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一個“請”字，老曹放心了，他淡定地推門走了進去，一如既往，老曹還是表現出一副氣宇軒昂的態度，一個女秘書而已，老曹揚起下頜，臉上呈現出一副大領導的威嚴，說道：

    “姑娘，請問機關辦公室在那個房間？”

    “辦公室，你是。”看著眼前這個趾高氣揚的人，姑娘問道。

    “我是東海省紀委的，找林紅袖問一點事情。”

    對麵的姑娘明顯一愣，她美目流轉，看了看曹輝道：

    “你找林紅袖問什事情，你認識她嗎？”

    “認識，不，不認識，我找她是有一件公事。”

    “公事，什公事？”

    “丫頭，你的話有點多，不該問的別問，你隻需告訴我辦公室在什地方即可。”

    曹輝明顯的不耐煩，麵對這個多話的服務員或秘書，老曹必須擺出一副嚴肅的麵孔，紀委就是紀委，說話不但要嚴謹，惜字如金，時刻注意保密，態度上還要保持一種高壓態勢。

    “是嗎，我看你的話倒是有點少，請問你找林紅袖幹什？”

    對麵姑娘的態度也冷淡起來，她把咖啡壺放好，自己一屁股坐在辦公桌後麵的椅子上，麵沉似水。

    “呦，這丫頭倒挺會擺譜，還坐在領導的位子上了，那個位子是你一個秘書能夠坐的嗎，一點規矩也沒有。”

    既如此，自己也不能矮了氣勢，曹輝也走到旁邊的沙發處一屁股坐下，翹起二郎腿，他從衣兜掏出一盒至尊九牌香煙，抽出一支對姑娘晃了晃說道：

    “可以嗎”

    也不等姑娘表態，曹輝泰然地點燃香煙，深吸了一口，緩緩吐出一口煙霧：

    “嘶，呼，”

    看看周圍沒有煙灰缸，曹輝大咧咧把煙灰撣在了茶幾桌麵上，反正這丫頭也要打掃房間，就讓她多費點力氣，這樣想著，曹輝皮笑肉不笑地說：

    “對不起了，妞。”然後他打著官腔說道：

    “是這樣地，我是東海省紀委地，有一件案子牽涉到林紅袖，需要她配合調查一下，請你告訴我她在那個處室。”

    這個家夥果然囂張，竟敢在主任辦公室撒野，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姑娘此時已經知道對麵的人是誰了，看著眼前這個自命不凡又有些二百五的家夥，她麵帶冷笑似是故意地問道。

    “案子，什案子？”

    “我說丫頭，你的問題太多了，能不能閉上嘴，不該問的別問，要知道好奇心是會害死貓的。”

    “東海省紀委的，你有什證件證明你的身份嗎？”

    丫頭不聽他那一套，依然沉聲問道。

    “你看，越不讓她問，她越問，真是不知道輕重，看來丫頭還是年輕啊。”

    曹輝無奈，他把香煙叼在嘴上，打開公文包，從麵拿出自己的工作證和幾頁信函，走過來放在姑娘麵前的桌子上，嘴上含混不清地說道：

    “這是我的工作證和相關函件，怎樣，材料夠不夠？”

    姑娘拿起曹輝的工作證和幾張函件看也不看隨手放進抽屜，拿起桌子上的電話撥出一串號碼，對著話筒說了一句：

    “你們過來一下”

    然後就自顧自倒了一杯咖啡，悠然地喝了起來。

    曹輝一看有點急，他從嘴角上拿下香煙，仍在地上用腳碾滅，急聲說道：

    “哎，丫頭，你這是什意思，趕快把證件還給我，我可告訴你，我是東海省紀委的，找林紅袖問話，事關一件貪腐案件，這是很嚴肅的事情，你必須告訴我林紅袖在哪，否則影響了工作你可要負責任。”

    姑娘秀目透過鏡片射出兩道輕蔑的目光道：

    “東海省紀委二處的曹輝是吧，正想找你，你倒自己來了，既然你來了，今天就不要走了。”

    “咦，這丫頭怎知道自己的名字，剛才她也沒看自己的工作證呀。”

    曹輝疑惑不解，他不由自主地倒退兩步。

    正在這時，門上傳來了敲門聲。

    “進來”姑娘說道。

    門被推開，從外麵走進來兩個保安，個個龍精虎猛，麵色凝重，二人對姑娘恭聲說道：

    “林主任，有什指示？”

    “請他出去，如何處置等我的指令。”

    “是”兩個保安答應一聲就走到曹輝麵前，手一攤道：

    “這位，走吧。”

    “你，你們這是幹什，我是東海省紀委二處處長曹輝，被評為最美調查員，現在正調查東平市中心醫院院長羅帆貪腐一案，有重要案情要問訊林紅袖，這是工作，很重要的，你們有義務配合我的工作。”

    “什最美調查員，沒聽說過。”

    兩個保安才不理睬曹輝的說辭，兩個人不由分說上前一人架住曹輝的一隻胳膊，把老曹架出了主任室。

    “幹什，你們不能這樣對待我，我要投訴。”曹輝大叫。

    打發走曹輝，林主任皺眉想了想，伸手拿起桌上的紅色電話給東海省委書記仁有仁撥了過去。

    沒錯，這個林主任正是林紅袖，昨天與羅帆通完電話，林紅袖就想著怎樣處理這件事，還沒等自己有所動作，曹輝就找上門來了，正好給了自己一個切入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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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電話很快就接通，林紅袖對著話筒就訴起苦來：

    “仁伯伯，你還管袖袖嗎？”

    在仁有仁麵前，林紅袖就是一個晚輩小丫頭，所以說話從來不見外。

    聽林紅袖這樣說話，仁有仁吃了一驚。

    仁有仁書記57歲，中等身材，頭發已經花白，但是身板筆直，精神飽滿，一雙銳目總是透著深邃的目光。

    “丫頭，怎了，是誰欺負我們袖丫頭了，告訴伯伯，伯伯給你評理。”

    林紅袖就把東海省紀委派曹輝先去東平市調查羅帆，後來又找上門要調查自己被自己扣下的事情前前後後對仁書記說了一遍，仁書記聽了感覺不可思議，調查羅帆還有的說，調查林紅袖從何說起，林紅袖作為省部級幹部，有問題也是中紀委負責辦理，哪掄的到東海省紀委調查，仁書記將信將疑，反複核對後才確定有這一件事，他氣急而笑，心想這個郭正賓在搞什鬼，居然派人去北京國家科委調查林副主任，這不是胡鬧嗎，仁有仁當即表示自己會親自過問這件事，讓紅袖放心等待事情處理結果，林紅袖不依不饒，又撒了一會嬌非要仁伯伯給自己一個滿意的結果，仁書記滿口答應，承諾一定查清此事替丫頭出氣，爺倆又談了一會工作，最後，仁書記又問候了林老爺子的身體狀況，爺倆才掛斷電話。

    仁書記放下林紅袖的電話，在房間來回踱著步。

    “這個郭正賓在搞什蛾子，不知會自己一聲就派人去調查羅帆，不知道羅帆是自己親自樹立起來的先進青年幹部的典型嗎，特別是不經上級批準就去北京調查一名部級官員，這事怎聽著象是天方夜譚呢，這種明顯違反規則的事情郭正賓作為一個老紀委不可能幹的出來，背後一定有人在搞陰謀，是的，此事必有蹊蹺。”

    想到這，仁有仁拿起電話就給東海省紀委書記郭正賓撥了過去，電話接通後仁書記讓郭正賓馬上來自己辦公室有重要事情相詢。

    一大早就被仁書記召見，郭正賓感到不同尋常，等他一頭霧水地來到省委書記辦公室，看到仁書記一臉的嚴肅，郭正賓頓時感到不妙，心說仁書記臉色這難看，難道東海又發生了什貪腐大案了，自己怎不知道。

    “書記，你找我。”

    仁書記虎著臉看看郭正賓，沒有立即回話。

    “書記，發生了什事？”郭正賓更不淡定了。

    “發生了什事你還來問我，這大的事情你們都做的出來，還有什事情是你們不敢幹的？”

    氣急之下，仁書記也不客氣，連讓座都免了，直接就批評起郭正賓了。

    “書記，究竟發生了什事，請您說明白，如果是我們工作有誤，我馬上糾正，並且接受書記的批評，做出深刻檢討。”

    “好，我問你，這兩天你的人都幹了些什，你清楚嗎？”

    “我的人，我的人都在崗在位，各司其職呀，書記您怎問起這個來了。”

    仁書記問自己部下的情況，讓郭正賓感到莫名其妙。

    “在崗在位，恐怕不是這樣吧，否則人家也不會打上門來。”

    “什，打上門來，誰打上門來了？”郭正賓更吃驚了。

    “你的人一個也不少嗎？”仁書記麵帶譏諷地說道。

    “啊，哎呀我的書記，您就別打啞謎了，我的人犯了什錯誤您就提出來，我馬上處理還不行嗎。”

    郭正賓苦笑著說道。

    長期的工作，兩個人已經建立起了非常良好的關係，說話既隨便又有原則，作為省委書記，仁有仁是東海省一哥，是省委省政府一班人的班長，紀委書記郭正賓必須尊敬這位領導，再說了，紀委辦案雖然有一定的獨立性，那也要在黨委的領導下開展工作，所以郭正賓一向對仁有仁書記恭敬有加，唯仁書記的馬首是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