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學期開始，學校領導專門成立了競賽培訓班，集中培訓入選學生。培訓時間定在每周日下午。

    江辭和沈青陽沒有在一個班。兩人結伴，在教室門口分開。

    參加數學競賽培訓的學生隻有十幾個，偌大的教室，前排早早坐滿了。江辭來得晚隻能坐靠後的座位。

    身邊原是坐著個女生，但不知道為什又換到了別處。江辭看了一眼，女生也看向了她。她對女生微微一笑，沒有問為什。

    後來幾次上課，不管她是坐在前排，還是後排，江辭身邊座位總是空的。哪怕老師讓往前麵坐，也沒有人肯坐。

    之後每次上課，江辭自己識趣，主動坐在後排。這下前麵又坐滿了人。

    直到那天，江辭一手肘支在桌麵，手掌撐著下巴，看向窗外那片蔚藍的天。耳邊一道清朗的嗓音響起。

    “同學？”

    她懵了一下，回頭對上了男生看來的目光。

    男生笑吟吟看她，問：“你旁邊座位有人沒？”

    聞聲，江辭微微一怔，幾秒後還有點懵，道，“沒有。”

    男生說了聲“謝謝”，在她旁邊位子上坐下，這才注意到一旁投來的目光，臉上笑意褪去，問：“有這好看嗎？”

    他話一出，看向這邊的學生紛紛撇開視線，各做各的事。江辭看到心莫名興奮，不禁彎了嘴角。

    男生偏頭看她，故意逗她，“合著你不讓別人坐在你旁邊啊？”

    聽到男生的話，江辭嚇得當即結巴，解釋道，“我，不是，沒有……”

    男生被她逗笑，在她旁邊坐下，“我逗你的。”

    “還有……我叫林顧，初二的。”

    “我叫江辭，初一的。”

    也是那天起，江辭和林顧結伴上培訓課。

    偶爾有同學問起，她和林顧是什關係，江辭不太理解，據實回答是朋友而已。

    林顧偶爾在初一（一）班教室門口等她，路上碰上了會說幾句話，這樣一來二去，江辭、沈青陽、楊晶還有林顧四個人成了很好很好的朋友。

    ＊

    後來，全班人都知道，江辭和沈青陽關係很好。而楊晶追沈青陽，全校都知道。

    在別人眼中，或許江辭和楊晶的友情到了頭。但其實並不是，她們的關係一直都很好。

    一次，宿舍晚上熄燈後，小小的床板上，她和楊晶兩個人腦袋擠在一起，在被窩說悄悄話。

    楊晶問她有沒有喜歡的男生。

    江辭想了想，不太懂她說的喜歡，了了說道，“我覺得沈青陽和林顧兩個人很好，對誰都好，挺招人喜歡的。”

    楊晶聽她的話笑了，江辭覺得有些懵。

    她從小到大見的不多，不太懂這些，隻是覺得有人對自己好便喜歡那人。

    對於她的回答，楊晶沒有做什評價，隻是淡淡說道，“我喜歡沈青陽。”

    江辭有些驚訝，但又覺得挺正常。沈置否確實是很招人喜歡的，這一點她無可置否。

    那時候，江辭以為楊晶口中的喜歡與她理解的不無一樣，可後來她發現，是她錯了。

    ＊

    四月中旬，楊晶提議要出進山玩兩天，江辭說自己老家就是在山。四人約好，在周六出發。

    江辭沒跟季萍說，隻是告訴她自己想回老家待兩天，季萍原本是想讓江迎和她一起的，但江迎有補課班上課，隻好讓她自己看著辦。

    周五放學後，四人在汽車站見麵。江辭帶著他們坐上回老家的客車。江辭暈車坐在了前麵，沈青陽原本跟著要去後麵，回頭發現她坐在前麵便轉頭去了前麵座位。

    沈青陽在她旁邊座位坐下，江辭看向她，臉上浮現一絲驚訝，問：“你也暈車？”

    沈青陽沒看她，輕“嗯”了聲。江辭看到他細而長的眼睫輕閃了下，那雙如墨的眸中閃著光。她一時不知再說什，下意識拖著尾音“哦”了一聲。

    此時車子發動起來，沈青陽朝她看去，而她正看向窗外。

    江辭嘴含著糖，是沈青陽給她的。

    車程足足有兩個多小時，江辭本來隻是閉著眼眯著，誰知道她居然真睡著了。

    她本來就有一上車就睡覺的毛病，這不奇怪，更要命的是，她醒來的時候，腦袋靠在沈青陽的肩上。

    她能感受到，對方為了遷就她，故意壓低了自己的肩，想讓她睡得舒服。

    江辭睜開眼，沒有立刻起身。她費勁轉著眼珠，瞄了眼窗外。

    窗外漆黑一片，看不出什來。江辭猜到已經到了。

    她假裝打了個深深的哈欠，將腦袋從他肩上抬起。沈青陽見她醒了，也當即坐好。

    “到站了。”司機停好車，提醒了一聲。

    沈青陽起身讓開了路，江辭從麵出來，回頭看了眼車後靠在一起睡著的兩人，心想自己剛才睡著了也是這樣？

    沈青陽看她愣住，瞥了眼後麵座位，又看向她，問道，“怎了？”

    一聲驚醒，江辭搖頭，“沒，沒什。”話落，她快步走到兩人麵前，拍了拍楊晶的肩膀，喊道，“兩位下車了。”

    下車後，江辭走在最前麵，沈青陽緊跟著她走著。身後楊晶和林顧愣是落下了幾米遠。

    身後楊晶舉著手電筒，探寶似的。嘴是止不住地發出驚歎，“我的天，沒想到山這好……我就不該生在城。”

    “算了吧，你要是生在山，我看啊，你就長不了這大。”林顧說。

    “你這金貴的小公主，在這不得窮養了。”

    楊晶白了他一眼，喝道，“林顧，你皮鬆了是不是？”

    林顧當即給她辦了個邊臉，氣得楊晶爆粗口。兩人在後麵邊走邊鬧，很是熱鬧。

    林顧偶爾嘴毒，僅限於楊晶。江辭靜靜聽著，腳下跟緊了。

    她轉身看了眼，讓她們跟緊。兩人小跑著跟上。

    江辭來之前提前告訴了住在老家的爺奶，還沒到家，路上中途碰上了麵。

    “爺，奶，你倆怎來了？”看到二老，江辭基本是跑過去的。

    奶奶拉著她的手，說，“我和你爺爺看這天都黑了你都沒回來，擔心晚上夜路你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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