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悠言激動地雙手握住方婉的右手掌,“媽,你醒了?是不是很痛?”
可是回答她的是依然是方婉的一兩聲痛苦的悶哼,方婉連眼皮也沒動一下,不過,光潔的額頭卻冒出了一層細密的汗。
李悠言覺得有些奇怪,又問了一句,“媽,你是不是很痛?”
方婉又悶哼了一聲,依然沒有回應。
這下李悠言慌了,她轉過頭看向蘇慕寒。
蘇慕寒正打算閉目養神,看到李悠言用焦急的眼神看著他,他長而濃卷的睫毛顫動了一下,將伸展開的大長腿收了回去,慵懶的神情也變得嚴肅起來。
“怎了?”
“不知怎回事,我叫了幾聲,我媽都隻是哼幾聲,她看上去好像很痛苦的樣子。”李悠言擔心的說出自己心底的疑惑。
蘇慕寒側著腦袋:“嗯?是嗎?”
他走了過來。
李悠言點了點頭,然後伸手指著方婉一額頭的汗,擔心的說:“你看,還出了那多的汗。”
她用紙巾為自己媽媽擦了擦額上的汗水。
可即便是這樣方婉也沒有被她擦汗的舉動弄醒,仍然發出一兩下有些痛苦的哼唧。
蘇慕寒湊過來彎腰看了看,然後按了一下床頭鈴:“沒事,我們叫醫生過來看一下,有可能是你媽在做惡夢。”
醫生很快就過來了,又重新為方婉檢查了一遍,最後讓李悠言不用擔心,說病人頭上的傷口並沒有裂開,會有這種現象應該是病人因為疼痛做噩夢了,受傷的內髒在愈合的過程中也會讓病人產生疼痛感。
李悠言鬆了一口氣,送走了醫生後又打了一盆溫水,拉上布簾為方婉全身上下抹了一遍這才停下手癱軟在沙發上。
蘇慕寒看著她這副脫力憔悴的樣子,眉眼有些擔心,他將她摟在懷:“不要這樣子,下了飛機後你還沒有休息過,趕緊休息一下。”
“可是……媽這樣子我睡不著。”李悠言搖了搖頭。
“睡不著也要睡。”
蘇慕寒的臉沉了下來,將李悠言的腦袋按入自己的懷,低聲警告:“你不聽話,那我就隻好不準你來醫院,我會請護工或者安排家的保姆來照顧你媽。”
這鐵打的人也要休息一下吧,人既然已經脫離的危險,康複就按步驟來做就行,用不著這樣為難自己。
況且照顧病人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像這種傷肯定要在醫院待個十天八天才能完全康複。
別到時候人出院了,照顧病人那個卻倒了,沒辦法,他的老婆隻能由他來疼了。
他蘇慕寒的老婆用不著這辛苦。
李悠言被他的大掌摁住,腦袋動也不能動一下,她雙手用力推了一下蘇慕寒,企圖將自己腦袋解救出來:“你別這樣好嗎?”
怎她覺得這男人今天特別的幼稚和強勢?
可是蘇慕寒根本就紋絲不動,不僅這樣,他的身體還繃得緊緊的,這種情況一看就知道他生氣。
她實在是有些難受,語氣也變得有點撒嬌的味道:“你的手按得我的脖子難受,你能鬆開嗎?”
蘇慕寒對她的撒嬌並不為所動。
他的力度他知道。
有些大。
但不會傷到她。
李悠言說不動蘇慕寒,她一陣氣悶。
低沉悅耳的嗓音卻在她耳邊呢喃道,“睡吧,快點睡。”
那語氣就像哄小孩子那樣。
他的另一隻大掌還輕輕的拍著她的後背。
李悠言一頭黑線。
想到這家夥又將她當成是小孩子來哄她就有種暴汗的感覺,明明她才是姐姐,不過想到現在他是她老公她又有些泄氣。
算了,隨他吧。
誰讓她受不了他美色的誘惑和死纏爛打的攻勢,稀糊塗的就跟他去登記了。
不過有時她會冒出一種很奇怪的感覺,總感覺蘇慕寒不像是個二十多歲的人,說不上是眼神還是什的,總之給她一副大叔的感覺。
想什呢。
李悠言抽了一下嘴角,將這種可笑的念頭揮去。
哎,不管了,管它年齡誰大誰小,反正他就是她的丈夫,是她丈夫她就可以向他撒嬌。
想通了的李悠言伸出雙手環著蘇慕寒的腰,交待他:“那我睡一下,如果我媽有什突發情況你一定要叫我。”
蘇慕寒的臉色緩了下來,捧著她的臉親了她一下,答應她說:“好,你睡吧,有情況我喊你。”
李悠言打了個欠,眼淚水也沁出來,她試著閉上眼睛,可就是這樣也沒辦法睡著,腦袋還突突的跳,難受得不得了。
過了一會兒,她抬起頭可憐兮兮的看著蘇慕寒,“我試過了,真的睡不著。”
蘇慕寒捧起她的臉,仔細地觀察了一下,發現她的確有些難受。
他皺起了眉頭,雙手來到她兩側的太陽穴,在李悠言錯愕的眼神下,伸出大拇指為她按摩。
恰當的力度瞬間將李悠言木到突突跳的腦袋舒服得飄飄欲仙,剛才那陣像被車碾過似裂開的疼痛也消失了。
睡意慢慢地襲向李悠言,她腦袋一點一點的。
蘇慕寒見了十分高興,不由就輕聲唱起了歌來,聲音是那樣輕柔,比任何的催眠曲還要讓人舒服。
“老公,你唱得好好聽。”李悠言有些吃驚,她費力睜開眼睛,對蘇慕寒漾開了一個甜美的笑容。
這笑容有別於平時她那刻板標準的職業笑容,加上她的娃娃臉,襯得她可愛極了。
蘇慕寒不禁笑了。
李悠言陷入黑暗的夢鄉前,隻覺得自己好像看見了星河,黑曜石一般的眼睛有著柔柔的光,他看著她,像是看著一朵守護了千年才綻放的睡蓮,溫柔似水。
看到人終於睡了過去,蘇慕寒舒了一口氣,將李悠言放在陪護床,為她蓋好被子,又安排了護工看著方婉。
這才將一直在病房外麵候著的薑管家叫了進來。
薑管家看了一眼李悠言和方婉,然後垂首恭敬地等候著蘇慕寒的指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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