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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山穀內，原本蔥蔥鬱鬱的山林倒塌了一塊，土石塌落之處黑乎乎的。

    林立在人群中急切地尋找著，待看到朱雲飛的時候，悄悄鬆了一口氣。

    即便是知道了過程，林立還是詢問了一遍，又將帶來了餅子給大家分了，征求大家的意見，現在可能挖山，會不會出現二次塌方。

    崔亮和風府舉著火把仔細查看了，一致認為天太黑了，如果引發二次塌方後果不堪設想。

    便生了火堆，有人抱了窩棚的柴火鋪地上，大家席地而坐。

    林立沒有坐，而是詢問被埋著的是誰，家住在哪，家還有誰。

    林立問得很細，連那人家幾口人的年齡都問了，直到再也想不出還能問什。

    黑夜漫長，山的夜尤其還冷，林立後來坐在火堆旁，也有些發抖。

    他聽到有人低聲說話，好像是與他這個東家有關的。

    他想，不管如何，他該做的，能做的，都已經做到了。

    林立不知道什時候抱著膝迷迷糊糊地睡著了，等到忽然清醒的時候，發現自己靠這崔亮，身上還披著崔亮的衣服。

    而天邊，已經在蒙蒙發亮了。

    天亮之後，昨夜塌方所在清晰地展現在麵前。

    那大的一片所在，蓋住了幾乎半個作坊。

    林立心中升起後怕來。

    隻埋著一個人，真是僥幸。

    大家拎著鍬把鎬頭，開始挖了起來。

    林立也要了一個鍬，親自上前。

    林立有私心，他是要做給別人看的，但也不完全死私心，人是因為在他這做事才被埋的，他心也難受。

    還有就是他也冷了，想要幹活活動活動，熱起來。

    林立的舉動很是讓周圍人感動。

    若說昨天晚上星夜前來是做樣子的，如今身先士卒下力氣，可絕對不是擺設。

    下過雨的山，塌方下來的土被雨水澆透了，都成了泥，每一鍬下去，都要下大力氣。

    太陽升起來後，溫度也上升起來，林立才直起身擦汗，就聽到身後傳來聲音，轉頭看去，見到安管家帶著人和穿著官服的人加一群衙役過來，林立將手的鍬遞給身邊的人走過去。

    秦浩誠是京城府尹，從三品，在早朝上見過林立。

    今個才一下朝，就聽到有人報官，竟然是當朝紅人工部林員外郎的家人，說是城外山作坊塌方，埋了個人，生死未知。

    若是換了其他人報官，秦浩誠公事公辦，隻派幾個衙役去看看就可以，但是林員外郎的家人報官……秦浩誠想了想，便親自前來。

    沒想到才一到山，就看到林立滿手的泥巴，衣服上也濺著泥點子，從一眾挖掘的人中間走出來。

    秦浩誠甚至還注意到之前林立混在人群鏟著泥土的樣子。

    秦大人。林立上前就要跪下行禮，秦浩誠忙攔住道，林大人不用多禮，這山到處泥濘。

    林立順勢起身，但還是恭恭敬敬地施禮道：見過秦大人。

    忙安排人燒了熱水來。

    秦浩誠見林立麵露疲憊，嗓子沙啞，心中生了好感問道：林大人，這是怎回事。

    林立歎息一聲：下官請了幾個匠人，在這研究泥土，看能不能做出比粘土要堅固點的東西。

    昨天下值以後我還過來查看進度，不想回程時候就遇到大雨。

    擔心山地勢低窪，特意讓家下人回來提醒著，不想正趕上塌方，有個棚子被埋了，當時隻跑出來一人，另外一人……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