儷珠微微挑眉：“你最愛何種花卉？”

    哈達那拉氏嘴角上揚，表情溫婉：“臣女最喜歡梅花。”

    儷珠饒有意味地輕輕歪了歪頭：“為何喜歡梅花？”

    哈達那拉氏挺直了腰杆，麵容莊重，一臉正色：“因為梅花孤傲高潔，臣女希望自己能如同梅花一般，不爭春光，淩寒盛放。”

    儷珠的目光之中帶著審視，又問道：“你可有何特長？”

    哈達那拉氏欠了欠身，臉上略帶羞澀，低垂著眼簾：“臣女不擅舞樂之道，丹青又過於浪費時間，臣女就不獻醜了。臣女隻求能為皇後娘娘和諸位主子獻一杯茶。”

    儷珠微微抬手，神色和藹地示意道：“開始吧！”

    很快就有幾名太監宮女端來了烹茶所用的器具，讓哈達那拉氏可以自由發揮。

    哈達那拉氏沒用宮的茶葉和水源，而是專門從一個琺琅小盒子麵取了一點帶有梅花清香的花茶，最後還拿出了一個淡青色的壇子。

    儷珠微微蹙起眉頭，目光緊緊盯著那壇子，滿是疑惑地問道：“你這麵裝得是什？”

    哈達那拉氏臉上帶著一抹神秘的微笑，輕輕將壇子又往前小心翼翼地推了推，嬌聲說道：“臣女已經將這壇子打開了，皇後娘娘不如和諸位主子猜上一猜這麵究竟是什？”

    儷珠麵露難色，輕輕搖了搖頭，頗有些無奈：“本宮猜不出來。諸位姐妹猜得出來嗎？”

    順妃蛾眉微蹙，麵露思索之色，最終還是緩緩搖了搖頭，輕聲說道：“臣妾也猜不出來。”

    淑嬪微微欠身，一臉恭順：“皇後娘娘和諸位姐妹都猜不出來，臣妾等人就更猜不出來了。”

    儷珠眉頭皺得愈發緊了，臉上顯出幾分不耐煩之色，陡然提高了音量：“不要賣關子了，你直言便是。”

    哈達那拉氏微微仰頭，眼中透著自信的光芒，侃侃而談：“回稟皇後娘娘，這麵是臣女在冬日之時專門收集的梅上雪水，沾染了梅花的清香，又在梅花樹下埋藏了三年，與梅花製成的花茶融合在一起，也有一番韻味。皇後娘娘和諸位主子喝多了各種西湖龍井之類的名茶，卻不知這民間人人都喝得起的花茶也別有一番風味，隻要皇後娘娘和諸位主子一試，便知其中奧妙。”

    儷珠心中暗自無語，臉上露出難以置信的神情，撇了撇嘴說道：“你想用這種水來煮茶？”

    哈達那拉氏神色堅定，毫不猶豫地點了點頭：“不錯。”

    儷珠撇了撇嘴，一臉嫌棄：“梅花的香氣本就極淡，這梅花上的雪水上麵恐怕更就沾染不了香氣了。哪怕沾染上了，你這都過去了這久，怎可能還會有香氣，本宮等人要是能猜得出來就怪了。”

    哈達那拉氏咬了咬嘴唇，倔強地仰起頭：“皇後娘娘恕罪，或許是臣女比較得天獨厚，所以嗅覺天生比旁人更加靈敏一些。因此，臣女確實可以從這壇雪水之中聞出梅花的幽烈香氣。”

    儷珠臉色一沉，目光中透著寒意，聲色俱厲：“就算你真有旁人無法比肩的特殊能力，但你有沒有想過，哪怕你的封存技術再好，但這麵終究也隻是一壇死水，又不是烈酒，你埋在地下好幾年的時間，哪怕是瑤池的仙水怕是也不怎樣了。真的能用來煮茶嗎？本宮雖然不敢說自己博學多識，但也知道泡茶最差的就是河水，次之是井水，最好的就是泉水，若是死水或者是無根之水，根本就不能用來泡茶！譬如萬歲與本宮每日所用得玉泉山之水。你這梅花上的雪水看似風雅，但白雪本質上不過是雨水在寒冷的氣候之下凝結而成，化成水之後和雨水有什區別？這雨水是無根之水，三次煮沸之後，經過沉澱或許還能飲用，但你這埋在地下三年之後挖出來用來煮茶，你也不怕把自己的身體喝垮？”

    哈達那拉氏臉色瞬間變得蒼白如紙，身子一軟，當即跪倒在地，眼眶中淚花閃動，聲音顫抖著哀求道：“皇後娘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