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日後，柴德厚和國子監的劉監管一起來到了秦秀才書籍鋪，若再不將這些紙張賣出去，恐怕就要全爛在手中了。

    櫃台旁的三虎看到二人走過來，大老遠便迎了過去，然後滿臉笑容地道：“柴員外，劉監管，二位真是稀客啊，快請進！快請進！”

    劉監管睥睨一笑，道：“快將你們的掌櫃秦書叫出來，我二人與他有話要談。”

    劉監管作為國子監的書庫監管，向來都帶著幾分傲氣，他和秦書有過幾麵之緣，而秦書對他也甚是客氣尊敬。他自認，秦書肯定會給自己幾分薄麵，然後和柴家完成這筆紙張交易的。

    三虎無奈地聳了聳肩，道：“兩位，真是對不住，我家掌櫃的帶著東家去城外遊玩去了！”

    “什？遊玩？那他何時回來？”柴德厚有些焦急地問道。

    三虎故意思索了片刻，方才回答道：“少則五六，多則半個月吧，我也不太準。”

    “半個月？那怎行，速速將你們掌櫃的叫回來，就是我讓其回來的。”劉監管放大了聲音道。

    “我們掌櫃的向來喜歡隨性而遊，我們並不知道他在城外的哪個地方，要不等他回來，我立即就向他通報。”三虎笑著道。

    柴德厚的眉頭緊皺，長袖一甩，道：“明日，我和劉監管還會登門拜訪，希望你們掌櫃的能在這。”

    罷，他便帶著劉監管離開了秦秀才書籍鋪。依照柴德厚經商的經驗，怎會猜不出秦書乃是故意不想見他們，但對於此，他並沒有什解決的辦法。

    片刻後，三虎向坐在書房中的秦書匯報了與柴德厚和劉監管的對話內容。秦書淡淡一笑，道：“他們既然想來，就讓他們多跑幾趟吧，七日之內，我絕不見他們。”

    “好的，掌櫃。”三虎笑著道。

    春雨連綿，隻要下起來，就可能連續七八日之久，汴河上的貨物各個潮濕受損，更不要質地本就脆弱的紙張了。

    柴德厚幾乎都愁白了頭，這幾日，已經有一船多的紙張幾乎成為廢紙了。這些紙張可是用盡了柴家一大半的流動資金。

    若全部成了廢紙，那柴家就虧大了。

    劉監管和柴德厚一起去了三趟秦秀才書籍鋪後，便沒有耐心了，他心中很清楚，柴德厚這一次是要栽一個大跟頭了，而他根本無能為力，故而便縮在國子監中不出來了！

    七日後，柴德厚一臉頹然，出現在秦秀才書籍鋪中。此刻，他已經不想著去賺秦書的錢了，也不想著能夠保本了，隻要能夠以成本價將剩餘的紙張全部賣出，他就謝謝地，對秦書感激不盡了。

    這一次，柴德厚開始耍起了厚臉皮，坐在秦秀才書籍鋪的後廳之中，直接賴著不走了。從大早上坐到午時，然後很自覺地讓隨行的夥計去不遠處的酒樓要了一份飯菜，自顧自地吃了起來。

    若到了晚上，秦書還是沒有出現，他很有可能會準備在書鋪之中住下來。

    在快到黃昏的時候，秦書大步走進了書籍鋪後廳，當看到柴德厚時，他一臉詫異地問道：“柴老東家，你怎會在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