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怪梓妍姐要專門跟他說好,這件事,他要把自己擇出去。
無論是跟張悅真硬碰硬,還是跟楊洲力與虎謀皮,都不是什好事。
陳梓妍說:“你這個時候一定不能有心理負擔,你要知道,我們這多人,從拾火、靈河到跳起來,雖然說現在各自都做得出色,但我們能夠以這快的、完全超出公司發展規律的速度提升,是因為你在。你要清楚一點,你在,江山在,你被保全,江山才能被保全。不是君子不立危牆之下,是驅動力不能當煤炭去燒。”
陳梓妍的這個形容,讓陸嚴河哭笑不得。
“我知道了。”
陳梓妍給與他的,總是如同長姐一般的關懷。
其他的話都不用多說。
陸嚴河對陳梓妍說:“就看陳品河和張悅真什時候能夠自食惡果,讓我們永絕後患了。”
陳梓妍說:“沒辦法,我們現在生活在一個法治社會,也沒法跟影視劇那樣,買個殺手去暗殺掉他們,不然就簡單了。”
陸嚴河:“……”
他真的被陳梓妍這樣的驚天發言給震驚住了。
陳梓妍看到陸嚴河臉上的震驚,笑,“開個玩笑,你能不能不要一副當真的表情?”
陸嚴河:“主要是,梓妍姐,我覺得如果可以這做的話,你是真的打算這做。”
陳梓妍沉思片刻。
“我不否認這一點。”
“……”
“我比你更厭惡陳品河這樣的人。”
-
《鋼琴家》在威尼斯國際電影節的放映日排在第一周的第五天。
這個放映的順序,在整個主競賽單元中,屬於居中靠前的位置,也是好位置。
因為威尼斯國際電影節一般進入到下半程的時候,媒體也好明星也好,都會走掉一些,去趕場子——趕北美的多倫多國際電影節。
當《鋼琴家》放映結束之後,陸嚴河也是第一時間就在網上去搜索關於這部電影的評價。
他很多熟悉的媒體人、評論家,都去看了這一場首映。
管蘇晨說:《鋼琴家》是一部非常符合獎項審美的電影,甚至,讓我覺得它是一部為國際電影節量身定做的衝獎電影,陳品河的演技當然很好,甚至,好到整部電影每一個氣口都在跟著他的表演走,出神入化,入木三分,但是,很抱歉,整部電影都寫滿了“我要拿獎”的欲望,讓這個本應該純粹的鋼琴家世界,難以讓人進入。
周辰說:陳品河還是陳品河,可惜,導演能力有限,把這部電影拍得太平庸,故作腔調的詩意,格格不入的偽記錄感。
……
基本上,陳品河的表演是受到一致好評的。
但是電影本身卻遭到了不少的批評。
這讓陸嚴河悄然鬆了口氣的同時,又沒有完全鬆下這口氣來。
表演足夠出彩的話,就算電影質量一般,也還是可以拿表演獎項的。
陳品河萬一真的拿了獎……
其實拿了獎也沒什。
又能怎樣了?難道他還能阻止陳品河一輩子不拿獎?-
陳思琦是最明白陸嚴河心麵在想什的。
她一看到這些評論,就知道陸嚴河的心情估計不太好了。
晚上,她回到孜園橋,手提著陸嚴河平時愛吃的那家燒鵝,還專門去振華大學門口那家陸嚴河喜歡吃的涼菜,打包了一份。
等陸嚴河到家的時候,看到陳思琦係著圍裙,在廚房忙活。
陸嚴河很驚訝。
陳思琦平時很少進廚房——
主要是她的廚藝確實一般般,除了特別的時候,也不會為了扮演一個“賢妻良母”給陸嚴河“喂毒”。
但是,陳思琦有幾個菜還是練過的。
“這是?”陸嚴河驚訝地來到陳思琦的身後。
“我從君天打包回來的乳鴿小吊湯,上次我們去的時候,你不是愛喝嗎?我加熱一下。”陳思琦說。
陸嚴河心悄悄鬆了口氣。
不是陳思琦自己在琢磨廚藝就好。
他發誓,他仍然喜歡陳思琦,沒有變心,但他真的不能像影視劇麵那樣,因為愛一個人,鹹的也能喝成淡的。
“你去洗手,我們馬上就可以吃了。”陳思琦說。
“好。”
陸嚴河去洗了洗手。
“喝一點嗎?”陸嚴河問,“你晚上還要回嶺羊區嗎?”
陳思琦:“行啊,不回,今天在這邊睡。”
陸嚴河去開了一瓶香檳。
-
“如果陳品河今年真的拿了威尼斯國際電影節的最佳男演員,勢頭一下起來——”
“起不來。”陳梓妍搖頭。
盧慶珍露出驚訝之色。
“為什?”
“威尼斯國際電影節最佳男演員,頂多讓陳品河在國內重新登頂,但是,對他在國際上的地位,意義不大。”陳梓妍說,“還不如一部《死亡擱淺》對他的意義大,除非他準備一門心思地投入到歐美那邊藝術電影中去,接下來幾年,重心不放在國內。他以為他能複製嚴河的路,可惜,他隻是一個演員,他做不到國內國外兩條路同時走。”
盧慶珍:“他在國內其實已經登頂了,還需要走國內這條路嗎?”
“他在國內空有地位,商業價值卻已經下滑得很嚴重。偏偏威尼斯國際電影節最佳男演員這個獎項,最不能為他帶來的就是商業價值。”陳梓妍說,“更不用說,劉特立、江軍、蔣明正、李頌繁等中老年這個層麵的男演員,都紛紛走紅,真要論及他們這個年齡段的市場號召力,陳品河真的已經算是退居二線了。”
就像另一個平行時空的雨化田。
地位當然還是那個地位,但頂級的影視項目,很難再優先他了。
一眾同年齡段的演員,早已經把市場的生態位占據。
相反,跟他同一輩出來的明學教主雖然口碑一時好一時壞的,偏偏人家還真就一直不下桌,所以,時不時能爆一個還不錯的作品,證明他的市場號召力。
陳梓妍:“當然,說一千道一萬,這也是在自我安慰,能拿一座國際四大的影帝,哪怕是虛名,也能讓陳品河在國內頂級男演員的行列站得更穩。隻要他不再強求一定演一番大男主,所有的頂級項目都會為他打開大門。”
“陳品河現在失去了生態位,還是之前國內演藝圈太躺平了,他早年拿到的獎項,積累的作品,夠他舒舒服服地吃到退休,也不能說他不應該,誰能想到……”盧慶珍笑了一下,是冷笑,“來了一個陸嚴河,把整個演藝圈攪得天翻地覆,生態重組,獎項,商業價值,業務能力,觀眾緣……嘖嘖,其實陳品河繼續這躺下去也不是不行,他如果當初不去截胡《毀滅日》,最後又被我們反截胡,誰搭理他啊。”
陳梓妍:“都混到這個程度了,誰會坐以待斃呢。”
-
“今年《定風一號》在海外的表現這出色,在你的預想之中嗎?”陳思琦笑著問。
她的笑容在燭光下,浮著一層油畫般的溫柔釉質之感。
很美。
陸嚴河搖頭,“但是,《定風一號》的成功也讓我再一次意識到,為什梓妍姐之前早早告訴我,一定要演大製作,要在全球範圍內,不斷地提高知名度,尤其是粉絲黏性,如果不是之前的積累,《定風一號》應該是沒法兒取得這樣的成績的。”
“是的。”陳思琦點頭。
“如果不是你過去幾年的票房成績夠好,即使《定風一號》有獲得現在這個票房的能力,也會因為各地院線不夠相信,不給排片,導致無法證明自己能拿這多的票房。”陳思琦說,“你今天是不是有點焦慮?”
“焦慮什?”陸嚴河問。
“陳品河。”陳思琦說,“《鋼琴家》這部電影今天在威尼斯首映了。”
“哦,我關注了。”陸嚴河遲疑了一下,說:“但是,焦慮?為什這說?”
陳思琦笑了笑,“你再裝。”
陸嚴河也笑了。
“不裝了。”
陳思琦:“他就算拿了獎也沒什,咱們什都有,什都不差,也什都不用擔心。”
這話,陳思琦說得不明就的。陸嚴河卻聽懂了,也聽明白了。
“你以為他為什端了這多年,突然又開始拍電影拍電視的。”陳思琦衝陸嚴河擠了擠眼睛,眼神很嬌俏,“因為他怕了。”
-
陳品河在怕什?
張悅真很清楚。
張悅真一樣在怕。
萬一,萬一有一天陳品河和陸嚴河的關係被曝光出來,毀的一定不是陸嚴河。
為什陳品河現在又是去衝獎,又是在國際開拓資源?
為什張悅真自己要開公司,借著陳品河現在在國內演藝圈的權勢,積極擴大自己的人脈圈,積累資源?
張悅真心麵很清楚,雖然她和陳品河從來沒有溝通過這件事,但是都在為最壞的打算做準備。
陸嚴河是陳品河跟張悅真在一起之前被懷上的。
這一點,張悅真很清楚。
後來,為了跟她在一起,陳品河趕走了陸嚴河的母親,結束了兩個人的關係。
陳品河以為她什都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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