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件事是你找人做的?”
陳品河黑著臉走進家門,問張悅真。
張悅真正坐在沙發上,手拿著一個平板電腦,不知道在看什。
即使陳品河看上去怒氣衝衝,張悅真卻一點都不著急。
她放下手的平板電腦,拿起一旁的杯子,喝了一口水,才說:“你說馬致遠那件事啊?是啊。”
張悅真點點頭,坦然承認。
陳品河:“為什?”
他麵帶疑色地看著張悅真。
難不成,她已經知道了?
張悅真聳聳肩膀,“他嘴不幹淨,那我就隻能教訓他一下了,難道不應該嗎?我們好不容易把寧瑤培養出來,他卻跟人說,寧瑤是因為爬上了你的床,才拿到的資源。無論是對於你,還是對於寧瑤來說,這種謠言如果不製止,後患無窮。”
陳品河一愣。
寧瑤?
陳品河皺起眉頭。
“馬致遠造寧瑤跟我上床的謠?”
“對啊,不然我為什找人教訓他。”張悅真白了陳品河一眼,“本來,他對陸嚴河開炮,我還挺開心,誰知道他那張嘴是真臭,轉頭就說到我們家來了。”
“他什時候說的?在哪說的?”陳品河心頭一鬆。
還好,張悅真並不知道陸嚴河的事情。
他自從從公司的人那聽說,馬致遠被打這件事是張悅真找人做的以後,心就繃緊了一根弦。
回家路上,他一路都在想,是不是張悅真知道了。
張悅真說:“他啊,跟一個記者說的,幸好那個記者跟我是老朋友了,所以馬上跟我打了個招呼,不然這事就直接上熱搜了。”
陳品河一愣。
所以,並不是馬致遠在某個公開場合說的?
他驚疑地看著張悅真。
張悅真一臉喜悅、無辜和單純,眼睛始終澄徹,幹幹淨淨地看著他。
“怎了?”張悅真問。
陳品河回過神來,搖搖頭,“沒事。”
張悅真:“說真的,寧瑤這個小姑娘挺優秀的,值得栽培,回頭你碰到合適的角色,帶一帶她吧。”
陳品河點頭,卻有些心不在焉。
“你在想什呢?”張悅真伸出一根手指頭,在陳品河的鼻子上點了點。
陳品河搖頭,“沒事。”
但是,在他的心頭,一個其實由來已久的疑惑卻愈演愈烈。
——張悅真,是不是早就知道陸嚴河跟他的關係了?-
“老陳啊,我發誓,這件事我絕對沒有跟別人透露。”
“我怎可能告訴她呢,你跟我是什關係。”
“我一個字都沒有跟別人說,如果消息真的走漏了,絕對不可能是我這出的問題。”
……
每一個人都矢口否認,每一個人都信誓旦旦,他們那消息不可能走漏。
陳品河掛了電話,坐在書房,沉默了很久。
馬致遠在直播間的那一番話,把陳品河嚇得滿身大汗。
當他看到陸嚴河私生子的相關詞條時,那一瞬間,他真有萬箭穿心之感。
一切都瞞不住了。
全曝光了。
陳品河在那一刻,經曆了完完全全的至暗時刻,沒有人能夠理解他當時的心情。
但還好,馬致遠並沒有說出他的名字,也並沒有把話題引向陸嚴河的親生父親是誰。
而且,甚至大家都根本不信馬致遠所說的。
不久之後,馬致遠就直接跟陸嚴河道歉。
這件事劃上了句號。
陳品河心有餘悸。
他的事業就在那短短時間,差點迎來了毀滅性的打擊。
-
“馬致遠雖然現在道歉了,但是他也未必將來就不會繼續搞事情。”
李治百神色認真地對陸嚴河說:“萬一有一天這件事真的被曝光了,你想過要怎應對嗎?”
陸嚴河說:“之前一直避免在想這件事,但是,馬致遠那件事發生以後,反倒逼著我必須想清楚了,我之所以要先在今天中午把這件事跟你們說了,就是怕有一天你們從網上看到這個消息,或者是從別人耳中聽到。至於我自己——”
陸嚴河停頓了一下,才說:“我想好了,無論如何,我不會對這件事做回應。”
“啊?”顏良露出驚訝之色。
陸嚴河說:“無論在生物學上是什樣,我都不想有一天說出我是陳品河他兒子這種話,無論如何,我沒有做錯任何事情,我問心無愧,沒有人可以逼著我認爹吧?”
“那倒是。”李治百明白了陸嚴河的意思,“我知道了。”
李鵬飛說:“你這件事,我可以跟我爸說嗎?”
“你跟你爸說幹什?”陸嚴河不明白。
李鵬飛說:“讓他以後別跟陳品河合作。”
陸嚴河:“呃,沒有這個必要啊,我希望這個消息就到你們每個人這為止了。”
“那行。”李鵬飛點頭,“那我就說他是你在演藝圈最大的仇人,就我爸對你喜歡的那個程度,他肯定也不會跟陳品河合作了。”
“可是,嚴河,我在擔心一件事。”顏良憂心忡忡地對陸嚴河說,“馬致遠在直播間不僅說你是私生子,還說你媽媽——”
“他瞎扯的。”陸嚴河直接搖頭,“陳品河跟他現在的老婆張悅真認識的時候,我已經在我媽肚子了,要說小三,那也是她,不是我媽,我的年齡就是證據。”
顏良長籲一口氣。
他點點頭:“那就好。”
關於這件事,顏良也已經掙紮了一天了,想問,不敢問,想說,不敢說。
人生來有原罪嗎?
這個問題不是沒有答案。
在某一部分人那,是有答案的。
陸嚴河也明白顏良的擔心。
他搖搖頭,“好了,這個話題到此為止,我不需要你們跟著我一起同仇敵愾。”
李治百:“滾你丫的,要你就有本事一直瞞下去,要你就別逼逼,我們要知道這件事了還當不知道,你以為我們是周平安呢?那狐假虎威的傻逼,為虎作倀!”
-
周平安從床上爬起來的時候,猛地打了一個噴嚏。
“你沒事吧?天氣變冷了,你別著涼了。”他老婆也跟著坐了起來。
“沒事。”周平安搖搖頭,“你先睡,我想起來,還有一個電話沒有打。”
“都這晚了,你要給誰打電話啊?”他老婆有些疑惑。
“馬副總。”周平安說,“好了,你睡吧,工作上的事,你別問。”
“好吧。”
周平安披上外套,走出房間,來到窗戶前麵,吹了吹冷風。
也不知道怎回事,他這個時候其實很想給陸嚴河打一個電話。
但是,說什呢?
周平安自嘲似的笑了笑。
周平安從來不說自己是一個好人。
可是,他也從來沒有覺得自己壞得很徹底。
他對陸嚴河做的那些事情,偶爾有時候回想起來,也會思考,如果不是馬副總,他會不會再多支持那個小孩一點?
周平安自己就是一個小地方出來的。
他完完全全靠自己打拚,才有了今天。
在陸嚴河十五歲那年,他第一次見到陸嚴河的時候,也曾因為他的成長經曆,多了幾分側目,所以,在那檔選秀節目的幕後,他主動提出來,可以多講一講陸嚴河的故事,為節目吸引流量。
所以,沒有背景、沒有專業、真的就是一個純素人的陸嚴河,才會在節目播出以後,迎來了鋪天蓋地的關注。
但是,後來——
周平安深深地籲了一口氣。
那個時候,他讓陸嚴河別做藝人了,抓緊時間去讀個書吧,應該是有一點真心在的吧?
周平安不知道這到底是自己記憶對自己的美化,還是說他當時真的有惻隱之心。
隻不過,當時的他,確確實實不可能違背馬副總的意圖。
他也沒有天真善良到為了陸嚴河而跟自己的上司對著幹。
退出演藝圈就退出吧。
反正他也不適合。
周平安站在窗戶前麵,發了很久的呆。
他沒有給馬副總打電話。
當然,他也沒有給陸嚴河打打電話。
他隻是沉默地、自己一個人發了會兒呆。
-
九月二十五日,國慶檔最後一輪宣傳轟轟烈烈地開始了。
《毀滅日》是唯一一部在國慶檔上映的外國電影。
其他外國電影想擠也擠不進去。
國產電影保護。
而《毀滅日》能夠進入國慶檔,在很多人眼中,是因為這部電影的三個主演,有兩個是中國演員。
但真正清楚內幕的人都知道,這是因為這部電影的製片人名單,有陸嚴河。
而靈河也麵臨一個決定,《捕蠅紙》是否要在國慶檔開啟提前點映。
說白了,就是通過這種方式,賺一波國慶檔的票房。
因為《捕蠅紙》的上映時間是11月。
這是一個小檔期,沒有任何小長假。
對於電影來說,非常不利於票房。
但靈河猶豫了一下,放棄了這個做法。
既然《捕蠅紙》是要走全球同步上映,就不能張冠李戴、陽奉陰違。
《捕蠅紙》如果在國慶檔開啟點映模式,也許能夠靠著小規模點映,先收獲幾千萬的票房,但是,一部分人先看到了,另一大部分人卻沒有看到,在後續每一個宣傳點,都一定會出現一些“我看過,我有不同意見”的聲音。
電影上映期間,聲音太重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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