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初醒來的太突然,樓下的火鍋都沒有準備她的蘸料。
她氣鼓鼓的站在廚房門口,質問宋榆幾人:“幹什?不把我當人?吃火鍋都不準備我的蘸料,是要孤立我是吧?得虧你們生在文明社會,要放以前,我一定要把你們拉出去,挨個槍斃!!”
宋榆抹著眼淚,還在哭個沒完:“嫂子嗚嗚嗚,嫂子我……我們不是故意的……”
雲初雙手叉腰:“不信。”
“我……嗚嗚嗚……”宋榆想解釋來著,但嘴巴一張,脫口而出的就是哭。
她哭到不能自已,幹脆直接撲進雲初的懷,像個小孩子一樣的滾眼淚。
雲初被哭得心發酸,險些一個沒忍住,也跟著落淚。但想著自己把他們嚇得不輕,她便強忍著哭意安慰懷的人:“好了好了,不哭了,我這不是醒了嗎?”
“嫂子嗚嗚嗚!!”宋榆說不出話來,隻是哭,哭到直抽都停不下來。
嚴淩風看了一眼身後排隊等著哭的幾個人,耐心的把宋榆拽過來,哄她:“小榆不哭,把嫂子放開,謝姨他們還排著隊呢。”
宋榆一走,下一個訴苦人員蕭頌言就來了,她抓著雲初上下左右看了一個遍,見雲初氣色紅潤,雙眼有神,才放下心來:“你個死丫頭,也是真能睡,活活睡了三個月!都要把我們嚇死了!!”
雲初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心暖到發脹:“對不起啊,讓你們擔心了。”
“你當然對不起!!”江北紅著眼,一巴掌拍在雲初的肩膀上:“你要是再不醒,我們就真的要去找神婆了!臭丫頭,讓姐夫我,好一陣哭。”
“姐夫?姐什夫?”蕭頌言敏銳的捕捉到江北的犯賤,瞪著眼睛凶他:“別在這瞎說!”
江北不服氣:“我哪瞎說了,你那天都親人家臉了,人家怎就不是姐夫了?”
“噢喲……”
這個勁爆的消息一出,所有人都跟著起哄。蕭頌言老臉一紅,追著江北就跑:“你個蠢貨,怎什都往外蹦!看我不,抽死你!!”
江北:“啊啊啊啊啊!!!救命啊!!”
眾人哄笑著看著他們倆打鬧,一直沒說話的宋方野突然走上了前。
“雲初。”老頭子抬起一隻手,放在雲初的肩膀上拍了拍,一雙精明的眼睛微微有些發紅:“回來就好,回來就好。”
他不擅長說肉麻話,隻能用最樸實的方式表達自己的心情。
從口袋掏出一張銀行卡,塞到雲初的手:“這麵有五百萬,是我的一點心意,你收下,想買什就買,想去哪兒玩就去哪兒玩兒,別給宋遲州那臭小子花。”
宋遲州:“……”真是他的好爹。
五百萬……一點心意?一點?
雲初被這樣的形容驚到了,一雙圓圓的眼睛都是——錢。
“放心吧,我一定不會把錢給宋遲州花的。爸。”
宋方野愣了愣,隨後幹脆道:“誒。”
錢送出去了,老頭子也沒有別的話說了。他背著手滿意的走開,讓開位置給謝姨。
謝姨是個感性的人,從雲初醒來的那一刻就在偷偷抹眼淚。現在站在雲初麵前,那淚就更洶湧了。
“夫人,醒了就好,醒了就好。”她抓著雲初的手,重複著這句話:“醒了,咱們家就團圓了。”
雲初替她擦著眼淚,第無數次想跟著一起哭:“謝姨不哭。”
“誒,”謝姨應著,拍了拍雲初的手,又和雲初擁抱了一下,才把李縱拽上來:“這臭小子,在這觀望好久了。有什話想和夫人說就說吧,說完好吃飯了。”
李縱紅著眼,搓著手,結結巴巴的道:“我也、沒什好說的,隻要雲初姐和宋老板好好地,我就滿足了。”
雲初笑看著他:“是嗎?那如果我讓宋老板給你放幾天帶薪假期呢?你會不會更滿足?”
“嗯?”李縱眼睛亮了亮:“當然滿足!但、我也不是那膚淺的人。”
隨後立即變臉:“假期有幾天?什時候開始啊?”
宋遲州:“……老板娘決定。”
雲初想了想:“你想什時候都行。”
李縱高興得一拍手:“老板娘英明!!我先去幫忙做菜了!要餓庸了!”
排隊哭泣的人哭完了,雲初咽下喉頭的情緒,動了動沉重的右腿:“安安,起來了。”
這小家夥也不知道怎回事,從她下樓的那一刻起,就抱著她的腿不鬆開,誰叫也沒用。
“我不!”直到現在,小東西仍是在拒絕:“我不放開!我不讓媽媽走!”
“我不走。”雲初無奈的道:“我再也不走了,安安乖,放開媽媽的腿,讓媽媽抱抱你。”
宋今安半信半疑的:“真的嗎?”
雲初肯定的點頭:“真的,媽媽不騙你,騙你的是小狗。”
宋今安這才鬆手,從她的腳上站起來。
雲初蹲下身,把噘著嘴的小家夥摟進懷,鄭重承諾:“安安放心,媽媽真的再也不走了。”
宋今安委委屈屈的,哽咽著伸出手:“你跟我拉鉤。”
雲初爽快的勾起小指,和麵前的小手拉了個鉤:“拉鉤,上吊,一百年不許變。”
“嗯。”宋今安終於是放下了心的擔心,張開雙手緊緊的抱著媽媽的脖子,可憐兮兮的哭著道:“媽媽,媽媽我好想你!”
雲初紅了眼眶:“媽媽也想你。好了,不哭了安安,媽媽餓了,咱們準備準備吃飯吧!”
宋今安超大聲的回應:“好!!”
這一頓飯所有人都到齊了,大家圍坐在一起吃火鍋,有說有笑,好不熱鬧。
經過三個月的折磨和等待,宋遲州比以前更沉穩了。飯桌上大家都在玩笑的時候,他很少會開口參與,但嘴角的笑意卻一直沒有下去過,眼神也始終放在雲初身上。
似水的愛意都要溢出來了。
吃完飯,眾人圍在一起看電視打遊戲,還順帶聊八卦。幾個小時的時間,八十多個人都身敗名裂了。
一直鬧到晚上十一點,蕭頌言告辭回管理局處理事情,一群人才散去。
宋榆還沒有玩夠,洗了個澡又要拉著嚴淩風出去閑逛,走的時候還貼心的把宋今安拐走了。
雲初看了看時間,對沙發上的宋遲州道:“我先去洗個澡,吃完火鍋一身都是味兒。”
宋遲州點了點頭,爽快道:“去吧。”
但眼神卻一直追著雲初的背影,直到她走上三樓,進入房間才收回。
看著眼前正上演婆媳矛盾的電視劇,宋遲州擰眉發了會兒呆。隨後掏出手機檢查著工作郵箱,把最新的幾封工作郵件連夜處理了,又給李縱打了個電話。
確定這兩天公司都沒有什事兒,他才稍稍放心。
“我這幾天都不去公司,沒什重要的事情不要給我打電話,我要在家好好陪你雲初姐。”
李縱很懂事,聞言立馬道:“放心吧宋老板,我辦事,很靠譜!”
掛了電話,宋遲州關掉電視緩步走上樓。
雲初已經洗完澡了,現在應該在吹頭發,浴室有清晰的吹風機運作的聲音傳來。
“篤篤篤。”
他曲起修長的食指,敲響了浴室的門。
雲初沒做防備,隨意道:“進來吧。”
宋遲州依言開門,自覺地就把吹風機接了過來:“我來給你吹。”
雲初沒有推拒,當即就解放了雙手:“好啊。”
寬闊堅硬,又有點灼人的軀體緊緊貼著她。骨節分明的雙手輕柔的撥弄她的頭發,一點一點,仔細的給她吹著。
她從鏡子看著宋遲州認真的眉眼,心湧上一股心疼。
她以為她隻睡了兩三天,實際卻昏迷了三個月。這三個月,宋遲州不停地帶她看醫生,還去寺廟為她三步一叩首的求平安符,真不知道他是堅持怎過來的。
這樣沒有希望,沒有頭緒的等待,如果換作是她,她早就崩潰了。
“看什呢?”宋遲州注意到她的目光,眼角餘光瞥著她,溫柔的問。
雲初笑了笑:“看你呢。”
“哼,”宋遲州也笑:“看出什來了?”
雲初顰著眉,眼都是疼惜:“你瘦了。”
宋遲州看著她:“你醒了,我就會胖回來了。對了,你醒過來的消息我還沒有告訴鄭彤,要不要現在給她打個電話?”
“不要!!”雲初想也不想的就拒絕,同時身體往後,靠在宋遲州的懷:“她要是知道了,那些合作方也都會知道。我才剛醒,不想那快就投入工作。我想在家待幾天,好好陪陪你和安安。”
此話正中宋遲州的下懷,他滿意的勾起嘴角:“好。”
浴室的燈光很明亮,照在雲初的身上,讓她本來就白皙的皮膚更是像雪一樣。
洗完澡,她換上了寬鬆舒服的睡衣。睡衣領口有些大,從宋遲州的角度看下去,能看見她精致的鎖骨,以及微微露出邊角的米白色內衣。
這樣的風景對宋遲州的衝擊有些大,不過晃了幾眼,他就感覺自己口幹舌燥。很想俯下身,在那些雪白上咬上幾口。
但他忍住了。
“吹好了。”將最後一縷頭發吹幹,宋遲州放下吹風機,手掌搗亂似的揉了揉雲初的頭發。
雲初對著鏡子梳理了一下,卻突然發現自己的劉海有一小戳翹了起來。像是長了骨頭一樣,怎按都按不下去。
“誒?下不去了!!”她彈弄著那戳呆毛,忍不住覺得好笑。
宋遲州聞言,雙手掰著她的肩膀把她轉過去,低下頭去看那戳頭發。
“噗!”這樣的形象讓雲初過於可愛,他也笑出了聲:“不好意思,應該是我吹的時候弄到的。睡一覺起來,應該就能好了。”
雲初倒很樂觀,並沒有很在意:“沒關係啦,要是好不了,我就拿發夾別一下。”
宋遲州:“嗯。”
“……”
一時無話。
雲初沒有回答,宋遲州也沒有再說,浴室就這安靜下來。
兩雙眼睛默默相對,有一股曖昧的氣息冉冉升起。
雲初有點發熱,心跳也不受控製的慢慢加速。
“雲初。”不知過了多久,宋遲州忽然叫她。
>>章節報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