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1.第160章 一念之間

類別:玄幻魔法 作者:怪誕的表哥 本章:161.第160章 一念之間

    第160章 一念之間

    屋子掛了一條紅綢。

    青嵐抬頭看了好久,心美滋滋的。

    但想著想著,她莫名有些擔憂,小聲問道:“郎君,若是納了妾……會影響你娶妻的吧?”

    “會影響嗎?”

    薛白對此也有些疑惑。

    兩人正對著屋中的裝飾發呆,忽聽得院子有動靜傳來,卻是明珠匆匆趕來了。

    青嵐一見這是虢國夫人的貼身婢女,心就忐忑起來,擔心這是虢國夫人來阻止薛白納她為妾了。

    她見識不多是真的,卻不會被薛白那“義姐”的謊言給唬住,早猜到他們是何關係了。

    “薛郎,出事了。”

    明珠語氣匆匆,湊在薛白耳邊,低聲道:“今日,雜胡又到興慶宮耍渾賣乖,哄得聖人很高興,又提出要拜貴妃為義母,要認你當小舅舅了。”

    “嗯?”

    薛白略略一頓,問道:“聖人是何態度?”

    “聖人被逗得很開心,想招楊家諸人到宮中去認親。”明珠低聲道:“瑤娘擔心此次隻怕是攔不住了。”

    “我知道了,你回去告訴玉瑤,見機行事就好。”

    明珠萬福而退,薛白則皺眉沉思。

    他在想的卻不僅僅是安祿山認母之事,低聲喃喃道:“河東節度使。”

    果然,不多時,宮中來人相召,要他往興慶宮赴宴。

    薛白答應下來,應道:“敢問國舅是否已進宮了?”

    那內侍自然知道他問的是楊銛,答說國舅正在宮中。

    薛白微微皺眉,又問了幾句,得知楊釗還未入宮,也不換衣服,徑直趕往興慶宮,等楊釗。

    “阿白已到了?”楊釗遠遠看到薛白便驅馬上前,湊近了壓低聲音道:“雜胡猶不死心,還想認母,好不要臉。”

    “阿兄可知雜胡為何如此?”

    “為何?”

    “認母不是目的,升官才是。”

    楊釗不由著惱,道:“我已與王說定,誓不讓雜胡得了禦史大夫之銜。”

    “雜胡不僅想要禦史大夫,還想要河東節度使。”薛白低聲道,“昨日傍晚,王忠嗣已找過我,表示已有轉投大兄之意……”

    楊釗聽得眉毛一挑。

    他亦是楊黨的核心,若楊黨能得到王忠嗣的依附,勢力必然要大增一分。

    薛白繼續道:“王忠嗣不敢奢求四鎮,隻希望大兄幫忙保住河東節度使一職。阿兄想,如此一來,鹽稅、兵餉、戰俘……其中有多少利益?”

    “講妥了?”

    “沒有,安祿山動作更快。”薛白道:“阿兄且看,他今日認了義母,明日勢必要搶先一步,奪河東節度使之職。”

    “到時我們如何榷鹽?”

    “豈還有到時。”

    此時不便多談,楊釗麵露慍怒,道:“看我到禦前阻了這雜胡。”

    ~~

    延壽坊,王宅。

    “聖人還未召見阿爺?”

    王韞秀憂心忡忡地問了,隻見王忠嗣點了點頭。

    聖人以體恤之名義,將剛攻下石堡城的義子召回卻置之不理,每日隻召見更順著聖意的安祿山。

    此舉看似出於猜忌,但王韞秀已聽元載說過,這其實也是聖人給了王忠嗣一個機會。

    “阿爺,你就上書表態可好?”

    “下去吧。”

    王忠嗣似乎在等人,沉聲喝退了喋喋不休的女兒。

    目光看向堂外,等了許久,才終於見一婢女匆匆趕來,到了堂上,萬福道:“我家二娘命我遞話,殿下答應,將裴冕案結果呈於三司,諸事已了,將軍不必再掛慮。”

    “既如此,我亦有過錯,為何無人前來問話?”

    “這奴婢便不知了,隻聽殿下對二娘言,‘絕不牽連義兄’。”

    “長源如何說?”

    “李先生在宮中待召,還不知此事……”

    相比與李亨一起向聖人請罪,這種“絕不牽連”反而讓王忠嗣感到有些不安。

    下一刻,身穿淺綠官袍的身影出現在院中,元載快步趕來。

    “丈人,小婿聽到消息,安祿山在興慶宮,要再拜貴妃為義母。”

    王忠嗣聞言,眉頭一皺,審視著元載。

    元載知道,不論自己如何說,王忠嗣還是會認為他別有用心,幹脆坦白了站在楊黨一邊的立場,反倒顯得真誠而從容了些。

    “小婿不妨再告訴丈人一件事,今日安祿山入宮前曾拜會過國舅,送了豐厚的大禮,希望國舅能支持他擔任河東節度使,稱往後必有重謝,此次認母,便是他表達誠意的一步。”

    “未免太急了,老夫還在四鎮節度使任上!”

    王忠嗣一聲大喝,威勢凜然。

    元載深深行了一禮,退到了一旁,竟也不再多勸。

    王韞秀聽得動靜,已重新趕到堂中,拉過元載,輕聲說著話。

    元載無奈地搖了搖頭,拍著妻子的手,道:“多說無益,讓阿爺自己決定吧。”

    說話間,王忠嗣已大步走了出去。

    “阿爺?”

    “都別跟來!”

    ~~

    馬蹄揚起地上的積雪。

    “籲!”

    王忠嗣翻身下馬,再次闖進了少陽院。

    披甲執戟立於台階上的衛士想來攔,被他一把推開。

    “讓開,我要見太子。”

    喧鬧之中,李靜忠再次從長廊那頭趕來,一見王忠嗣,連忙上前勸說。

    “王將軍?怎又來了?雖說殿下病了,將軍關切,可……”

    話音未了,他整個人竟是已被王忠嗣提了起來。

    “這……”

    “啪!”

    一聲脆響,李靜忠的脖子“嗒”的一聲,竟是被抽得偏了腦袋,稍有轉動就是一陣劇痛。

    他痛得眼中滿是淚水,歪著頭看向王忠嗣,震驚道:“將軍為何打我?老奴……”

    三次開口,一句話也未能完整地說完,王忠嗣已將他丟在一旁,直接闖進了李亨的屋子。

    “義兄……”

    “殿下既與我說人是薛白殺的,為何以裴敦複麾下已死散的部將結案?”王忠嗣開口便問道。

    李亨一愣。

    王忠嗣道:“我已去過大理寺,殿下猶在病中,卻把此案查得水落石出了?”

    “咳咳咳……罷了吧,此案就此了結,莫再牽連旁人,引得朝局動蕩。”

    “殿下當聖人糊塗了?還是殿下糊塗了?不明白案子越簡單地了結,聖人的猜忌越重?”

    李亨反問道:“這猜忌,是我的錯嗎?”

    “殿下多少總是有錯。”王忠嗣道:“我亦有錯。錯了便認,有何大不了的?”

    “有何大不了的?因為他不給我認錯的機會!”

    “長源與你說過了吧。”王忠嗣忽然扶住李亨,道:“我也可以再與殿下最後說一遍,你我不肯認錯,聖人怒氣不消……道理你都懂,可知哥奴不惜讓安祿山武力阻止你登基?!”

    “他敢?!”

    “沒有人確定他敢不敢。”

    王忠嗣終究是冷靜的,重新放低了聲音,道:“但此時此刻他在謀河東節度使,顯而易見,讓此人兼任三鎮,於殿下有何裨益?於社稷有何裨益?”

    “我有何辦法?聖人不聽我的,金玉良言勸了又勸,他就是隻寵愛那些順著他意的奸佞,他視那雜胡比兒子都親,比我這個兒子親一百倍!”

    李亨說著,反而發了火。

    他怒意上來,掙開王忠嗣扶著他的手,抬手一指,問道:“你來質問我,我做錯了什?我不過是以最小的代價了結了裴冕案……”

    “別裝傻。”

    王忠嗣沒有用對待儲君的恭敬態度,語氣嚴肅起來,道:“從小我就與你說過,我是個粗人,不與你繞彎子。此事如何你我都清楚,你不認錯,錯就在我,四鎮節度使丟了無妨,安祿山……”

    “義兄說來說去,還是舍不得節度使的兵權是嗎?!”李亨道:“我為你保這兵權還不夠盡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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