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大鹽梟們已經聊得幾乎喪失了心智,每個人都在黑暗束縛的恐懼壓力下,力圖多說幾句話,根本不管自己在說些什。
這些人聽到柳宗仁的嘶喊聲,紛紛轉移話題。
“這柳大人真是不聽勸,讓他跟咱們說話他不說,撞鬼了吧?”
“林如海,這名字好熟悉啊?”
“那可不,已故林如海大人,兩淮鹽道巡鹽禦史,比轉運使大人還要高半級!曾經兩淮鹽道的天啊!這兩淮鹽道誰人不知道他?
這才過去六七年的時間,就忘了?”
“哦,對對對,林大人,蘇州林家那可是四世列侯,又出了林如海這位探花,官居兩淮鹽道禦史,怎能忘呢?忘不了。”
“柳大人遇到的鬼是林大人?這作何解釋?”
“作何解釋?當然有解釋,我還知道怎回事呢。”
“哦?兄台你連這樣的秘聞都知道?”
“不光我知道,還有不少人知道呢,今兒都在場呢。我還真得搶著說說才行,當年林如海大人應該是抓住都轉運使柳宗仁大人的小辮子了,可能還是鐵證如山那種,案子被不知道京城哪些大佬給壓下來了。
結果,柳大人就坐不住了,找了我和幾位好友,商議如何是好。
喝多了幾杯酒,我就吹牛說咱們淮上會可不簡單,咱們是有神秘大人坐鎮的超級商會,神秘大人無所不能。
借著酒勁兒柳大人再三穩妥我們,看看要怎能夠請神秘大人出手,務必要做到讓林如海死得自然,不要讓人認為是被害的,這樣才能避免神京派遣欽差徹底詳查,既絕了林如海這個心腹大患,又能安穩賺錢。
我們幾個趁著淮上會集會見到了請神秘大人,就請神秘大人出手,價格是真貴啊,足足三千萬兩銀子,我們幾家攤了也是覺得太貴,但也沒辦法,這事情總不能讓林如海真的把兩淮鹽道掀開看吧?還記得這事兒的各位吱個聲。”
“我記得。”
“我也記得。”
“吱吱吱吱吱吱……”
居然還有一位搞笑的,眾人都笑開了花,難得苦中作樂,開懷一笑比啥不好?
眼前幻覺消失,柳宗仁清醒了過來,聽到這群人的話,一股致命的恐懼讓他破口大罵:“你們這群蠢貨!蠢貨!閉嘴能死嗎?非得說?不知道隔牆有耳嘛?”
眾人都哈哈大笑,說道:“能一口氣把兩淮鹽道都給端了,人家就沒打算放過這些人,不說又如何?不說不過是多遭罪罷了!
柳大人,您這大的官,白當了?這點兒豁達灑脫都沒有?”
眾人又找到新的樂子了,嘲笑柳宗仁。
黛玉靠著賈鈺,靜靜的聽完了,眼中淚水不住的簌簌流淌。
“妹妹別哭,這事兒還沒完呢,那個神秘人還沒挖出來呢。”
這個時候,前去請接淮安知府的錦衣衛帶著淮安知府等人回來了。
淮安知府意見北靜王就是一聲不好:“不好了,王爺,北邊修黃河大堤的民夫反了,三十多萬人打著旗號造反了!”
“什?”北靜王和錦衣衛都指揮使趙全都嚇了一大跳。
兩人連連追問,懷安知府連忙將邸報遞給他們。邸報也是說得不清不楚,隻是猜測的語氣提到有白蓮教參與其中。
賈鈺冷哼一聲,說道:“淮上會背後的恐怕就是白蓮教,據我所知白蓮教有一隱堂專責隱秘之事,每當災荒就悄然發展秘密成員。
這些秘密會員往往是為了一口吃的成為了白蓮教的密教成員,而後在其他白蓮教隱堂成員的介紹牽線下成為大族的奴仆。
這隱堂單線聯係,組織極為嚴密,平日任何行動都沒有,專門搜集天下情報,可想而知這個情報網有多強大。
那淮上會的神秘人恐怕就是白蓮教隱堂之人,否則如何能夠比紮根兩淮上千年的鹽梟世家情報更為發達?如何能夠讓這些人服服帖帖的認可?
看來林妹妹家就是被這白蓮教隱堂暗中加害,寧可使用意外和極難察覺的慢性毒藥,也要隱藏其行蹤,達到操控天下於無形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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