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隨著筷子拍在桌子上的一聲脆響，帶著古風古色的八仙桌上正在吃飯的另外兩人，第一時間把目光投向了動靜所在。

    “太不像話了，啊！真是太不像話了！”摔筷子的主人，一位五十左右歲數，頭發梳得一絲不苟，麵容端莊嚴肅的男人，此刻正在怒斥，“那個混子，啊，現在翅膀長硬了，能耐了啊。居然還學別人離家出走，連除夕夜的團圓飯也不回來吃了，這像話嗎？”

    飯桌上的另外兩人，一個是保養得宜、風姿綽約、年約四十的中年女子，一個是明豔動人、與中年女子有七八分相似、臉上卻冷若冰霜的年輕女子。兩人似乎沒看到男人的怒氣，依舊慢條斯理地吃著飯。

    飯桌上擺著九菜一湯，菜肴精致美觀，雖然數量看上去挺多，但份量卻少，四五個人吃的話，也是剛剛好的樣子。不過此刻隻有三個人在吃飯，又似乎飯量不是很大，飯餐時間過半，桌上的菜連一半都沒有吃到。

    男人急了：“你倒是句話呀。”

    中年女子一副雲淡風輕的表情，也沒有急著回話，而是把碗所剩不多的飯菜吃完，再喝了一口湯後，這才開口：“有什好的？人不是你自己趕走的嗎？現在火急火燎的，給誰看呢？”

    “我怎趕他了？我什時候趕他走了？”

    “你那不是趕是什？”

    “他都多大歲數了？連個女朋友都不交，我不就讓他去相個親嗎？這都有問題？不願意就不願意，有必要離家出走？”

    “不願意就不願意？你這時候得倒好聽！他什時候願意過？不是你一直強逼著他去相親的嗎？這會兒怎就好意思出這話來？”

    “柳家那姑娘哪不好？有模有樣，還是重點大學的學生，性格也好，要家世有家世，要才華有才華，我就不明白，他到底哪點不滿意。”

    “你滿意就得要你兒子也滿意？要結婚的是你兒子，不是你。要跟她過一輩子的也是你兒子，不是你！”

    年輕女子靜靜聽著他們你一句我一句地吵著，也不搭話，手上夾菜吃飯的動作更是沒停過。

    “我隻是讓他去見個麵，可沒有逼著他馬上結婚，這都有錯？”

    “是啊，現在隻是見個麵，見完麵，就得結婚了吧？”中年女子毫不留情地直接點破他的心思。

    見爭論不過妻子，中年男人轉而向女兒尋求認同：“嫻，你來，你哥是不是很過分？叫他相個親，就直接離家出走不，到現在連個電話都沒有。今是除夕啊，就算有什不滿，團圓飯也不能製度啊，是不是？手機也打不通，真不明白，他花好幾千塊給個沒用的手機做什。”

    年輕女子拿起餐巾擦拭了下嘴，道：“換成是我，我也會做同樣的事。”

    “農靜嫻！”中年男人怒了。

    回應他的，是農靜嫻的背影，和一句話。

    “爸，媽，我吃飽了，你們慢慢吃。”

    “你看看，你看看，個個都成什樣了？”一對兒女，大的一言不合就離家出走，除夕夜也不回家吃飯；的連多一句話的閑情都沒有。

    “他們什樣？一個俊男，一個美女，一個事業有成，一個聰明伶俐，你還有什不滿的？”

    中年女子才不會告訴他，自家兒子一早就打電話回來給她了，告訴她今年不回家過年。真的，她也確實對於丈夫把兒子和柳舒窈湊成一對有所不滿，所以才會對兒子這次的出格作法沒有發表意見。

    作為一個世交的侄女，她喜歡、欣賞柳舒窈，但對於她成為自己的兒媳婦，她卻是不喜的。

    如果兒子喜歡她，那為了兒子，她會把那股不喜深埋心底，但現在兒子明確表示出，隻當她是妹妹，那她自然是支持兒子的做法的。

    相比於農家那濃厚的火藥味，身在宋家的農瑞庭隻感受到熱情，招架不住的熱情。此刻他已被勸著喝了不少的紅酒，任他酒量再好，這時候也開始感覺頭有些暈暈沉沉的了。

    “宋叔，我真不能喝了，再喝就得躺下了。”

    農瑞庭是真感覺到，自己再把宋家強推到麵前的這杯紅酒喝光的話，那肯定得醉得不省人事了。

    他真的沒遇到過，居然有人把紅酒當啤酒那樣子喝的。

    其他人不算，光是他和陸光忠宋家強三人，居然喝了七瓶紅酒，平均下來一人得喝兩瓶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