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中下旬開始,堂邑、廣陵一帶可謂舟帆雲集。
屯於京口的北府軍最終還是沒能鬧騰起來,主要原因是劉群扣押了司馬羕,舉七千四百眾而降,獻上了毗陵郡。
他內心忐忑,不知道最終結局會怎樣,但他真的不想死,為此哪怕被世人指指點點,被父兄在泉下罵個狗血淋頭也認了。
最先登岸的是黃頭軍第五營先鋒三千人。
他們第一時間將劉群抓了起來。北府兵有些騷動,不過很快平息了。
九月十九,張碩自西津渡登岸,稍等一日,待黑稍中營齊集後,便向西邊的建鄴挺進。
二十二日,他自東籬門入建鄴,屯於台城東側。
二十三日開始,各營分屯各處,開始清點物資,抓捕俘虜。
銀槍中營屯於城南長幹一帶,他們照常出操訓練,一時間殺聲震天,讓人驚慌不已。
但他們不動手,不意味著白手套、黑手套不動手。
跟隨他們而來的紀氏部曲大肆出動,衝進
了外城、內城之間的商業區。
“!”兩扇木門被砸開了。
領頭的部曲官長看著架子上堆疊得滿滿當當的蕉葛升越,暗暗咽了口唾沫。
所謂“蕉葛升越”其實是兩種布,即“蕉葛”和“升越”。
前者是一種非常細軟的葛布,後者同樣是極細葛布,因產於越地,故名“升越”。
江南葛藤細分種類不少,不少還是獨有的,尤其是三吳地區,既有原材料優勢,又比宣城等地經濟、文化發達,手工業相對繁榮,因此即便是這些宣城兵也沒見過這好的葛布,挪不開目光是正常的。
就在他想摸兩把的時候門外響起了腳步聲,頓時神色一凜。
“別亂伸手,這些是要運回洛陽的。”一名紀家莊園管事輕聲說道:“我等領一些粟稻回家就不錯了,運氣好了興許有幾尺麻布,別想太多,想多了傷神。”
部曲們齊齊歎了口氣,無奈地開始搬運布匹。
搬完之後,還把門給鎖上了。那名管事取來紙筆,往大門上貼了兩張封條。
很簡單這是武陵王府的產業,不光貨物要沒收,就這片宅地也成了官產。
數十步外的另一家商鋪外,同樣衝來了數十名軍士。
有人想要阻攔,直接被打倒在地。
“奉命查抄罪人王彬之邸舍,爾等切勿自誤。”一名小校操著濃重的宣城口音,大聲說道。
在他身後,軍士們分作兩排,洶湧而入。
店鋪內擺滿了各色精美的樂器乃至象牙製品,琳琅滿目,直讓人看花了眼。
軍士們搬運時輕手輕腳,若有人磕著碰著了,立刻有軍官上前喝罵,張嘴閉嘴“大梁王師”要如何如何。
宣城兵們憋了一肚子老氣,卻又無可奈何。
沒看到江北又來了一大堆人?再不高興也得憋著,實在氣順不過來,就找建鄴人的茬,在他們身上發泄回來。
財貨被一件件搬出,然後放上牛車捆紮好。每湊完十輛車,就開往江邊裝船,經東西兩條運河發往汴梁。
江東的財富,在一點點流向征服者的口袋,甚至不僅僅是財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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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一批登岸的是黃頭軍第一營。
他們在蒲洲津上岸抵達金城。當天下午,
文 也們進駐了江乘縣地界,將懷德令王遐及其子E恪擒住。
其實他們壓根沒怎反抗。
別看之前嘴上叫得凶,可當實打實的梁軍中到麵前,刀出鞘、弓上弦的時候,父子二人準有抱頭痛哭,連自盡的勇氣都沒有。
傍晚時分,他們又帶著向導,進至江乘縣西的武陵王莊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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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莊園可不小。”幢主曾易站在田埂上,遠遠看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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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
武陵王平日住在建鄴城北,那是司馬晉宗室聚集地。不過莊園卻分布各處,江乘縣就在建鄴旁邊,能在此處建莊園的,非富即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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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興
內的
此園占地數頃之多,有金碧輝煌的屋宇,還有花園、竹林、圈舍、作坊等設施,甚至還我留河水建起了一個不小的磨坊,幾乎占去了半個河麵,既影響航運,也影響灌溉。
困紮
東西
五百軍士隻射了一通箭,牆頭便一陣陣鬼哭狼嚎。
十餘名膽大的軍士拿來長梯,翻牆而入。音內響起了幾聲慘叫,隨後便大門洞開,數百氣勢洶洶的列隊而入。
曾易躍過灌渠,大踏步來到了武陵王府院)
幹, 院中已經響起了哭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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