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有成把煙袋鍋子裝了煙絲，用火柴點著。

    “事情不能做的太絕，聽說這老師課教得好，將來我們騰飛要是進了他的班，還得靠他。”

    王玉美恍然大悟，自己這老公心眼似蓮藕，還真是多。

    讚賞看了蘇有成一眼：“幸虧你提醒，要不我就把這事忘了。”

    “頭發長見識短。”

    這句話後，督促王玉美。

    “還不快去東廂房喊騰飛起床？這懶什時候能把成績提上去？讓他學學那丫頭，天不亮就起來念書。”

    “那又怎樣？還不是得回家幫我們種地？”

    王玉美護犢子，自己兒子什都好，誰也不能說孬。

    外麵的人誇九薰成績好，她聽了不舒服，有時候也嫉妒，讓九薰回家種地，看看誰還用九薰和她兒子比。

    蘇有成對兒子恨鐵不成鋼，學習成績一塌糊塗，因為這個九薰也沒少挨揍，嫌她成績好沒有教好弟弟，說她自私。

    “騰飛，起來了！”

    王玉美進了東廂房，蘇有成又坐回磨盤上，剛才坐過的地方被他褲子吸幹了水，他低頭看了看又重新坐回去。

    早上吸上兩袋煙，一天都精神。

    九薰送餘碩出了大門。

    “餘老師，我想上學。”

    九薰從餘光看到王玉美進了東廂房，蘇有成在磨盤上坐著，她大膽地看向餘碩。

    “剛才你……？”

    九薰個頭都長到餘碩耳朵了，兩人站在一起還真的看不出是老師和學生。

    “我不這說，他們怎能讓我出來送你？我都跪著求我爹和我娘了，他們不答應，我娘還用笤帚疙瘩打我。”

    身上到處疼，除了幹活累的，今天又挨了揍，九薰走路都費勁。

    餘碩突然回頭，眼睛落在九薰手上，手磨破，手心都是血泡。

    接著，他掀開她的衣服袖子：“你……這都是被打的？”

    胳膊上被笤帚抽的一道道的痕跡，餘碩看著她，眼霧蒙蒙的。

    “餘老師……這沒事！”

    九薰忙拽下衣服袖子蓋住。

    餘碩是她老師，但這個老師也比她大不了幾歲，加上個頭都差不多高，她莫名的害羞起來。

    “九薰，你一定要上學，不能在這生活一輩子。”

    留在這個家，九薰會被毀掉，她是他最得意的學生，他不能眼睜睜看著她欺負。

    在餘碩看來，如果他不幫九薰，會終生遺憾。

    “我會的，我不會由著他們壓榨我，老師，我求你和校長說說好話，保留我學籍，考高中的時候我一定去參加。”

    “你的意思是……？”

    餘碩眼出現閃亮的星星，這才是他看好的九薰，意誌堅強。

    “對！白天我在地幹活，晚上回家我要複習，麻煩老師把複習題留我一份，我找機會去學校拿。”

    九薰眼的光充滿了堅定，她不認命，她要抗爭。

    “好！複習題發了，我親自給你送過來，放學後到河邊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