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零四章

    玉石西施想死的心都有

    越老越變態

    四目相對，郭老三從玉石西施的眼神中分明讀到了：她與他之間的關係，要比與那個老男人之間更親近。

    從房產交易中心出來，他們是最後一撥辦完事的人了，他們從合下來三分之二的卷簾門中鑽出來，已是十一點五十分了，玉石西施：“大哥，我們到對麵店吃點便餐啊！”

    郭老三爽快地答應：“好啊！”

    郭老三跟著玉石西施走到房產交易中心對麵一家咖啡屋門口，郭老三：“咖啡屋有什吃啊？”

    玉石西施：“有牛排，有飯。”

    平時郭老三請客，有些朋友也會提議到這類咖啡屋去，但郭老三總是，這種地方有什吃的啊！要到我們辦公室所在的婺州賓館五樓餐廳定一桌，要到郊區的農家樂啜一頓。今是個女士邀請，他不好執意了，就隨她走進了音樂飄蕩著的咖啡屋。服務員把他們帶到了二樓的一間包廂，兩人麵對麵地坐了下來。包廂空調開著，暖暖的，玉石西施脫下外麵的裘皮大衣，露出一間粉紅色的羊絨衫，胸脯豐滿而富有彈性的曲線，立刻讓的包間充滿了活力。

    服務員拿著點菜單進來，同時送來一份報紙：“兩位要來點什？”

    郭老三接過報紙：“你們每個客人來了，都送一份報紙？”

    服務員：“每送來一大包報紙，五花八門，什報都有。不能當柴燒，我們隻能送顧客。”

    郭老三：“幹嘛訂那多報呢？”

    服務員：“沒辦法啊，你不訂報，人家接著就曝你的光。”

    沒錯！每到他郭老三有樓盤快要開盤時，總有報社的記者上門拉廣告，聲稱自己所在的那家報紙發行量多少多少，原來這發行量是這樣來的呀！是用手中的報紙話語權要挾來的呀

    玉石西施：“聽那些報紙記者有任務的，完不成訂報任務，扣獎金；完成了，有提成。老街上好多店也放著一大包報紙，當廢紙賣。”

    郭老三接過報紙看了看，媽的，連這份省城地產行業報紙上也登了處理帝禦景苑的消息，他把報紙遞給玉石西施，：“你看看，這上頭曝了我的光。”

    玉石西施把報紙推開：“不用看了，我早上已看過婺州日報了，大哥，我看你也是挺難的。”

    服務員插了一句：“你肯定沒訂他們的報紙。”

    “報紙是訂了的，就是沒有那多，但我們投給報紙的廣告費每年都幾百萬。”郭老三點著了支香煙，看看玉石西施，又往玻璃煙灰缸滅了，“市的決定，要不登也難，但題目不要這刻薄。”

    玉石西施點了兩份牛排一份撒拉。玉石西施問郭老三要不要來瓶勁酒，郭老三算了，等一下還要開車，玉石西施給兩人各要了杯酸奶。郭老三吃飯向來很快，肚子餓了就吃，吃飽了就幹活，不幹活就休息。在家老婆有時先吃，他後吃，但還是他先放碗筷。老婆，吃得太快，不易消化，電視的養生專家，一口飯最好嚼二十八下，她叫他也試著嚼了幾次，可他數著數著就亂了，數著數著就吞了，照快不誤。今在玉石西施麵前，他力圖吃得慢一些，先用刀割牛排，割一塊吃一塊，看到肉頭紅紅的，好像還有血，就吃不下去了。玉石西施問他是不是太生，已經講過了，燒九成熟的，怎還這紅的呢？她叫來服務員拿回去，重新燒了一會。再次端上來後，郭老三不用刀了，他用叉子叉起來就往嘴送，三五下，嚼了，咽了。喝一口酸奶，太酸，但在玉石西施麵前，他不能不好吃，怕她他土豪，現在有錢也是個錯，平白無故要給你戴頂“土”帽子。黃有才他們文化圈子罵他“土豪”，他不介意，但玉石西施要嫌他“土”，那他晚上會睡不著的。他鼓著口腔將酸奶吞了下去，盡量使酸奶快速從空中躍進喉嚨，衝進肚皮，而後用雙手左右開弓抹了抹嘴巴，玉石西施見狀抽了張餐巾紙笑著遞給他，郭老三自我感覺臉紅了，糟！“土”尾巴還是藏不住，還是在不想流露的人麵前流露出來了。郭老三用餐巾紙擦了擦嘴巴，團成一團，想一個拋物線扔到了門口，可伸出去的手又縮了回來，將白團團塞進了褲袋，而後坐在那看玉石西施慢慢地切慢慢地舉起叉子慢慢地送到嘴邊舌頭慢慢地伸出來迎接叉子上的肉。

    玉石西施讓他看得不好意思起來：“郭總，我是不是吃得太慢了？您下午還有事情啊？”

    郭老三用手掌揉揉眼睛：“不是不是，我看你吃東西很享受。”

    玉石西施又遞給他一張餐巾紙，看他一眼，而後低垂著上眼簾，長長的睫毛像精致的均勻的簾子：“昨晚我就上網看了帝禦景苑的新聞，我知道你很忙，今你還牽掛著我的事，真不好意思。”

    郭老三：“都不容易，你更不容易啊！”

    玉石西施眼臉上掛著晶瑩的淚珠，自己如今頭都抬不起來了，親戚朋友都沒來往了，以前每到星期，店就坐滿了人，玩玉的，玩石的，玩古董字畫的，還有鄉下的三姑六嫂的，番薯熟了拎番薯來的，栗子下了拎栗子來的，如今都不見蹤影了，有時路上遇見了，也像躲瘟神似的躲她，就像她患了艾滋病、麻風病、禽流感。至於店的生意，自從她的事在網上炒爆後，起了廣告效應，來的人多了，生意也倒好起來了。老頭子沒有關進去之前，還要打她罵她，怪她不該跟姓薑的狗法官搞上。哎！不是她要搞上他，而是他盯上了她，都是老頭子自己要叫這狗法官上門來看玉，看玉看出了禍。可死老頭自己卻不好好反省自己，卻一味地怪她，要不是她插一腿，那執行款也許早拿回來了。她死的心都有過，想想孩子還那就沒了媽媽，又放棄了死的念頭。

    郭老三抽一張餐巾紙遞給她，玉石西施接紙時，仍低垂著眼瞼，目光斜視著桌麵，手指觸到了郭老三的手指，郭老三全身觸電似的一陣顫抖。

    郭老三：“執行款還有多少？”

    “還有三百三十萬，連滯納金算起來也有四五百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