懸梁去了?
她爹?
柳金蟾哪還敢吃飯,放下碗,立刻打開信,顫抖的手在一目十行後,變成了沉甸甸的心:
爹爹終於如願地把大爹爹逼死了!
北堂傲不動聲色,隻靜靜地看著柳金蟾此刻臉上的每一絲細微的變化——
妾室敢這將正室逼到絕處,與其說是正室無所出倍受排擠,倒不如說是這柳家後院男人們鬥起來,隻怕絲毫不比宮中那群成日爭寵的男人們弱!
北堂傲抿唇,關於這自縊的秦氏為何一把年紀還去死,他也旁敲側擊了不少雨墨的話,貌似還是金蟾她爹何季叔這個貴妾所為,至於秦氏無出,那幾十年都沒休,可見秦氏的娘家也是在當地有些勢力的——
但這久都過來了,怎就這眼下過不去呢?
北堂傲抿唇,腦中浮現出無數個秦氏想不開的理由,唯一可以說得過去,隻怕是近月必發生了一樁,就是他娘家也無法替他撐腰的事兒……
哪是什事兒?
北堂傲眼皮微微半垂,若他猜沒錯,能讓一個近半百年級,還早就被貴妾欺壓得沒了音的男人突然就這死了,還是懸梁,弄不好……事關名節——
求告無門,也就隻能以死示清白了!
北堂傲不言語,說白了,弄不好就是柳金蟾的爹,設計了這樁事,查細點兒,能當命案查,粗了去吧,淡淡地大可栽贓嫁禍,找個替罪羊送到官衙當冤死鬼,一斬了之!
反正,柳金蟾不問他主意,他就裝聾作啞,但有一點兒是必須達成默契的——
那就是,柳金蟾此番辭官回鄉丁憂,一定要絕口不提她大爹爹是自縊而亡,不然……難免會讓東宮抓住把柄!
“妻主明兒一早出京的船,為夫已令人備下,吏部哪兒折子,為夫也替妻主擬好了,你看,這樣寫可妥當!”
北堂傲靜靜地將一紙令人提前備好的折子交到柳金蟾手畔。
柳金蟾一時間心內複雜,雖然何是自己親爹,但……爹爹數年來欺負大爹爹也算是家常便飯了,所幸她當年在家,爹爹每每要有什大動作,她還能從中化解一二……可——
活生生將大爹爹逼得如此,柳金蟾的心若沉石,怎說呢?
大爹爹雖然算不得是什賢良淑德,胸襟寬廣之人,然,畢竟是個知書達理人家的兒子,於家於室,也算是能忍,進退有度,對她們這群孩子,也是多有憐愛,縱然她爹何那三番五次明朝暗諷,當著人也時常不給他台下,他也從不曾因此,對她柳金蟾落井下石,兒時還給她說過好話……
柳金蟾鼻子有點酸,大爹爹不是親爹,但其德行在那小山村卻是難得的!
不知為何,柳金蟾一想到這個,眼圈就這紅了,心一個聲音就急急地催促她必須馬上趕在大爹爹入殮前,回鄉——
不能替他做什,但……送上他一程,能在他最後一段路上,力所能及地做點什
——也不枉他待她的那份公平!
縱然他也有許多不是,但豈能讓好人走得這慘?
“麻煩……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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