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因為我的阿哥像極了長公主的愛人,她便擄了去。
再次見到阿哥,是他蒼白的屍體。
後來,我冒死成了長公主殿前的嚐膳官。
為她擋下了致命的毒。
殿下,我怎可能讓你被毒死呢?
我要讓你生不如死啊!
1.
長春殿,已經死了六個嚐膳官。
我是第七個。
剛上任,晚間膳食又是淬了毒。
我吃了,中毒了,卻沒死。
長公主貼身的徐姑姑看著我,若有所思地歎了口氣。
「你個死丫頭,倒是真是小瞧了你,不僅會治病,還會解毒。」
徐姑姑她之所以這般說,是因為前段時間,我治好了她陰寒腿的舊疾。
這不是病,不過是陰寒之天,小腿酸脹難忍。
我解了她的苦痛,她自有用得上我的地方。
可她不知道的是,我會的哪隻這些呢。
我雖治好了她的腿,可她的腿也要不得。
我被帶去了長春殿。
長公主慵懶地倚在軟椅上,一手把玩著玉墜子,餘光睨了我一眼。
「本宮的嚐膳官,還是頭一回中毒了,還活著。」
我俯身,「奴婢乃朵,跪拜殿下。」
「抬起頭來,讓本宮瞧瞧你有何特別之處。」
我抬眼與她四目相視。
早聽聞市井之說,長公主長相如天人。
果然,柳葉眉,桃花眼,嘴角一顆小痣,魅惑天成。
她的眸子一閃,眉間一股厭惡之色,擺了擺手,「你這個長相,實在令本宮倒胃口。」
「來人,拉去後山。」
話落,門外兩個穿著鎧甲的奴才欲勢將我拖走。
身側的徐姑姑趕忙低語,「殿下,這個丫頭確實有些本事在身...」
我趕忙接話。
「奴婢會一些苗蠱之術,想為殿下盡微薄之力。」
殿內的聲音嘎然而止。
長公主眸光冷冽,語氣冷得徹底。
「陛下聖諭,聖都不許巫蠱之術。」
我垂著眼,顫聲道,「殿下是神女,奴婢隻認殿下為主,隻想為殿下排憂。」
不知過了多久。
頭頂才傳來一陣輕聲。
「徐嬤嬤,留下她,內殿其餘所有官俾扔到後山。」
我會苗蠱這事,不能被傳出長春宮。
能守住秘密的,除了徐姑姑這個貼身老嬤嬤,還有我這個當事人,剩下的殿內伺候的宮婢女都給死。
後山呢,埋了不知多少人的白骨。
市井都稱讚長公主是神女,可誰又知這山頂的長春宮住的是個魔頭。
長春宮死的人,都埋在了那。
那些白骨,也有我阿哥的一份。
2.
殿內空落落的。
隻剩下我與長公主兩人。
「本宮隻問你一次。」
「你許了徐嬤嬤什好處,讓她敢舍命為你多說一句好話?」
我麵露慌張,心底卻冷笑。
等的就是她這句話。
「殿下英明,奴婢沒什別的本事,隻是會一些苗蠱之術,解了徐姑姑的陰寒腿疾。」
如我所料,不過一盞茶的功夫,徐姑姑的腿被侍衛硬生生打折了一條。
長公主身處皇室,絕不會容忍自己貼身的奴才為了一己私欲忤逆她的話。
我攙扶著徐姑姑回了屋子。
替她擦著額頭冒出的冷汗。
她一把攥住我的手腕,眼底一抹寒光。
「殿下性子陰狠,這一條腿算是給我的警示,今日我差點命喪,你個丫頭可說話算話,我孫媳婦的病...」
我垂著眼,拍了拍她的手。
「姑姑所做,乃朵謹記,您孫媳婦吃了我的藥,身體餘毒排清,明年必會有孕。」
「姑姑且好好修養,我替姑姑去後山看著。」
我推門而出,看著殿外的奴才們一個個搬著破爛的草席。
十幾個丫鬟,年紀輕輕,就這般損了命。
閉眼前,甚至不知為何而死。
就像我的阿哥。
他不知為何而來,甚至不知為何而死,一樣。
皇權在世,他們站在頂尖的人,根本無所謂百姓之命。
我們不過是螻蟻,苟且而活。
後山有一個天然的坑體。
奴才們一撒手,草席的屍體一個個像皮球一樣,滾到了坑。
我轉身對他們說,「各位請回吧,奴婢好生檢查一番,好向徐姑姑回稟。」
這樣的苦差,我替他們做了,他們趕忙點頭,不一會就不見了人。
風刺骨,我踩著一幅幅的白骨,摸索著。
阿哥自幼中了蠱毒。
阿姆雖救下了他,可毒素早就浸入了骨髓,亂了他的心智,猶如幼兒一般。
他的骨頭泛黑。
森森白骨之間,泛著黑青色的骨骸有些明顯。
那日的白色麻衣還在,隻是衣服的隻剩下了白骨。
我雙手捧著,隻覺得胸口像是千萬根銀針紮在心頭。
「阿哥...我終於,找到你了。」
「阿哥別怕,乃朵會帶你回家....」
3.
我沒有家,是個孤兒。
幼時,我被一個老頭撿去,做了藥人。
他時不時拿著鞭子抽打我,不給吃飽飯,連冬日冷的生了凍瘡,都是平常之事。
他為的是通過這樣的法子,馴服我。
他總說,人心難測,隻有欲望可將人收攏。
就如當你餓的不行,冷的不行,你會乖乖聽話,從而得到心底想要的。
那時,家對我來說,極其奢侈。
我為了逃跑,折斷了自己的手腕。
跑在街上,人人害怕我,生怕沾了晦氣。
是阿姆救下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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