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六二章

    通好路子

    有錢能使磨推鬼

    戴三清與一撮毛需要請托李市長、需要動用李市長權力的“那個事情”，就是申報古建築認養、在老街上拿到一塊白用的土地。剛才他倆就為這個事在大傷腦筋。

    一撮毛姓甑，就是近段時間以來跟戴三清走得很近的那個江西老表。一撮毛原本是婺州人，早年是在浙贛交界一個山溝溝燒土瓦的，後來洋瓦流行了，他的土瓦沒了生意，一撮毛改為燒紅磚，燒了幾年賺了些錢。後來政府為保護耕地，限製紅磚生產，他的紅磚廠首當其衝，關門大吉。一撮毛又去景德鎮學做瓷器。人聰明，學什一上手就會，但入行太遲，在陶瓷王國競爭不過人家，他又販起了假古董。這樣與戴三清就有了交往，前段時間在婺州兩人謀劃著夏大力家的元青花大罐，想大賺一票，想不到偷雞不著蝕把米，反倒讓夏大力忽悠了一把。一次兩人去雅集美容足浴休閑中心“活動”時，起認養古建築白用土地的事，一撮毛自己懂瓷器的燒製，辦個婺州窯研究所，專門仿製婺州窯，申報省的國家非物質文化遺產保護，以此為理由兩人弄塊土地用用。幹就幹，當就向文物局打了個報告，之後又聽人，競爭很激烈，即使文物局過關了，到了市長手也不一定批得下來。

    本來他們兩人打報告申報古建築認養，多少帶有“懶蛤蟆想吃鵝肉”的味道，大家知道，現在老街上那些白用國家土地的“奇葩”大都是有來頭的，不是大官就是大款，你戴三清在老街上算得上哪根蔥呢？至於一撮毛，是個外來戶，更是連蔥上的一片黃葉梢都算不上了。西門得知戴三清動上這個腦筋，就笑話他：“你要是批得下來，那白鯗（大黃魚加工製成的鹹幹品）都會還魂了？”

    戴三清不服氣，我就要“還魂”一次給你看看，吃一次鵝肉給你看看，本來沒當真的戴三清，當真了起來。

    前幾，戴三清大著膽子給方湯軍打了幾次電話，問他們申請認養古建築的報告送到市長那沒有？方湯軍電話，現在寸土寸金，要認養的人多，但粥少僧多，他都不知道送哪家好，看看你們這些人條件都差不多的。戴三清聽出點名堂來，放下電話，看著一撮毛老婆腕上的鐲子，與一撮毛商量，是不是送點玉器什的貴重東西給姓方的？一撮毛，這要看你送的貪官喜好的是哪一口，送不對路等於肉饅頭打狗，我聽姓方的情況特殊，就愛白花花的銀子。戴三清偶爾也聽到過老街上的人議論，方湯軍最愛的是鈔票。元旦前一，戴三清將照相機從包包拿出來，頭裝滿了百元大鈔，三十萬裝不下，又從攝影服的眾多袋袋掏出那些電池啊，鏡頭啊，手機啊，衛生紙等等，外外裝滿了一刀刀的人民幣，來到了文物局，那氣概就像董存瑞砸碉堡，全身綁的是炸藥。文物局來得多了，門衛也熟了，見戴三清滿身鼓鼓囊囊背著攝影包來找局長，讚歎道，老戴工作真認真，快下班了，還來給局長拍照啊！戴三清，是是是，你們局長日理萬機辛苦啊隻有這個時候才有機會讓我拍照啊！

    戴三清給局長“拍照”的第三，也就是元旦後上班的第一下午下班前，方湯軍給戴三清打電話：“老戴啊！報告已送上去了，你們的報告好不容易脫穎而出啊！李市長那得看你們自己的了。”

    是啊！李市長哪咋辦呢？最後這一關要是通不過，兩人在方湯軍身上的三十萬算是白砸了，那他們兩個人的苦日子真的沒有幾十年是“還魂”不了啦！一人投入十五萬！

    此刻，聽戴三清一這神秘女人的背景，一撮毛：“她跟你交往不是一兩了吧，你怎不知道她的底細呢？”

    戴三清：“我看她至少是市委書記或市長的夫人，不定就是婺州一號夫人。”

    一撮毛：“好，要是幫得上忙，送什都行。”

    戴三清：“我看送她個翡翠鐲子吧，珠寶玉器，女人誰不喜歡？”

    一撮毛立即叫坐在邊上一聲不吭的老婆摘下了那個戴了十多年的翡翠鐲子，老婆：“這個手鐲翠綠翠綠，翠性這樣足的翡翠手鐲如今一百萬也買不到了。”

    一撮毛罵她：“女人家，囉嗦什？要是土地你能拿到，值你二十隻這樣的鐲子了！”

    女人極不情願地從腕上褪下手鐲，一撮毛一把抓過來，用廢報紙包好，塞到一個剛從街上買來的北宋婺州窯堆塑對耳瓶，戴三清找出一個錦盒，將瓶子裝進去，：“你看，是不是相當送得出去的一份大禮了？”

    一撮毛：“看人下菜，這鐲子送這個女人可能送對路了，送那個方局長就未必合適的。”

    一撮毛提醒得對！真是無絕人之路，人無絕貪之念，送上門來的一粒痣夫人就是一條通的好路子！

    不一會兒，一粒痣夫人回來了，一臉的憤怒：“奸商！還不肯退，文物局長方湯軍打電話給他，他才退還我錢，還要送我個a貨。你這種奸商，什a貨，aaa貨送我，我都不要！”

    戴三清笑眯眯地勸：“大姐，別氣了，我送你個好貨。”

    戴三清把錦盒放到她的麵前，一粒痣夫人打開盒子，見頭是個醜八怪：“啥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