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雪又下了

類別:未分類 作者:玲瓏徹 本章:殿下,雪又下了

    蕭嶼白,我喜歡的人。而蕭嶼白的父親殺了我的父親,蕭氏父子為了覆滅皇家的宗親後代,無所不用其極。我的使命是保護親姐的孩子,保護先皇的十三皇子阿寶。



    蕭氏平城軍謀反,皇城宮門外火光衝天,濃煙滾滾,喊殺聲不絕於耳,刀光劍影中人命皆隕,蕭家軍與帝軍纏殺了三天三夜,宮城內外橫屍遍地、血色蔓延。生命大多隕落,血紅的花卻開了無數,都迎來了今年第一場的、漫天的、密密麻麻的銀針大雪。



    我作為父親的扈從,千牛衛大將軍的小跟班,我拚死殺敵、拖延時間助皇帝逃跑。我剛剛斬殺一些個反兵。我就看見蕭琰就用一槍矛把千牛衛大將軍紮穿了。



    蕭琰隻受了肩傷。長矛又鋒利又冷,閃著寒光。父親落魄地半跪在地上,父親緩緩地往我的方向看過來,高呼:“保阿寶!”



    父親被萬劍穿心,我的心被搗碎成泥。



    我帶領著殘兵正要衝出重圍,我憑借超強的劍術,差點將對方的主將砍死,誰知半路殺出一個程咬金,我被一個帶著麵具的少將軍一腳又一腳打到滿地找牙,殘兵們在寡不敵眾的情況下,我們被俘虜了。



    我被五花大綁,被人按在刑台上,我不願意跪,被士兵差點踹斷了腿。蕭嶼白騎大棕馬從容不迫地走了過來,他示意士兵們停止打我。



    前麵,百張桌子擺滿酒肉,鬧哄哄地肆意猖狂地開起了慶功宴。



    “將軍,這個家夥硬撐,殺傷了好多弟兄,望將軍下令將他淩遲,把他的肉一刀刀割下來,好給咱弟兄們助助興!”一個大鼻子將士指著我說。



    “算了,這個喪家之犬沒什好玩的。而且,你看不出她是一個女的。”蕭嶼白雖然恨我入骨,但是仍然從容不迫、麵不改色地說。



    “啊?女的!”大鼻子摸不著頭腦。我已經易容為男性,大鼻子自然看不出。



    蕭嶼白走到我跟前,示意士兵摘了我的發帽,我的秀發如烏雲一般緩緩散開,他叉著腰盯著我,我努力躲避著他的咄咄逼人、冷嘲熱諷。“早就聽聞千牛衛大將軍有一個得意門生,還是親生的女兒。此女也是十三皇子的親姨娘。果真武藝超群,遠聞不如一見啊!”



    原來,那個把我打得滿地找牙的麵具將軍就是蕭嶼白。



    我望了一眼旁邊,被俘虜的少將唯唯諾諾,我知道我方出了叛徒。



    蕭嶼白的笑藏著刀刃。他猛地轉身。“將周芙蕖打入地牢!”



    眾將士紛紛哄鬧,將我抬進了地牢。



    我被洗漱一番,用鐐鎖住腳,用銬鎖住手,我這輩子都沒有受過如此屈辱,有時候看著空空的窄小房間和爛隔板內的小蹲廁,過著不見天日的日子,偶爾聽見不遠處鬼哭狼嚎,我閃過一死了之的念頭,可是想到阿寶被表哥陳浩然帶出了京城,我又有了活下去的欲望。



    加油!周芙蕖!阿寶險境未除,我要完成爹的遺願,保阿寶平安。



    典獄長說,這個單間已經是豪華間了。我冷笑了一聲。



    想起父親被丟棄荒崗,他屍骨未寒就如此不體麵地被天葬,我時常怨恨自己無能且不孝,常常捶打著鐐銬以致手指出血,典獄長還算有幾分和藹的老頭子,他總循著捶打聲過來,勸我別消沉。



    蕭嶼白留著我的命,就是想要問出十三皇子的下落。十三皇子被表哥帶去哪,我猜得到七分。我一言不發,緘口不言,隻當自己是一個啞巴。



    “十三皇子楊寶去哪了?說!”蕭嶼白捏著我的下巴,往上抬,我不得不目視這個京城人口中的蛇蠍美殿下。



    蕭嶼白的眼睛有對權利的欲望和癲狂。



    還有對我的漂亮眼珠的一絲疑惑。



    誰能想到啊!我曾見過蕭嶼白,當他落魄還是一個奴隸船工的時候,我就見過他。



    當時蕭嶼白隻是一個十五歲的穿著襤褸的少年,帶著疾病纏身的養母討生活,幹著苦力,咬牙堅持背負重物,日複一日年複一年地裝卸貨物。是我三叔公家的奴隸。



    不管曾經的粗布衣麻布帶,還是如今的金絲蟒袍鑲金玉帶,蕭嶼白仍是一等一的氣質冷冽、邪魅狂狷的美男子。



    我仍然一聲不吭,用潤潤的眼神、可憐蕭嶼白的眼神盯著他。



    蕭嶼白的眼睛有詫異,有凝滯,有憤怒,“周芙蕖,你為什這樣看我!”然後重重地甩開了我的下巴。



    “因為殿下長得好看,愛美之心人皆有之,殿下不會因為我是你的囚犯,而忽略我是一個女人吧!”



    蕭嶼白眼神的憤怒,變為羞憤和冷冽。



    “啪”的一聲,一個巴掌便甩在了我的臉上。這一巴掌,大力得讓我的臉頰近乎麻木,嘴角也微微地滲出了血,耳朵麵傳來連續的“嗡嗡”的鳴聲。



    “不要調笑本王。”蕭塵述冷漠地說,搖了搖甩痛的手。



    我打死也不會與他相認,蕭嶼白曾經名叫阿嶼,阿嶼再有反骨,常常打架鬥毆,仍然是一個扶持弱小、善待長輩的好人。現在呢?阿嶼的影子沒有了,蕭嶼白有的是和阿嶼一模一樣的皮囊。



    蕭嶼白將我的父親拋屍荒崗,虐待俘虜(不隻是虐待我),手段殘忍至極,已不是我認識的阿嶼。



    先皇節儉愛民,輕徭薄賦,卻信了蕭琰的鬼話,致使蕭氏父子擁兵自重,殺害我父,毀我部曲,我和蕭嶼白之間有著國仇家恨的鴻溝,似乎不可被逾越。



    我每次被綁著送去審刑房,一聲不吭裝聾作啞的樣子總能把蕭嶼白氣個半死,我被蕭嶼白一頓鞭打,總能被打到遍體鱗傷。



    隻是,蕭嶼白從來舍不得抽我的臉。



    有一次,監獄官往我的臉抽了幾下鞭子,恰好被走過來的蕭嶼白見了。



    蕭嶼白將監獄官叫出門外。



    “你膽敢弄傷她的臉?你們誰敢這做,我就掰斷誰的手。”蕭嶼白大聲訓他,仿佛真的急了。



    “肅王,小人再也不敢了”監獄官連忙磕頭認錯。



    等蕭嶼白氣消了,監獄官送肅王離開,他壯著膽子一邊走一邊問:“小人也是為了更好理解肅王之意,好為肅王辦事。小人鬥膽一問,為何不能傷周芙蕖的臉。”



    “因為她的眼睛,太像我的一位故人了。如果傷了她的眼睛,我收集的眼珠就不漂亮了。”蕭嶼白停下來,認真地說。他的話讓本就是監獄酷吏的監獄官也為之一怔。



    而監獄官也是一位會迎合上級的人物,監獄官馬上說:“小人現在就給肅王敬上此物!”



    “不!她現在寧死不屈,不肯將十三皇子的下落道出,現在還不能將她至於死地,沒了眼睛她或許會求死,典獄長說她似乎很消沉,現在還不能要她的命。”蕭嶼白慎重地說。



    “肅王,是不是要加大力度,對她進行燒烙之刑,進行逼供。”監獄官連忙說。



    “如今先皇宗親寥寥無幾,十三皇子是先皇留存的正支嫡係血脈,也是父皇(蕭琰)的一塊心病。如果十三皇子被不軌勢力利用,新朝難免再入武力紛爭。你無論如何,都要從她的嘴問出線索,能問出來就給你加官進爵,否則,將治你無為之罪!”蕭嶼白給扈從施加壓力。



    “小人一定不負肅王之命。”監獄官恭恭敬敬地答。



    “給她上烙刑吧!循序漸進,讓她招!”蕭嶼白惡狠狠地說。



    蕭嶼白走後,我受了烙刑。



    烙鐵沒有燒紅,燙燙的烙鐵壓在我的胸口,我隻感覺痛,並咬緊了牙關。



    第二次,烙鐵燒到橘紅色,紅色旁邊有些發白,監獄官拿著烙鐵在我眼睛前麵晃了晃,我還是緘口不語,烙鐵燙在我的左肩上,皮膚“呲呲”作響,我咬緊嘴唇,咬出了血,士兵把柱子上的繩子解開,我痛得直接摔倒在地,蜷縮成一團,依然一聲不吭。



    第二天,蕭嶼白來了,烙鐵在火堆燒得通紅,他看向我的眼神隻有冷冽。



    “如果你說出來十三皇子的下落,本王不僅饒了你,還會贈你一千兩黃金和郡主爵位。如果不說,那就從今天起,由我親自精心地整治你,讓你嚐嚐這道開胃菜。”蕭嶼白拿著烙鐵柄,烙鐵在火堆翻了翻,他輕鬆自在又邪惡的樣子,讓我又忍不住心寒失望。



    “小人不會說的,殿下不要多費口舌了。”我閉上了眼睛,對蕭嶼白的話充耳不聞。



    烙鐵灼於皮膚,發出了響聲,並且冒出了肉焦味,冒了煙,我咬緊的牙關再也不爭氣了,我大聲慘叫一聲,一下子陷入昏迷。



    典獄長嚇得連滾帶爬,忙爬到蕭嶼白身邊,跪地連連磕頭:“肅王,此女周芙蕖,曾經來平城求見過肅王,說和肅王是老相識,當時我還是肅王身邊的小謀士,肅王當時並不在府中,而且肅王您平常不近女色,姑娘隱晦其詞,所以我攆走了姑娘。肅王上次和獄官說她長得像故人,我心就隱隱擔心。怕懷了肅王的緣分,肅王,您知道小人心軟,故意讓我當典獄長曆練心性,可這些天,看著如此虐殺囚犯,小人真想退了,小人看不了這些虐殺酷刑。您就饒了她吧!”



    “把嚴允帶出去!”蕭嶼白淡淡地說。



    幕從趕緊把典獄長拉出去。



    蕭嶼白看了看昏迷的周芙蕖,拍了拍頭疼的腦袋,心想真是碰上硬茬了。“監獄官,讓大夫給周芙蕖治療。別讓她真的死了。”



    我被丟到房間後,大夫按時給我診療傷病,兩個月後,我仍然感到全身上下一陣陣的刺痛感。



    典獄長嚴允來看我,“周姑娘,你既然和肅王是舊識,你服一下軟,說不定肅王就放了你。”



    “沒用的,你也看到了,肅王對權利的執著幾近癲狂,他隻在乎十三皇子的下落!”



    我沒有說出口的是,如果把我曾用名常芙的事情說出,肅王就能從三叔公入手,順藤摸瓜查到表哥身上。



    “可是,如若不想辦法保命,你真的忍心您父親的屍骨無一縷覆土嗎?”



    典獄長嚴允的話再次刺中了我的心房,我必須想辦法逃出去。可是,既然不能提蕭嶼白少年時和我一起的日子,我又如何打動蕭嶼白呢?



    “典獄長,麻煩您帶消息給他,就說我周芙蕖找他敘舊。”



    蕭嶼白來了,侍衛忙給他搬來一把椅子。



    蕭嶼白從容不迫地落座,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絲冷笑。又裝模做樣地整理著袖口,“敘舊?我又何時見過你。嚴允說你來平城求見於我,我信七分,你那時為何找我?”



    我的身體刺痛,口幹舌燥,躺在地鋪上,立了半個身子,“因為曾經,小人十分愛慕殿下。”我的眼神已經失了色,說話的意味都是淡淡的。



    “愛慕兩個字,你可真是張口就來。”肖嶼白不耐煩地扭了扭頭,已經厭煩我到極至。仰天長歎了一口氣,心想著這個女人為了守口如瓶,真的什花招都能想出來!



    肖嶼白眼神飛到天花板,又低頭垂視著我,眼神帶著輕蔑、譏諷,又有如深海一般的心機,“你就是這樣愛慕我的?連喪家之犬的小兒都要護著,難道我這樣的男人給不了你榮華富貴?你偏要落魄皇子遙遙無期的榮華。”



    “我不想要公子給的榮華富貴,我想要公子的…”我輕聲地說。



    “是什,大聲點。”蕭嶼白大聲地說,已經厭煩到極點。



    我戰戰栗栗地爬了起來,弓著腰走到他身邊,旁邊的侍從趕緊亮出刀刃。



    “誒!對一個穿戴著腳鐐、手無寸鐵的犯人,沒必要。”蕭嶼白示意門邊的侍衛不要動粗。



    我附在蕭嶼白的耳邊,不近不遠地說:“我隻是多年前遠遠見過公子,就對公子念念不忘,哪怕逃了婚約,也要求見公子。現在,我渾身刺痛難忍,話本說過,吻能鎮痛,隻要公子依了我,我就說出幼兒皇子的下落。”



    當時,我去平城找蕭嶼白,就不打算向外人說出真實身份,我以為蕭嶼白見了我自然能懂。



    因為我一旦說出真實身份,蕭家長輩也不一定能容下我。畢竟千牛衛大將軍之女和世子陳浩然的婚事乃先皇賜婚。



    可是,我並沒有見到蕭嶼白。緣分如此,誰也怨不得。



    “你怎敢…”蕭嶼白臉色大變,我趁他坐著的時候,撲過來啃咬了他的嘴唇。



    侍衛抽出刀刃,又見周芙蕖和蕭嶼白啃在一團,見肅王並沒有推開,而是環住了周芙蕖的細腰,肅王睜著慍怒的眼睛又閉上了眼睛,欲拒還迎,周芙蕖千方百計攻唇奪齒,侍衛們一時不知如何是好,劍刃出了刀鞘又收起來,刃收起來又亮出去,場麵陷入一片混亂。



    畢竟我是習武之人,休養過後力大如牛。將毫無防備的蕭嶼白生啃對我而言並不是難事。



    蕭嶼白被我吻到缺氧,終於一把將我推了出去,我一把撞到了牆上,又重重倒在了地上。



    “真是豈有此理。周芙蕖,你如此厚顏無恥,可天下罕見!我要親自把你剁了喂狗!不,讓你…”蕭嶼白站起來,氣得來回疾走,指著我的鼻子罵,袖子甩了又甩,臉色鐵青,就像訓斥做錯事的小孩一樣。



    忍著燙傷的刺痛,我伸出纖纖玉指,摸了摸被蕭嶼白咬破的嘴內壁,看著指頭上的血,低著頭陷入了沉思。



    然後不顧蕭嶼白的罵罵咧咧,自顧自地把被子蓋好,背對著他睡下了。此時的我花光了力氣,虐待導致的刺痛感襲來,隻能以入睡消解疼痛。



    蕭嶼白愣住了,罵我一句神經病,才拂袖而去。



    如今到了以色示人的地步,隻是我的緩兵之計,雖然讓我倍感恥辱,但是似乎沒有更好的辦法。



    我確實喜歡阿嶼,以至於阿嶼也就是蕭嶼白經常出現在我的夢,成年的我曾幻想過深吻阿嶼,所以對著蕭嶼白時,我奮不顧身地纏吻,沒有絲毫退縮,吻得有多深,蕭嶼白就應該明白“曾經的愛慕”有多深了吧!



    至於蕭嶼白為何沒有立即推開我,我也不是很清楚。



    經過數天嚴刑拷打,我身上新長出來的肉芽又被棍子擦裂,刺痛難忍的我仍然咬緊牙關麵不改色。幾天後,我被扭送到刑台,蕭嶼白風風火火地上了階梯,向我趕來。



    我原本五花大綁地站立著,蕭嶼白將一把大刀直接砍在我的大腿上,我猛地跪地,起不來。血流不止,將白色褲腿染紅了,除夕夜前夕,蕭嶼白要趕盡殺絕。



    “本王沒有耐心了,周芙蕖,你快點說出十三的下落!不要逼我。”蕭嶼白殺紅了眼。



    “殿下。你不能這樣對我。我愛慕殿下啊!”我委委屈屈地擠出了眼淚。



    蕭嶼白麵對從來麵不改色的我突然掉淚,也愣了一下。突然他仿佛來了興致,為了掩飾自己的興致,蕭嶼白眼睛望著別處。



    蕭嶼白的心透著虛無縹緲、若有若無的火光,“周芙蕖,你說你愛慕我,你又了解我多少?”



    “你名叫蕭嶼白,字痕楓,父親是藩王蕭琰,很小的時候,有癲癇之症,被人救了一次之後,再也沒有犯病。蕭琰管教甚嚴,滅妻寵群妾,將你的親生母親逼死,蕭父常年在外剿匪,剛開始確實是剿匪,後來廣招江湖的能人異士,壯大部曲擁兵自重,夠了解了嗎?”我仰著頭,心又疼又失望,臉色蒼白,淚水嘩啦嘩啦地流。



    “為什這了解我?”蕭嶼白將佩刀抵在我的臉蛋上。用戒備的、憤怒的、惡狼一般的眼神盯著我我。



    蕭嶼白強壓著巨大的羞辱感,因為我說的字字為真。



    “朝廷查封蕭氏老家,你帶著養母季氏逃了出來,流落福州東治港。被常氏富商收留。十六歲的少年逃脫底層生活奔赴平城,參加蕭家軍,跟著蕭琰出生入死,謀反成功。三十歲稱王。因為親爹的後院事,殿下不近女色,少有流連花叢。以至於三十無子。”我說。



    眾人被嚇得大驚失色,冷汗直冒。因為真話往往最掏人心窩,也害人性命,眾人隻怕受牽連。



    而我,隻能放手一搏。



    “如果我說,我真的不知道十三皇子的下落,我願意為殿下生子,而我們的孩子會是蕭氏未來的天子,我也絕不會置我們的兒子於險境呢?”我仰著頭用最委屈的眼神看著氣白了臉的蕭嶼白。



    “不知羞恥!癡心妄想!妖言惑君!”蕭嶼白脫口而出,又將劍在我右腿上砍了一刀,我痛到雙臂撐著地麵,跪地不穩,側身滾落在地。



    “將她亂棍打死!”蕭嶼白大手一揮,示意眾人將我即刻打死。



    我被三個大漢打得口吐鮮血,



    “我真的喜歡你,…,至少你現在活得好好的。”我自始至終沒有叫出阿嶼的名字,實際上我心默念的一直是阿嶼的名字。眼淚如兩條小河流淌了下來,閉眼前,我一字一頓說著。



    蕭嶼白背對著我。



    “主君,周芙蕖暈倒了。要繼續打嗎?”



    “停吧!保住她的命。腿嘛!廢了就廢了!”蕭嶼白背對著將士們說。



    我的右腿瘸了。壞消息是,右腿永遠瘸了,好消息是,我不用帶腳銬了。因為跑不快。



    我被扔進新的單間,麵很寬敞,像是廢舊的典獄辦公的地方。甚至在高高的牆上,有一個手掌寬的縫隙,麵能透出光來。有封起來的一扇窗戶,廁所麵也有一扇封住的窗戶。生活用品都在一個櫃子上麵。



    我不知道這意味著什。



    女大夫每天過來給我看傷,敷藥,“多青春美麗的一個女子,好好的折磨成這個樣子,腿也廢了!”大夫的頭搖成了撥浪鼓。



    我望著我的腿,淚水模糊了我的心房。



    腿完全廢了,我就上不了戰場了。



    蕭嶼白的蟒袍金履擺出現在我的眼前,我抬頭望去,他麵色似乎柔和了一些,隻是耳朵微微紅潤,眼神盡是意味深長。



    已經入春了,蕭嶼白的眼神有著一股深沉而寧靜的東西,看到我的時候,眼底起了漣漪,那是一個叫欲念的東西。



    蕭嶼白低頭用我的壺倒了一杯水,遞到我的眼前。我不知所以,也就恭恭敬敬地接過來,用袖子擋住杯子,把水喝了下去。



    我喝了水,他將杯子從我手中輕輕取走,又往杯子倒了一杯水。



    “門外邊的人,回避到一樓。”蕭嶼白對外麵的人說。



    “是!殿下!”



    我聽到侍衛們齊刷刷的腳步聲,離開了這。



    蕭嶼白一邊說一邊用我的杯子喝了水。他一仰頭將水喝個幹淨。



    以前阿嶼要砍人的時候,就是先喝了水,再去砍的惡霸,所以我害怕得趕緊爬到牆角,我告訴自己,如果實在打不過蕭嶼白,也要咬下他的耳朵,為父親出氣。



    蕭嶼白慢慢地向我走來,“你說過愛慕我。”



    “對。”我慌亂地回答,眼睛四處張望,如果蕭嶼白要殺我,我必須找一個順手的武器,看著旁邊有一個碟子,我忽然來了主意,趕緊撲過去拿碟子,誰知蕭嶼白一個箭步飛奔過來,捉住了我的細腰,眼睛灼熱地盯著我,眼圈泛紅,這是一頭獅子捕食獵物的眼神?不,這是餓狼撲食的前兆。



    “你還說過為我生兒子?”蕭嶼白的眼圈眼尾都紅透了,眼神堅定,流露出不能違背的態度。他將我腰上的手移開,又緊緊抓住我的手腕。將我抵在牆壁上,我被捏得很疼。



    蕭嶼白的鼻息我的臉上,他天生的體香味伴著衣物的熏香鑽入我的鼻子,讓我有一些眩暈。



    “小人是為了自保才口出狂言,沒想到惹殿下大為惱怒,小人以後不敢說了。小人,還沒癡心妄想得殿下的身子,還望肅王饒了小人的命!”



    “自從你寧死不屈也要說喜歡我,本王幾天幾夜腦子都是你的影子。”蕭嶼白說這話的時候,我驚呆了。



    我細細地打量他,才發現他的眼底有如雲底深處的含情秋水。脈脈之情如一溪秋水,秋水生欲而不能自持。



    我驚呆了。



    “本王允了你的癡心和妄想。”



    說著蕭嶼白撲倒了我,唇瓣送了過來,我頓時驚醒,開始猛烈地推開他,想著殺父之仇並捶打他,哪知他隻當是男女情趣,一隻手臂桎梏住我的右手,更加猛烈的攻略我的唇舌,衣服被蕭嶼白剝了個幹淨,滿地是我的白色上衣、布裙,蕭嶼白的玉帶飛了出去,搭在了我的鴛鴦肚兜上…



    等蕭嶼白穿戴好衣裳,我趕緊一一撿起衣物,然後縮到被子去。



    探子不是說蕭嶼白不近女色嗎?這又是什鬼?



    蕭嶼白回頭看了我一眼,嘴角微微上揚。得意洋洋地出了門。



    從此,蕭嶼白隔三差五地來找我談製作孩子的事情。說實話,蕭嶼白就算是中原第一美男,我也是有一些反感的。



    六個月後,蕭嶼白派人將我弄到馬車上。



    “半個月沒見,芙蕖消瘦了好多。”蕭嶼白說著,將我額頭的頭發別在腦後。



    我抖了抖頭,警惕地看了看蕭嶼白,又往後躲了躲,回避著他的視線,看向窗外。



    蕭嶼白管不了那多,抱著我的頭就強吻我,我整個身子都彎了起來,揮拳向他的腦袋砸去,他也毫不鬆開我,我蹬來蹬去,馬車搖搖晃晃,侍衛推開車廂門而入,又捂著眼而出。



    我擦了擦蕭嶼白蹭在我臉上鼻子上的口水,大喊:“你要帶我去哪?想搞什鬼?”



    “引蛇出洞之計而已,娘子不必驚慌。”蕭嶼白微微一笑。舉手投足都是得意之色。



    我一下子猜出了一些東西。



    根據大夫(探子)留下的隱秘情報,一個月前,蕭嶼白已經與湘江陳王下了通牒,讓陳王將阿寶交出來,以此為條件,蕭嶼白將黃金萬兩和周芙蕖歸還給陳王。陳王是我的姨夫,陳王之子陳浩然是我的表哥,也是我的未婚夫。



    當蕭嶼白將我帶到城樓上的時候,他已經命人將我打扮成一副貴族郡主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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