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瞬間,感覺自己的腦子突然不夠用了。
他對於那股腐朽和雕零的詛咒了解並不算太多,但也知道這股詛咒主要針對的就是世界的意誌,而並非世界本身。
當初黃鐲就是因為這股腐朽和凋零的詛咒,以及自身不願消亡的執念,方才誕生了心魔黃鐲。
而哪怕心魔黃鐲被那股腐朽和凋零的詛咒所侵蝕,不得不以沉睡來延緩腐朽的速度,太初世界本身也沒有受到任何的影響。
而現在,心魔黃鐲的意誌並沒有被那股詛咒腐朽,但太初世界本身已經被那股詛咒所完全覆蓋。
不,不能說是覆蓋,簡直就是……轉化!
此時此刻的太初世界,已經說不上是“世界”了。
因為世界的構造就像是一個微型的源海那樣,由空間之力作為基礎,時間之力給予變遷和演化——如此才能一次又一次的進化,一次又一次的成長。
不管是世界聯盟陣營的正常世界,還是狩獵者陣營的狩獵者們,都遵循著這個基礎的框架和原理。
但現在,餘琛能夠無比清晰的感知到——自己所看到的太初世界已經完全脫離了這個框架。
歲月長河早已崩潰。
空間之力也不複存在。
就好像變成了純粹由那墨綠色的物質所構成的龐大生命體!
完全不屬於任何一類“存在”。
這種發現,餘琛頭皮發麻。
而下方,那心魔黃鐲繼續開口:“你在驚訝什?”
那聲音平靜又漠然,和當初與餘琛談判交易時的急切,完全不同。
就像已經擺脫了生死的威脅。
或者說……已經認命了那樣。
“我早就告訴過你,所謂腐朽和凋零的詛咒沒有那簡單。”
心魔黃鐲繼續開口道:
“那一次談判,是給你機會,也是給我機會,是我們共同的最後一次機會。
但你並沒有珍惜,你並沒有采納我的提議——在那個時候,你就應該有所自覺,會發生一些不太好的事情。
而現在,哪怕你感到後悔和恐懼,也已經太晚了。”
餘琛眉頭一皺。
他當然記得當初心魔黃鐲說過,所謂腐朽和凋零的詛咒並沒有他的正體黃鐲認為的那簡單。
但……那又如何?
“我感到恐懼和後悔?”
餘琛雖然隻是一縷痕跡所化身,但卻絲毫並沒有任何怯勢,開口問道:“我為什要感到恐懼和後悔?如今你和所有的三界生命的聯係都已經斷絕,不管你在這變成了什樣子,又和我有什關係?”
“愚蠢。”
心魔黃鐲的聲音依舊平靜,開口道:“你當真是井底之蛙,你根本什都不知道。”
話音落下,隻見無窮無盡的恐怖腐朽之力一瞬間從那太初世界之上翻湧而起!
轉眼之間便將餘琛的這一縷痕跡的化身完全磨滅。
“——用你的這一縷痕跡來親自感受吧!”
這是在他留下的痕跡化身徹底覆滅之前,聽到的最後一句話。
那聲音中帶著濃濃的惡意。
絕境戰場。
餘琛睜眼!
在無盡的星空當中,他臉色煞白,渾身戰栗,頭皮發麻!
——剛剛……那究竟是什鬼東西?
原本他對於所謂腐朽和凋零的詛咒,就並不是很了解。
隻知曉那是一種必定會發生在自己和太初世界身上的“現象”。
但就在剛剛那一瞬間,在那股力量將它的痕跡化身完全磨滅的時候,他感受到了一股來自本能深處的無盡“恐懼”!
那無關於他的意誌和力量。
純粹就是烙印在存在的最深處的東西。
就好像……天敵?
季青的眉頭緊緊皺起。
而且這所謂的天敵,並不是單單隻針對餘琛。
而是針對他的“身份”,針對他作為“世界”的身份!
——也就是說,這股力量不隻是對於他而言宛如天敵,對於所有世界而言同樣如此。
而且,他所有的手段,所有的神通,所有的能力……幾乎都被那股詭異的力量所完全壓製。
明明沒有任何道理和邏輯。
但那股力量好像自誕生之初就是世界的“天敵”一樣。
這種情況讓餘琛想起了當初那股反世之力和太初的關係。
兩者自誕生之初便是絕對的矛盾,那股反世之力是太初生來的天敵!
莫不然,那所謂的詛咒對於所有的世界而言……也相當於反世之力對於太初?
如果真是如此的話,那心魔黃鐲恐怕已經變成了某種不太妙的“存在”。
餘琛的眉頭緊皺。
但值得慶幸的是,從太初世界被轉化的情況來看,恐怕還需要一段時間才會從“世界”徹底變成那種不明的“存在”。
而哪怕就是變成了那種詭異的存在,心魔黃鐲在禁區當中也不會對外界產生任何的影響。
——甚至此時此刻因為那種轉變,他和三界所有生命的聯係都已經被切斷,就更不需要擔憂了。
但問題是……
如果他出來了怎辦?
如果他從禁區當中走出來怎辦?
他會這樣做嗎?
餘琛不知道。
但看最後心魔黃鐲那股無盡的惡意,恐怕……他並不會就此停留在禁區當中永生永世。
一旦心魔黃鐲完成所有的轉化,帶著那股可怕的詛咒踏出禁區……
餘琛渾身激靈靈打了個寒戰!
——那股詛咒的力量,他親身體會,絕對會給源海帶來無窮深重的災難!
於是,沉吟片刻,他給聖天使徒傳信。
信息中詳細描述了那股詭異的詛咒力量,以及禁區中的心魔黃鐲正在轉化成那股詭異詛咒的“源頭”。
讓世界聯盟陣營的世界對於禁區多多關注。
這也是餘琛唯一能夠做到的了。
而收到傳信以後,聖天使徒也保證會將此事完全報告給“古老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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