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碗水槽的餘日

類別:未分類 作者:揚塵畫而不知夕 本章:洗碗水槽的餘日

    我所住的屋子樓上有一家人,一男一女。男的好像是一個做生意的,平日都不見他,隻有半夜的時候能聽見樓道一個沉重紊亂的腳步,伴隨著粗重的呼吸聲和酒氣。



    至於那個女人,更是少見,聽房東說,她受了家暴,和那個男人貌合神離,但也不逃離,報了警也不願意走。



    我倒是沒聽到過他打她的聲音,樓板薄,我也沒聽到過。不過我才搬來幾周,也的確不敢判斷房東的話是否屬實,隻得苦笑著點點頭,趕緊逃到擁擠的人堆,和地鐵列車一起離開。



    有一日那個女人竟找上了我的門,我在貓眼瞧了瞧才開門。我想著她的男人不是什好人,若我與他妻子多言幾句,說不定我就要糟了他的眼氣。



    於是我半掩著門,表現出一副不耐煩的樣子想盡快打發她:“有什事?”



    女人看起來也就三十出頭,臉上有著幾道淺淺的皺紋,但雙手滿是滄桑。她遞過來一個純灰色的布袋子,袋子麵藏著黑白色的信。



    “這是感謝信,謝謝鄰居們這多年以來對我的照顧。”



    我驚訝之餘接過信封,並沒有立即拆開,而是反問道:“我才來一個月不到,沒為你做什事情的,我不值得你的感謝。”



    女人苦笑著抿嘴:“你是不記得了,有一天晚上我男人敲錯了門,一直砸你的門去了,結果被你狠罵了一通。他回來之後就老實多了,躺下就睡覺了。”



    “就這點事?”我很想這樣說,但我還是壓住了舌頭。



    “你是要搬走了嗎?”我問。



    “不不不,”女人輕輕擺手,輕聲愜意地回答道,“是我的男人昨天喝酒倒在外麵凍死了。”



    我半張著口點頭,似懂非懂地客套了一下,表達了遺憾,但女人卻沒什傷心的感覺,她朝我優雅地點了一下頭,就轉身走上了樓。



    直到我聽見關門聲,才想起來自己還站在門口,這才把門也關上了,那封信我也不知道隨手放到哪了。



    在她男人葬禮的期間,她有時候匆匆忙忙地在樓道上上下下,獨自一人搬著丟棄的小家具。聽她說,那些大家具,例如沙發、床之類的東西要搬家公司或者收破爛的人來,但現在剛死了人,她還不想找人到家搬東西。



    我沒問為什要丟完整的家具,我就走過去搭了把手,還是她自己熱情地對我說了原因:她不想看見這些老老氣的東西,她不喜歡,終是能換了,便自己先拿走那些小物件。



    過了幾日到了周末,大概是她的男人葬禮結束之後,她又找上了我的門,端著一個高壓鍋,說麵全是燉牛肉,犒勞我這幾日對她的幫助。我把她邀進家,在散落的衣服堆擠出一片闊地,放下高壓鍋,還有我和她。



    “你一個人住嗎?沒有兄弟姐妹嗎?”她一邊繞著馬尾一邊問我。



    我盤著腿,略微慌亂地回答:“是,我獨自一人。”



    “嗯嗯。”她淺笑著點點頭,馬尾也在這一刻紮好了。



    我們就在這一方的空間吃飽了燉牛肉,互相交談了許久,直到太陽的光從陽台溜走,她才站起身端著髒碗筷走向洗碗槽。我連忙抓住她的手腕,把碗筷抱到自己的懷走向洗碗槽,一邊說著“客人怎能洗碗呢”。



    於是她就跟在我身後慢慢地走,走到了廚房的洗碗槽,我們還是一直交談中,聊天聊地聊太陽聊星星月亮,還有我喜歡的遊戲,她喜歡的電影書籍。



    我把碗筷輕放到洗碗槽,我實在是不喜歡洗碗或者洗鍋,水漬總是濺得到處都是,這亦或是那。肉眼是很難看見的,隻有俯下身子貼近地麵細看,或者地板反射出水光的時候能安全看見。還有一種不安全的“看見”水漬的方法,就是用拖鞋去踩到它,也就是花一些風險去識別水漬。



>>章節報錯<<

如果您喜歡,請把《洗碗水槽的餘日》,方便以後閱讀洗碗水槽的餘日洗碗水槽的餘日後的更新連載!
如果你對洗碗水槽的餘日洗碗水槽的餘日並對洗碗水槽的餘日章節有什建議或者評論,請後台發信息給管理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