
“罷了……兵來將擋,水來土掩。”
餘琛擺了擺手,甚至已經快要習慣了這股被安排的感覺——類似的情況已經發生過太多次了,但對方完全不顯露出任何一絲一毫的蛛絲馬跡,繼續糾結和鑽牛角尖也毫無作用。
可就在這個時候,他的眉頭突然一皺。
轉頭看向那無盡的虛無當中——正是那龐大的囚籠先前所在的位置。
伴隨著無比恐怖的轟鳴之聲,就好像什龐然大物開始運轉和航行起來那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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