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茶館來了一個走村串莊的貨郎，走路時腿一瘸一柺的，有人問他咋弄的，他是被狗咬了。

    又問：“打針要花不少錢的，狗主人賠你了嗎？”

    貨郎搖了搖頭道：“狗主人比狗還橫，蠻不講理的：‘狗咬你，你就去咬狗。狗咬你一口，你就咬狗兩口，那你還多賺一口呢。”

    “這不是耍賴嗎？”有人憤憤不平地。

    貨郎道：“弄不過他，自認倒黴唄，往後還得做生意，也不想找麻煩。”

    這時有個人：“你這吃虧是福的心態叫我想起了一個故事，以前某鎮上新來了一戶人家，年輕的夫妻兩和一個老太太。大概是人地兩生的原因，見了誰都低三下四的話，和街坊四鄰相處得非常和睦。可是有幾個街痞看這家的女人長得俊，又欺他們是外地人，就三翻五次地來找他家的麻煩。

    他們一家人每次都是忍氣吞聲，不敢有半點反抗之舉以求平安。那想到街痞們得寸進尺，肆無忌憚地當眾汙辱調戲這家的女人。可女人並不反抗也不惱怒，隻是躲閃過去。等到了第二，他們兩口子突然打起架來，平常看似柔弱的女人，今竟然把一個一二十斤重的大鍘刀舞得呼呼生風。

    男人也拿了根幾十斤重的大鐵棍和妻子對打起來，呯呯叭叭的異常驚險，而老太太就站在一旁眯著眼觀看。這時已經圍滿了一街筒子看熱鬧的人。

    那女人正打著，飛起一腳把一個百十來斤重的石滾踢起丈把高，男人用棍一擋，那石滾竟直朝老太太砸去，人們都捏了一把汗。隻見老太太不慌不忙，伸手將飛來的石滾接住，輕輕地放在地上，臉不紅氣不喘地：‘你們玩夠了沒有，還不把手的家夥扔了，該幹啥幹啥去。’

    在人群的幾個街痞看了嚇得屁滾尿流，再也不敢去找他家的麻煩了。

    這個故事是：世上沒有誰怕誰，你千萬不要把人給逼急了。”

    這時貨郎感歎道：“如今生意不好做，年輕人都外出打工去了，隻剩下婦幼老人。以前進莊人搶購，現在進莊不見人，狗多了人少了，稀奇的事也多了。”

    貨郎便了個他莊上的事：

    有個女人帶著個五六歲的兒子，她的丈夫長年在外打工，有幾個月沒給家寄錢了，母子倆急等著用錢。有一，老公終於給她寄了一封信，信上卻：“老婆，現在經濟危機，沒錢寄回，就給你一百個吻吧，以表思念。”

    女人一看沒寄來一分錢，也給老公回了一封信寫道：“吻已經收到，開支如下：給學校長十個吻，以後兒子上學就不用交學費啦。給電工十個吻，以後我們用電也不用交電費啦。給村長三十個吻，以後就沒有人敢欺負我們了。給隔壁的王大哥五十個吻，以後我們娘兒倆個吃飯穿衣就不用愁了。就不給你留啦，現在需要用吻的地方太多了，能省一個是一個吧。

    大侃聽了一陣感慨：“是的，現在需要用吻的地方太多了，要找村長辦點事，如果沒有錢有吻還是可以的。”

    然後大侃接著講他的故事：

    當崔玉派人將半仙領到自殺區，把崔玉的親筆信交給區長杜十娘，杜十娘看後，才知道半仙是個了不起的人物，崔玉讓她善待半仙。杜十娘對半仙招待的就非常熱情細致。

    當半仙和杜十娘正交談時，有幾個亡魂被押了進來，還有一個人不停地大罵鄭六。半仙見杜十娘需要處理事務，就隻好在一旁聽。

    杜十娘就問那人道：“你是誰，家在何處，因何到此，鄭六又是何人？”

    那人：“我叫海五，原是焦州城人，與監察官海清還是親戚，因海清得罪了一個叫嚴堅的貪官，我也受到了牽連，怕受其迫害就逃往外鄉，後來來到一個叫焦夷地方謀生，不久焦夷也遭了大災難死了很多人。”

    杜十娘又問：“焦夷是個什地方，我從沒聽過，發生了啥大災難還死了那多人，你是咋逃出來的？”

    海五：“焦夷就是一個不大的鄉鎮，還有人稱之為焦城或東焦州，是與焦州城有很深的源緣。

    就在不久前，焦夷鎮發生了許多稀奇古怪的事：

    在大白的，街道上有許多老鼠爭先恐後地往外跑，大的銜著的，相互咬著尾巴連成一長串。還有蛇往外竄，成群的蝙蝠亂飛。

    有的人：‘真少見，這幾我家的雞到黑就是不上窩，趕都趕不進去。’

    那個：‘我家的狗整夜叫個不停，貓不停地亂跑亂叫亂抓。’

    還有的：‘我家魚缸的魚直朝外蹦，從地上撿起來放進去它還蹦。屋簷底下的燕子無緣無故的，把燕子扔出窩，撿起來放進去它還朝外扔，最後幹脆銜走了。親戚家魚塘的魚，拚命地朝岸上跳，跳不上來的，就頭朝下尾朝上打轉轉。’

    反正啥的都有，就是不出個所以然。

    有一，我給別人家幫忙殺一頭因年老體衰，幹不動活的老母牛。老母牛生的最後一個，才幾個月大的牛犢子，看見有人要殺它娘，就跪在離老母牛不遠的地方，流著清清的眼淚，對著老母牛一聲聲的哀叫。

    等到屠夫手要殺老母牛時，到處都找不到了宰牛刀，問誰誰都沒看見。這時有人：“這就奇怪了，隻有在那邊跪著叫喚的牛犢子來過，沒見有其他人來，刀會不會被牛犢子銜去了。”

    幾個幫忙殺牛的人都不太相信，就去驅趕那頭牛犢子。無論再怎驅趕，牛犢子都不願意起身。幾個人硬是把牛犢子抬起來一看，那把刀，果然在牛犢子的身子底下著哩。原來牛犢子趁人家不主意，把宰牛刀銜走了，並把刀在身子底下。

    牛犢子救母的孝心，感動了在場的所有人，我們就把牛母子給放了。可是牛母子突然發了狂，朝每個人的屁股上很很地抵了一下，然後掉頭哞哞的叫著就朝莊外跑，我們就跟在後麵追，當追到離莊有二三路時，隻覺得地麵亂抖，房屋隨之倒塌了。我們驚恐萬分，再找牛母子時卻怎也找不到了。我們非常感謝那對牛母子救了我們，現在想來，那些動物們的反常行為，可能就是災難來臨的前兆，隻是我們沒有在意。

    我雖逃過一劫卻無家可歸了，我隻好走鄉串巷做個買賣來維持生活。

    這個鄭六仗著他的人多戶門大，就來拿我的東西，拿了還不給錢。我實在周轉不開了，就去找他要錢，要了十幾次他都不給，又不是還不起，他就是一個老賴。鄭六不但不給錢，還我損害了他名譽，又把我毒打了一頓，並威脅我，再向他要錢就打死我。他就是鄉一霸，我惹不起，無奈之下就吊死在鄭六的家門前。都閻王爺最公道，能主持正義，如能幫我討回欠債，也不枉我這條賤命了。”

    杜十娘：“你想的太簡單了。”

    這時半仙忙問：“那海清的家人呢？”

    海五：“海清被嚴堅害死後，留有一子就住在我家，當時我們還，後來就分開了，聽海清的兒子在一次旅途中發生了意外夫妻雙亡了。”

    半仙聽海清一家人都死了，竟傷心地流下淚來，當半仙掏手娟擦眼淚時，無意中把織女給他的，那塊蠶絲帕帶了出來掉在地上。

    海五看見了掉在地上的那塊蠶絲帕，就：“你這塊絲帕我很眼熟，好像在那見過。”

    半仙的眼睛一亮，忙問：“你仔細想想，在那見過？”

    海五想了一會兒：“我好像在海清家見過，至於那來的，我就不知道了。”

    半仙的心一下子涼了半截，不過隻要找到海清就能問清楚絲帕的來曆。

    杜十娘叫人把海五等人帶下去：“因討債喪命的人不記其數，羅圈帳我見的也不少，如有專司調解，卻能化去許多矛盾，而那些真正的老賴，就應該減損陽壽十年。”

    半仙：“這老賴也著實可恨，應該有專門懲治老賴的機構。海清一家人的靈魂會不會也在枉死城？”

    杜十娘道：“海清一家人的靈魂，會不會在枉死城這個我也不準，如果他們的陽壽未盡的話，是應該在的。”

    半仙在杜十娘的自殺區住了下來。有一，半仙無事來到 《供畜處》，看《供畜處》的外麵，是一片一望無際的原野，山巒起伏，草木茂盛，就想起了掃把星馬氏所托之事，覺得在這建造《後悔病》治療區比較合適。後來他和閻王一，閻王欣然同意了。

    半仙又想起了海清和那塊蠶絲帕的事，他就去吉凶生死閻王殿上，找生死判官崔玉，向崔玉了海清和那塊蠶絲帕與上界的一樁大案有關，叫崔玉查看海清一家人的壽命。崔玉翻看了生死薄，對半仙：“海清一家人的壽命都未盡，應該住在枉死城。”

    半仙：“如果在枉死城的鬼魂名單上，再找不到他們咋辦？”

    崔玉：“海清一家是被嚴堅害死的，他現在又是冥界的衙都，不能排除嚴堅把海清等人隱藏起來了的可能性？”

    半仙：“若是這樣，應該怎辦？”

    崔玉：“我推薦一個人，叫他來秘密調查此事最合適也很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