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6章 番外篇·傅大哥前篇②

類別:玄幻魔法 作者:盛不世 本章:第336章 番外篇·傅大哥前篇②

    傅崢嶸怒了,翻身抓著江眠,直接把她按在他床上,他赤裸的胸膛壓住她瘦小的身軀,江眠看了一眼他的腹肌,差點噴鼻血。

    哎操,不……不愧是當過兵的,真……真了不起!!

    傅崢嶸啞著嗓子,“你今天是不是就想玩勾引男人這一出?”

    江眠沒說話,傅崢嶸就幹脆直接分開她大腿,她尖叫一聲,“做什!”

    傅崢嶸說,“有骨氣有膽子就別慫,我倒想看看你床上能有多騷!”

    江眠說,“我錯了行不行啊!”

    傅崢嶸冷笑,“還敢來?”

    江眠瑟瑟發抖,“不敢了不敢了……”

    說完從床中央咕嚕咕嚕滾到床邊,赤著腳穿著他的襯衫咚咚咚跑向外麵。

    傅崢嶸眯眼在她背後笑,“別赤腳啊,一會還要拖地板!”

    少女惱羞成怒的聲音伴隨著摔門聲傳過來,“那也是我拖!輪不到你逼逼!”

    一夜夢回,天光大亮,江眠紅著臉從被子探出頭來,怎做夢又夢見傅崢嶸了!

    氣人!這個該死的直男!!

    下樓自覺去給他做便當,傅崢嶸叼著牙刷下來看了一眼,江眠給他接了一杯水,“去廁所刷啊,來廚房幹什。”

    傅崢嶸接過她手的透明玻璃杯,那一瞬間,江眠觸到了他的指尖。

    渾身一顫,她立刻低頭開始切菜,傅崢嶸轉身慢悠悠渡著步子去廁所漱口,出來後神清氣爽,“小閨女,今兒給爸爸做了什呀?”

    江眠說,“三文魚飯團。”

    傅崢嶸拉開椅子在餐桌麵前坐下,男人有著一張深刻俊朗的臉,英氣無比,比起那種眉目細致的奶油小生來多了許多男人味,一雙眼睛刀鋒般凜冽。

    他眯眼看著廚房忙活的背影,說道,“江眠,你有沒有興趣學一門手藝?”

    江眠背影一僵,聲音淡淡地傳出來,“你到底要我做什,需要學什,能直說了嗎?”

    傅崢嶸倒是沒想到她能這直白,清了清嗓子道,“幫……幫我一起?”

    “一起?”

    江眠轉過頭來,傅崢嶸卻說到一半不說了,搖搖頭,“算了,以後再說。”

    真是個奇怪的男人。

    她把生菜葉子洗幹淨了,隨後把捏好的飯團裝進去,今天傅崢嶸起得晚,幹脆沒吃早飯直接拎著便當走了,江眠看著他身影消失在門口,兀自歎了口氣。

    她不知道這樣假裝風平浪靜的日子能過多久,傅崢嶸陪著她一塊演戲,就好像她真的是他家人一樣。

    可是江眠心永遠都保持著一份最清醒的理智——她和傅崢嶸,不是一個世界的人。

    或許有朝一日,她會成為那種他最厭惡的人,站在他的對立麵。

    那個時候,他們又要如何招架對方呢?

    ******

    傅崢嶸今天走進局,餘晏就一個猛虎下山撲上來,嚇了他一大跳,“臥槽!幹什!”

    餘晏說,“要死了,要死了,林宇飛又被保出去了!”

    傅崢嶸直接當一聲踹了椅子,“怎回事?”

    餘晏一邊偷他的飯團一邊說,“腦子有問題,被保出去了。”

    “我他媽……”傅崢嶸把指關節按得錚錚作響,“我他媽現在把他打死然後去醫院開一張自己腦子有病的證明是不是也能行?”

    餘晏點點頭,“你要是做得到你可以試試。”

    “我倆還是jc嗎?”

    餘晏笑得有些意味深長,“你以為呢?”

    傅崢嶸一下子沒了脾氣,整個人沉默下來。

    餘晏又吃了一個飯團,對麵傅崢嶸抓著電話座機砸過來,當一聲摔碎在地上,電話線連著話筒轉了好幾圈。他蹦遠了捂著胸口道,“靠,發那大的火……別啊,大不了下一次我們再把他抓回來……”

    傅崢嶸冷笑,“然後再讓他被保出去?”

    “這問題的確難搞……”餘晏嘖了一聲,伸手又去傅崢嶸便當抓,被他啪的一下拍回去。他一邊心疼地揉著自己手背,一邊道,“有兩個方法,第一,我們比他官威更大。但是你現在在jc局,不是部隊,很多事情沒辦法辦到。第二,我們不拿法律當回事……”

    餘晏壓低了聲音死死盯著傅崢嶸,“這什意思……你懂嗎?”

    傅崢嶸沒說話,眸子的光很陰森。

    當天下午江城出現了一則熱搜新聞,惡名昭彰的強奸犯竟然以精神問題被放了出來送進療養院,逃脫了法律的追查,之前被害的家屬都哭得要瘋掉一般,對著鏡頭聲嘶力竭。

    “為什!把我的女兒還給我啊!”

    “他該死!他該死!我的女兒才16歲……她才16歲啊……”

    “我閨女出去買個東西回來就不見了,怎能這樣對我們啊!jc對得起我們嗎,我閨女這輩子最喜歡jc叔叔,為什不保護我們……他們到底是在保護誰啊……”

    “求求你們了,給我女兒報仇好不好……”

    被害者家屬鬧成一團,一雙雙血紅的眼睛,帶著對這個世界的痛恨和絕望,聲音如同被割斷了喉管一般泣血,聽著就讓人想哭。

    好多圍觀的路人硬生生是看哭了,擦著眼淚,自發性地簽名,聯名上訪,在jc局門口大鬧。

    而此時此刻,正好是林宇飛被家人從療養院接出來的時候,門口有人堵著,鏡頭一轉,就看到他坐在麵包車被送出來。

    一大堆人撲上去,瘋狂拿東西砸車子,堵住他們的路。

    “畜生!王八蛋!!”

    “去死吧!!還好意思出來!”

    “坐一輩子牢!俺侄女那小你都要下手!俺妹妹家就這一個女兒!你知道為人父母的心嗎!你不配做人!”

    “滾開!都滾開!”林宇飛的母親護著兒子大喊,“你們的女兒是女兒,我兒子就不是兒子啦!你們憑什打我兒子!”

    “打死你個賤女人!生出這樣的兒子!你把我們女兒還回來啊!你兒子怎還活著不去死啊!”

    林母氣得尖聲大喊,“少他媽過來煩人!有本事鬧去啊!一幫鄉巴佬,你們女兒都是短命鬼,活該!生不出兒子就來找我們鬧,我兒子也是人啊,我護著他有錯嗎!”

    “還有沒有王法啦!還有沒有!!”

    人群們憤怒的叫喊聲夾雜著家屬的哭鬧聲,亂成一片,周圍很快就有jc來維持秩序,不少人高昂地喊著——

    “jc為什要幫忙攔著!”

    “沒天理了!沒法律了!!”

    “都去死吧!你們絕對會遭到報應的!絕對!”

    “一群死窮鬼們,沒了幾個女兒大吵大鬧成這樣,有本事報警起訴去呀!”林母擰開一瓶礦泉水衝著車窗外麵潑,“刁民!社會的蛀蟲!我告訴你們,你們有幾個還靠我老公的工地吃飯呢!再鬧下去,我讓你們沒飯碗!”

    車子很快加速開走了,還撞到了一個人,連停都沒停,直直從人家腿上壓過去,頭都沒回。

    倒地的男人哀聲喊著自己妹妹的名字,眼神癡愣,卻充滿渴求,看著讓人心生不忍。

    有人擦著眼淚上前,“柱子,你沒事兒吧,來,大娘扶你去醫院瞧瞧……”

    柱子死死抓著大娘的手,“我妹妹……我妹妹……在車上……”

    “不在了,不在了。”

    大娘抹了抹眼淚,“這天啊不會亮了。咱姑娘都沒了,被車上的畜生給害了。”

    柱子腦子有點問題,但是始終記得自己的妹妹,她是他在這個世界上最後的聯係了,於是不斷地喃喃著,“朵朵……我妹妹……在車上……”

    他甚至不喊疼,血流了一地,小腿骨折變形,一副慘狀投過攝像機傳遞給電視機前的觀眾,實在是觸目驚心。

    傅崢嶸是在手機新聞上看到的,app正好把柱子這張照放在首頁,並附著一排字,“癡傻哥哥千尋妹,模樣令人落淚。”

    他點進去後,派餘晏找到了這位受傷患者的住處,打算去醫院看看他們。

    走出去的時候,警衛喊了一聲,“傅頭兒,去哪兒呢?請假要安保員……”

    傅崢嶸上去一腳踹在他肚子上,冷笑一聲,“王軍華的狗跟我這兒裝什哥倆好呢,老子要出去就出去,你攔得住?”

    警衛滿臉都是冷汗,“你這樣……王隊會給你……”

    “吃處分啊?”傅崢嶸竟然笑了,“無所謂啊,王軍華敢動我,老子今天拆了局的牌子,他都不敢跟我放一個屁。”

    說完他走上自己的喬治巴頓,這是軍用車,不是光有錢就可以買到的,能開上這種車的人,一般都是有著過硬的背景,天不怕地不怕——傅崢嶸一直都挺低調的,但他發覺自己這想法是錯的。jc局,明顯有人把他這種善良當做不要臉的資本呢。

    開車來到醫院的時候,鐵骨錚錚英氣逼人的男人一走進來就吸引了無數人的視線,走到病房門口,餘晏的電話打來了,“我靠,你把小劉給揍了啊?”

    傅崢嶸說,“心疼啊?”

    餘晏樂了,“你他媽怎不喊我一塊呢,造反咱倆不是王牌搭檔。”

    傅崢嶸從口袋抽了幾張錢出來,折疊了捏在手,方便一會塞給柱子。隨後道,“你一會來醫院吧,王軍華那暫時不敢動我……林宇飛的案子,我可不會讓他這快完結。”

    那邊餘晏又囑咐了幾句,傅崢嶸掛斷電話,深呼吸一口氣,隨後推門走了進去。

    ******

    傅滄海今天給江眠科普法律知識,正好提及這個新聞,歎了口氣。

    “我大哥估計咽不下這口氣。”

    傅滄海推了推眼鏡,看向縮在沙發中央的江眠,少女正一臉憤怒,“犯人給放出來了?”

    傅滄海又歎了口氣,“是啊,他們家有點兒背景。”

    江眠氣得滿臉通紅,“我都咽不下這口氣!”

    強奸犯,猥褻幼女,甚至在結束強暴後謀害那些花季少女的性命,這樣天理難容的罪行,居然就被這赦免了!

    理由就是如此簡單一個——腦子有病!

    江眠氣得發抖,傅滄海上去摸摸她的肩膀,“小眠,我聽說你也被欺負了,別氣……我大哥肯定會給正義一個交代。”

    “正義或許會遲到,但絕對不會缺席。”

    江眠還在發抖,傅滄海上去,一把抱住了她,把她按進自己懷,“我知道你當時被綁架還差點被欺負,這樣一個人渣,我們絕對不輕易放過他的。你看,還有那多人在作鬥爭呢,林家不可能隻手遮天。”

    傅滄海的肩膀有些瘦弱,讀書人始終不像傅崢嶸當過兵一般強壯。江眠開始懷念傅崢嶸的懷抱,寬厚而有安全感。

    她縮在傅滄海的懷中,拚命尋找著那一些相似之處,隨後抬起頭來——

    那一瞬間,少女的眼神宛若殺人刀。

    正義或許會遲到,但絕對不會缺席。

    “既然想要救我……就不應該遲到。”她喃喃著,“我們需要一個英雄……一個,和林宇飛一樣性質的英雄。”

    傅滄海腦子聰明,一下子就明白了江眠在想什。

    他愕然,自以為是讀了那久的書,卻不明白一個最簡單的道理,看破這詭譎世間的,竟然是這樣一個,年紀輕輕的少女。

    ******

    林宇飛強暴幼女的事件被壓了下去,但是作為犯罪嫌疑人,他們家天天被媒體圍攻——雖然有的時候媒體並不是什好東西,但是在麵對一個更惡的對象的時候,那一丁點的惡,就會被洗白成了善。

    比如此時此刻,他們和往常一樣為了錢為了熱點蹲在林宇飛家門口,卻成了眾人眼大快人心的事情。

    當然也有不少媒體轉頭開始采訪受害者家屬,目的自然也和守在林宇飛家附近那幫人一樣,他們要爆點,要足夠爆炸性的消息。

    話筒伸在大娘的嘴邊,“你的孫女死了,你會不會覺得難過?”

    如此諷刺,如此令人覺得膽顫心驚的話題。

    這些問題其實相當沒有意義,但是回答對他們來說是意義巨大的。

    他們需要被采訪者親自說出那段話,“是的,我們難過的快要死掉了。”

    被承認的痛苦在那一瞬間得到了升華,媒體回去放肆發揮——“受害者家屬痛不欲生,我們需要一個公道!”

    這份報紙瞬間賣出了以前從未有過的成績。

    江眠在這幾天似乎變了一個人,傅滄海來給她上課的時候,都敏感地察覺到了她眼神的不對勁。

    直到有一天,在她抽屜找到一把小刀。

    傅滄海把刀摔在地上,隨後將江眠整個人壓在椅子上,看見她微紅的眼睛,“你瘋了?!”

    江眠忍住自己的顫抖,“知道嗎,今天事情有了新進展,那個大娘死了……”

    傅滄海瞪大了眼睛,這幾天傅崢嶸一直深夜來清晨走,忙這個事情從沒停下過,平時就是他幫著在照顧江眠,可是完全沒想到江眠對林宇飛的仇恨已經深到了……這個地步。

    “那個大娘……是第三個受害者的奶奶。小姑娘死的時候13歲,奶奶在身邊帶著,一個不留神被林宇飛騙上車……你明白大娘心的內疚和自責嗎?”

    江眠仰頭,眼淚流了下來,可是她卻笑了笑,“真好,大娘死了,終於解脫了。這種世界,對她來說活著也沒什意思吧。”

    然而話音一轉,她又變得咬牙切齒,“你知道嗎,大娘是被逼死的,去找林宇飛無果,她都跪在jc局門口,後來心力交瘁撒手人寰……”

    江眠的眼淚一顆一顆砸下來,砸在傅滄海的手背上,“你說……傅崢嶸他每天守護正義……到底,守護著一些什呢……”

    “他也在拚命地給大家一個交代。”

    傅滄海擦了擦江眠的眼淚,看著她哭,自己心也不好過。

    “你千萬別動什上門找林宇飛複仇的念頭,小眠,你還小,法律會替你製裁他們一家人,你別逞強當英雄。”

    江眠搖搖頭,輕聲說道,“不,我不是什英雄。我是受害者。”

    傅滄海用力把她抱進自己懷,可是江眠根本得不到什安全感,她在他懷中瑟瑟發抖,因為她親生經曆過那種絕望,就更不能原諒林宇飛,至死都不能原諒。

    到後來她伏在他肩頭哭,深夜,少女強忍著悲傷和憤怒的哭聲聽起來那讓人心疼,傅滄海不自主收緊了手臂,她的腰很瘦,這也是他後來才意識到的。

    直到傅崢嶸踢開房門,“閨女,你在哭?”

    ——入目就看見江眠縮在傅滄海懷中紅著眼睛的模樣,抬起頭來看傅崢嶸,“啊,你下班了啊?”

    靠,這是怎回事?

    傅崢嶸用眼神詢問傅滄海,被眼神逼問到的弟弟看了眼自己懷的少女,猛地站了起來,將江眠放回椅子上,臉色有些尷尬地笑了笑,“大哥你今天這早回來了?”

    “是啊,今天沒去醫院。之前腿被壓到的患者堅持要出院,今天走了,我就沒去照顧。”

    江眠用手抱住自己的腿,衝傅崢嶸道,“你能解決事情嗎?”

    傅崢嶸見她一臉可憐巴巴的樣子,扭臉就衝傅滄海道,“你欺負我女兒了?”

    傅滄海一臉無辜,“哪能啊,這不也是我女兒嗎!”

    說的也有道理,“那她為什在你懷哭?”

    “有委屈唄。”傅滄海補了一句,“女兒和媽親。”

    “……”傅崢嶸扯了扯嘴角,搖搖手,“你可以回家了,當爹的回來了,你滾吧。”

    傅滄海一邊往走一邊歎氣,“唉,當娘真是可憐……”

    傅崢嶸過去一腳踹向他,“滾滾滾!穿的跟韓城小鮮肉似的,死娘炮。”

    “你他媽……”傅滄海閃開了,回頭怒目而視,“你還直男癌呢!”

    “嘿!二弟罵大哥了,行情見漲啊滄海少爺。”傅崢嶸給他氣笑了,“快滾!明天再來!”

    送走傅滄海後,傅崢嶸回頭看見椅子上的江眠,小小一隻縮著,眉毛皺在一起。看她這模樣他竟然笑了,“你在想什?氣成這樣?”

    “我在想林宇飛什時候能落入法網。”江眠抬頭看他,眼神很深。和她平時一副傻白甜的樣子完全搭不著邊,那眼有太多的情緒,甚至讓傅崢嶸都不敢去招架。

    她說,“傅崢嶸,你守護的正義,到底是什呢?”

    傅崢嶸上去摸了摸她的頭,“案子會解決的,一定會幫你報仇。”

    他還記得那天從背後撕了江眠衣服時見到的吻痕,那紮眼,讓他一下子冒出了無名的怒火。

    江眠身體又白又瘦,光滑無暇,就偏偏肩膀上那個肮髒的吻痕,破壞了一切純白無辜。

    他甚至無法想象林宇飛按著江眠吮出這個印記的時候,江眠在他身下掙紮的樣子。

    很憤怒,自己養的小姑娘被別的狗給碰了。

    深呼吸,平息下自己胸中的鬱結,傅崢嶸抱著江眠來到自己的床上,歎了口氣。

    他說,“你要是沒安全感,這幾天跟我睡吧。”

    江眠沒說話,卻伸手環住了他的脖子。

    傅崢嶸身體一僵,小姑娘緊緊貼著他,眼角微紅。

    她說,“傅崢嶸,謝謝你。”

    謝謝你當時趕來救我,謝謝你那努力為了大家奔波,謝謝你的抗爭和付出的一切,讓我有了安心的力量。

    傅崢嶸清了清嗓子,“怎,發現你爹是個大英雄了吧,是要以身相許?”

    江眠把手放下來,轉身從他懷跳進床上,扯著被子滾了一圈,把自己滾成一條毛毛蟲,露出一個腦袋衝傅崢嶸道,“呸!誰要對你以身相許!”

    傅崢嶸怒極反笑,“是啊,給許寧楚吧?”

    江眠說,“好啊好啊,他上回說要給我雙倍的錢。”

    “上回?”

    “myst喝酒那次,我遇見他了。”江眠舔了舔唇角,“他說,傅崢嶸給你多少錢,老子給你雙倍。”

    傅崢嶸不知道自己還是氣還是該開心,一時半會竟然懵逼了,隨後又被自己這個反應給逗樂了,“敢情許少這是記恨上我了啊。”

    “對的對的。”江眠裹著被子又咕嚕咕嚕地滾了一圈,“他挺帥的。”

    傅崢嶸不屑冷笑,“再帥有我帥?”

    江眠想了想道,“那沒有,在我眼還是秦嶺最帥。”

    得咯,這小姑娘還死心塌地暗戀著秦嶺醫生呢!

    傅崢嶸不說話了,就是鼻孔哼了一聲,轉身去獨立浴室洗澡,洗完澡出來開了空調,吹幹頭發就上床。這回他從容很多,倒是江眠又紅了臉。

    剛才的美男出浴圖真是刺激,傅崢嶸小腹上的腹肌太他媽有男人味了,一塊一塊結實堅硬,簡直……簡直就是另類誘惑。

    江眠心想要不晚上等傅崢嶸睡著了偷偷地摸一摸,不是她本性花癡,是這真的太勾人了,跟超模似的,一寸一寸,充滿力量和張力。

    江眠被傅崢嶸的腹肌迷得暈頭轉向,當事人倒是在一邊玩手機,黑色短發幹脆利落,吹幹了微微垂下來,落在他額前。男人有一雙凜冽銳利的眼睛,如同出鞘的匕首,喊著寒光,氣場十足。

    察覺到江眠滾燙的視線,傅崢嶸轉頭回去看著她,問了一句,“怎了?”

    艾瑪低音炮似的,江眠渾身都酥麻了,她說,“沒事……就看看你。”

    傅崢嶸意味不明地笑了一聲,“可別是暗戀你爹我。”

    江眠翻了個大白眼,就轉過身去,他們之間像是約好了似的,互相隔開了距離,被子陷下去,落在中間。

    傅崢嶸關了手機關了燈,江眠耳邊傳來男人平穩的呼吸聲,原來心亂的隻有她一個。

    黑夜少女露出了自嘲的笑,隨後跟著傅崢嶸的呼吸聲一塊進入睡眠。

    ******

    早上醒來的時候,身邊早已空了,傅崢嶸這幾天都是早出晚歸,江眠想著自己反正也閑著,不如給他送個午飯,於是走下床穿著他的襯衫去廚房做飯。

    傅滄海來的時候,江眠正好在整理盒飯,一看見他就大大方方打了個招呼,“滄海哥。”

    傅滄海看見江眠穿著寬大的襯衫,底下蕩著兩條細細的小白腿,喉結莫名上下動了動,“你這是……”

    江眠端著一份煎好的三文魚出來,“吃早飯了沒?雖然有點晚了,不過也正好。”

    傅滄海見她這熟練的架勢,把嘴邊的疑問咽了回去,在桌邊坐下。江眠又在廚房問,“沙拉要什醬?千島醬還是蜂蜜芥末?”

    “蜂蜜芥末吧,謝謝。”

    江眠又端著一盆沙拉出來,興奮道,“快試試,爽口嗎?”

    傅滄海嚐了嚐,“還不錯。你平時就穿成這樣在我哥家蕩來蕩去?”

    “沒有,也就少數。”江眠說,“在手邊就順路穿了。對了,沙拉可以的話,我一會給他送過去,他這幾天辦案子忙,我給他配點沙拉降降火。”

    傅滄海眼神暗了暗,“可以,要我送嗎?”

    “不啦,我自己去,不麻煩你了。對了,你資料可以放桌子上,我回來了就看。做好的提綱我明天給你吧。”

    言下之意,今天的傅滄海估計是沒什事情了。

    他大概也聽明白了,吃了幾口就站起來,“那行,你今天就先自己忙事情吧,有什問題就給我打電話。”

    “好。”

    江眠笑起來眉眼彎彎的,惹人憐愛。

    傅滄海歎了口氣,沒說話,往外走去。

    江眠站在廚房打包好了三文魚和沙拉,就也出門,打了個車朝著jc局出發。

    ******

    今天的jc局門口一如既往圍著無數人。

    有受害者家屬,有媒體記者,有林宇飛的一幫遠房親戚,能幫上忙的全都喊來了,一群人聚在一起,看架勢都像是要打起來了。

    江眠打破腦袋才從人群擠出去,和門口警衛報了個信就被放進去,看見傅崢嶸正坐在審訊室麵,對麵是林宇飛,一臉不把jc放在眼的囂張樣。

    “我告訴你們,你們是沒資格這樣扣留我的。沒有證據的話趕緊把我放了,超過24小時,我可以對你們提出訴訟!何況,我的精神狀況證明已經下來了吧?你們憑什再來抓我?”

    傅崢嶸真是氣得牙癢癢,“你別以為憑著一張什精神證明就可以逃過法律的製裁!”

    “到底能不能,結果不是已經很明顯了嗎?”

    林宇飛不屑地笑了一聲,眼的光都是猙獰的,“事實證明,我就是有個本事,哈哈哈哈哈!傅崢嶸,你沒想到吧?中央的手伸不來這兒,虎落平陽被犬欺……”

    “自個兒說自個兒是狗幹什呢。”傅崢嶸無所謂地聳聳肩,“我倒是不介意你把我稱為老虎的,你這種人,也就配當當狗。林宇飛,你害死四條人命,最後一次施暴的時候被我當場抓住,你自己一丁點罪惡感都沒有嗎?”

    “罪惡感?哈哈哈!”林宇飛大笑兩聲,“這玩意兒有用嗎。”

    說著他就裝出一幅害怕至極的模樣,精分似的,摟著自己的肩膀,一臉痛苦脆弱的樣子,“啊,我好罪惡,我好難過,我感覺後悔了,你們能不能放過我……?”

    話音剛落他又立刻變了表情,接著大笑兩聲,猙獰可怖,“哈哈,我要是剛才這樣,你們能原諒我嗎?當然不能了。所以罪惡感這東西有什用呢,殺人犯在臨行前後悔了,能不被判死刑嗎?那既然不能逃脫,我幹脆要這罪惡感有何用?”

    “這是最基本的人性!!”傅崢嶸怒喊了一聲,“你拆散了多少家庭,給多少人留下了陰影!事到如今還不悔改!”

    林宇飛咆哮了一聲,“對!我就是不悔改!有本事,弄死我呀,中央保衛處大少傅崢嶸,有本事,拿你的槍指著我呀!”

    “你他媽當我不敢是不是!!”

    傅崢嶸拍案而起,拔出槍直接上膛,下一秒,眼睛眨都沒眨直接扣動了機板!

    一顆子彈擦著林宇飛的臉劃過去,燙傷刺破了他的皮膚,拉出一條鮮血淋漓的血痕來,審訊室的牆上出現一個子彈洞,子彈射在麵,蔓延出細碎的裂縫。

    林宇飛從椅子上翻身跌落,哭喊著尿了一地,在地上爬來爬去,“你該死!你敢拿槍對著我!混蛋!我不會放過你的,我不會放過你的!”

    傅崢嶸繼續上膛,被餘晏衝進來死死按住,“你瘋了!嚴訊逼供不夠,還想拿槍傷人是不是!想丟飯碗嗎!”

    傅崢嶸眼睛血紅,“我告訴你,我現在就去辭職,辭了職回來斃了這狗東西!”

    江眠站在過道,開了門,他們的爭吵聲傳出來,最後是餘晏抓著傅崢嶸走出審問室,回到辦公室的時候,他摔在椅子上,全身都在劇烈顫抖。

    這是江眠第一次看見傅崢嶸工作時的樣子,如同一頭獵豹,爆發力驚人,危險度數極高。

    傅崢嶸看見江眠站在那的時候,暴怒的情緒出乎意料地柔軟下來,對著江眠招招手,“閨女,你怎來了?”

    江眠上前,把便當帶了過來,“你這幾天都沒怎好好吃過早餐,我怕你午飯也不上心,就自己做了給你帶過來。”

    一邊餘晏抓著飯碗和筷子衝上來,“見者有份見者有份!”

    傅崢嶸也鬧不過他,幹脆同意了,三個人一塊吃了午飯,隨後他將江眠一把摟進懷。

    如同她昨天謝謝他一般,他也道了個謝,“謝謝。”

    江眠心頭一顫,“我……我就是收了你的錢,才……”

    “我知道。”

    傅崢嶸鬆開她,隨後衝著江眠笑笑,“知道嗎,我剛差點在審訊室殺了林宇飛。”

    江眠渾身一顫,“你……”

    “別難過,我會給你們一個交代。”傅崢嶸是咬牙切齒地說出這句話的,這時候那個警衛又進門來通報,“林宇飛的家人,又要把林宇飛領回去了……”

    “領!”傅崢嶸用力拍了一下桌子,“領完了老子明天繼續抓他回來!老子耗得起!”

    餘晏歎了口氣,警衛又補充道,“現在外麵好多人情緒激動,看見林宇飛又被領出來,大家都被煽動了情緒……”

    傅崢嶸放下筷子,對餘晏道,“走,出去看看。”

    江眠他們來到門口的時候,正好就瞧見林宇飛一行人被受害者家屬堵在大門的樣子。

    無數哭喊聲傳來,撕心裂肺,聲嘶力竭,帶著無盡的痛苦和絕望,一聲一聲如刀子般紮在他們心上。

    “你這殺人犯!憑什可以出來!你把我女兒還給我!”

    “我的侄女啊!我妹妹一家都病倒了,你要遭天譴啊!你要遭天譴啊!”

    “我老婆死了,我就這一個女兒!我就這一個女兒!我要跟你拚命!”

    說著要拚命的那個男的衝破了警衛的阻攔,衝上去抓著林宇飛的頭發,和他扭打在一起。

    林母一行人見了上前開始拉扯,“你放開!你這刁民!”

    “滾開!”

    悲痛欲絕的父親和林宇飛互相撕扯著,大喊著,似乎在發泄自己的仇恨一般。

    江眠看著這一切,覺得腳底下生了根,根本不能動。

    她是有多大的幸運,才得到了傅崢嶸的保佑,讓她從林宇飛的手活下來?

    而沒有活下來的那幫小女孩們……又該是多無辜不幸?

    林母發了狠,拿起一個凳子砸向那位父親,“短命鬼!去死吧!你女兒活該死了,這小一個小姑娘就會勾引我兒子了,指不定多騷呢!”

    父親被砸倒在地,鮮血流了一地,眾人嘩然,緊隨而來的是各種叫喊聲,以及媒體瘋狂的拍照聲,人群更加激動,情緒頓時被推上一個巔峰——

    “殺人啦!殺人犯一家!!”

    “殺人犯的媽媽也要殺人!”

    “殺得就是你們這幫刁民!”

    林母將自己的兒子死死護在懷,林宇飛被打得鼻青臉腫,可見剛才那位父親下手有多狠。

    這是恨極了想跟他同歸於盡。

    “我告訴你們!想鬧盡管來!殺得就是你們!一幫山來的窮鬼,給你們錢堵嘴嫌不夠是不是!還想要更多的錢是不是!怎,你們以為你們女兒一條命值多少錢!多少錢都比不上我兒子!”

    林宇飛在他母親懷笑出聲來,吐出幾口血,“老子告訴你們,老子坐不了牢,你們幾個都統統小心點!哈哈哈!我有人格分裂症,誰都製裁不了我,jc都別想!你們幾張臉我記住了,回去以後最好把門窗都關緊了,哈哈哈哈!”

    他在原地掉了個頭,看見了傅崢嶸,又衝他冷笑,“區區傅崢嶸,何足為懼?”

    江眠看見傅崢嶸死死握著拳頭,身體因為憤怒而顫抖。

    林宇飛明顯注意到了她,又低低喊了她一聲,“這不是我的女孩嗎,原來如此,你是傅崢嶸的人啊,那我不能留你了。真可惜,你的命等下次我來收吧,年紀小小就不是處,大人要生氣的哦,一生氣就要教你規矩哦。”

    江眠渾身都在發顫,被傅崢嶸拉到身後,“不用管這個瘋子!”

    “哈哈瘋子!這真是這個世界送我的最好禮物,我是個瘋子。哈哈,你們抓不了我。”

    林宇飛大笑幾聲,他往前走幾步,人群就往後退幾步,就在此時,不知道從什時候衝出來一個趔趄的身影,抓著水果刀狠狠捅進了他的胸膛!

    噗呲一聲響,鮮血從他身體飛濺而出,砸在地上都發出了一聲令人心驚的悶響!

    林宇飛又狠狠吐出一口血,不可置信地看著那個瘦弱的身影,林母尖叫一聲,走出來推了他一把,卻被周圍人群起而攻之。

    那個身影再一次用力,將整個刀刃送進林宇飛的身體!

    整個過程,林宇飛甚至來不及說出一句話,就睜著眼摔在了地上。

    見到罪魁禍首被捅刀子,所有人都仿佛被激勵了一般,嘶吼著上前,仿佛要發泄光他們所有的恨意!

    林母被圍毆,傅崢嶸站在一邊,冷眼相看。

    江眠嘴唇哆嗦著,看見這副血腥的模樣,臉色白了幾分。

    唯有那個身影,那個跌跌撞撞踉踉蹌蹌的身影倒退幾步,拔出刀子帶出血泉,最後他也一屁股坐在地上。

    捧著沾滿鮮血的刀子,柱子癡癡地笑著,似乎他的意識從來沒有一刻是清醒的,唯有在這個時候,眼才有些許光芒:“妹妹……俺的……妹妹……”

    事情在一片混亂中落幕,江眠看著傅崢嶸派人把柱子扶起來帶進jc局,她要去的時候被餘晏一下子攔住了。

    吊兒郎當的公子哥此時此刻一臉深沉地看著她,“閨女,後續交給我們吧,你一個人回去小心。”

    江眠肩膀在發顫,“他……他是無辜的,林宇飛,罪有應得!”

    餘晏也學著傅崢嶸摸了一把她的腦袋,說道,“沒關係。你忘了嗎,柱子哥也有精神問題呢。”

    如此大快人心。

    江眠一個人打車回去了,晚上傅崢嶸準時下班回到家,對著她說,“算是告一段落了,我得花錢給柱子請個律師,為他做無罪辯護。”

    “林宇飛能逃脫法律的製裁,同樣的,為什柱子不能?”

    江眠笑了笑,上去抓住傅崢嶸的手臂,“我相信你!”

    晚上的時候江眠給傅崢嶸做了一頓大餐,並且道,“我爹是個大英雄!”

    這句話說的傅崢嶸心泛酸。

    總有一天,他不會再是她的英雄,而是她的噩夢。

    可是他竟然,並不想讓那天快點到來了。

    ******

    這周末到來,傅崢嶸開著車帶江眠去了真人nerf的場地,給她挑了一把槍,隨後道,“射到了不疼的,沒關係,你就隨便射……”

    話音還沒落,小姑娘舉著槍對他胸口來了一發紅色的mega軟彈,傅崢嶸愣了,回過神來抓著槍把她頂在牆上,“你爹我是你的隊員懂不懂!你他媽怎能對著隊友開槍!你這是逼老子射死你!”

    江眠臉色一紅,身後有人衝他們揮手,“傅大少!你們準備好了嗎?”

    傅崢嶸鬆開江眠,反手一把把她扛起來,走向那幫玩友,“來了來了,你們分好組了嗎?”

    餘晏看見傅崢嶸扛著江眠,喊了一聲,“唉!你別摔著我閨女!”

    傅崢嶸啐了一口,“誰他媽是你閨女,別想占我女兒便宜!”

    隊員有個短頭發的小姑娘,一看見江眠,那眼神凶狠得來……恨不得把江眠生吞活剝了。傅崢嶸放下她,她就往他身後躲,這人保準是暗戀傅崢嶸,所以才對她這大敵意。

    餘晏和這個小姑娘是和他們一組的,四個人一組,對方也是同樣人數。

    這小姑娘叫微微,上來很不情願地和江眠打了個招呼,餘晏倒是很熱情地拉著江眠介紹對麵的人。

    對麵四個人相當有特色,染了一頭紅黃綠紫的顏色,跟紅綠燈似的。

    江眠能理解染別的顏色,就是那個染綠毛的兄弟你有啥想不開啊,給自己腦袋弄成綠色的。

    紅毛說,“我叫小t。”

    黃毛說,“我叫阿念。”

    紫毛說,“我叫kico。”

    綠毛說,“我叫大c。”

    江眠心說,其實你們叫丁丁迪西拉拉小波也蠻合適的。

    紅毛又說,“他前陣子是藍毛,被女朋友綠了,就染這個顏色了。”

    傅崢嶸看了眼大c的綠毛,說道,“你這個顏色真是……牛逼又……牛逼啊。”

    餘晏樂了,“詞匯量真豐富,牛逼又牛逼。”

    “傅頭兒語文老師可能是臨時工。”大c扛著槍道,“這樣還能大學畢業,院長心真大。”

    “是吧。你們就損我,一會別求饒。”傅崢嶸叼著煙笑,把江眠推出去,“這我閨女,江楓漁火對愁眠的江眠。”

    江眠衝他們笑笑,“你們好。”

    對麵四個天線寶寶戰隊的人頓時都化了,“唉……小姑娘真可愛啊。”

    傅崢嶸說完就把江眠又摟回來,“行了,介紹完了,都準備一下,十分鍾後場上見?”

    “場上見場上見!”阿念是天線寶寶戰隊唯一的姑娘,扛著一把最大的槍,“傅頭兒,好久沒和你玩一把了。”

    小t捏著一把小巧的槍,穿著馬靴,一張白淨的臉一拉,拽著阿念,“走了,傅頭兒再帥也不是你的,你是我的。”

    哎喲……夫妻檔上陣虐狗來的。

    餘晏捂住眼睛,“沒眼看沒眼看,走走走,去場地了。”

    ******

    十分鍾後,傅崢嶸交代完一切,就和江眠出發了,看她瘦瘦小小的身子在樹叢穿梭還挺快的,餘晏從一塊岩石上跳下來,端著槍來到傅崢嶸身邊,偷偷說道,“江眠挺有潛力的,你眼光不錯啊。”

    傅崢嶸沉默一會道,“過年可以送出去了。”

    “你舍得啊?”餘晏眯眼笑了一聲,“這可愛的小姑娘,大過年的送出去,嘖嘖嘖。自己養了那久要送給別人了。”

    傅崢嶸抬頭看了看天空,“還真……挺舍不得的。”

    “當人家爹當出感情來了?”餘晏嘖嘖搖頭,“你真是禽獸又禽獸啊。”

    “你這梗還沒完沒了了是不是?”傅崢嶸捏著槍罵了一句,“欠揍又欠揍的。”

    對麵小t從樹上飛下來喊了一聲,“傅頭兒!今天first-blood是我的!”

    傅崢嶸一個閃身躲開,隨後在地上翻滾一圈,餘晏喊了一聲,“老傅,小心背後!”

    大c從草叢跳出來,“蹲這兒打野好久了!”

    曹尼瑪,綠毛躲草叢還真是木隱於林啊!傅崢嶸縱身一躍,踩上一塊岩石,攀住了用力往上一躍,翻身舉著槍打了一排子彈回去。

    然而另一邊,江眠和微微相當出師不利。

    “你會不會玩?不會玩就不要過來!”

    微微怒喊了一聲,“都怪你,我中了一彈!”

    這女的從開始就一直在針對她,江眠聽得頭都大了,身後阿念還在追,兩個人不斷地跑著,就像是跑酷似的,她閃身翻了一圈,回頭對準了阿念,手指毫不猶豫地扣動機扳——

    “靠!小丫頭準心不錯啊!”

    阿念被迫繞了個走位,子彈跟隨著她的動作射出一排弧形來,“不愧是傅頭兒看上的人!”

    微微一聽,怒意更甚,走過來狠狠推了江眠一把,她腳下一滑,重心不穩向前跌去。

    此時此刻kico從他們前方包抄,端著槍笑了一聲,“不好意思,天下第一還是我!”

    江眠翻身滾了一圈躲開kico的軟彈,微微倒是沒反應過來,又吃了幾顆,對著江眠怒吼道,“都怪你!”

    江眠說,“這他媽也能怪我?”

    微微一愣,沒想到江眠能反擊。

    隻見小蘿莉從地上爬起來,打了個暫停的手勢,不顧kico和阿念的注視,直接上去一把抓住了微微的衣領。

    微微竟然被她頂得倒退幾步,反應過來臉上都掛不下去了,虛張聲勢喊了一聲,“你幹什?”

    江眠把槍丟在地上,將她用力摔在一棵樹上,笑了一聲,“你是不是對我很有意見,嗯?”

    微微顫抖著,“關你什事!”

    “老娘都他媽讓你推倒在地了,我沒訛你錢你是不是不舒服啊?”

    江眠死死抓著她,眼神絲毫不見先前的可愛單純,凶狠而又凜冽,“你是想打架?還是想跟我單挑啊。”

    微微氣紅了臉,“放開我!你有本事在傅崢嶸麵前露出真麵目!”

    江眠像是聽見笑話一樣,“真麵目?什真麵目啊,是脫光衣服那種?”

    “江眠,你別給臉——”

    “不要臉的是你吧!”

    江眠抓著微微把她摔地上,“怎,傅崢嶸不喜歡你,你就把氣往我身上撒啊?我看著像軟柿子隨你捏是不是?”

    “哎哎,友誼第一比賽第二!”

    kico和阿念過來分開兩人,微微紅著眼睛,氣得渾身發抖看向江眠,倒是江眠一臉冷笑,稚嫩的臉上寫滿冰冷的壓迫感,張張嘴巴,說話就傷人無比。

    “他喜不喜歡你,你心沒點b數?他不跟我一塊,難不成還要跟你一塊?”

    “江眠你他媽——!”

    “都別吵了!也別動手!”

    很快,一場nerf真人戰變成了江眠和微微的撕逼戰,傅崢嶸過來的時候,微微滿嘴委屈想說,結果江眠一張嘴就哭了出來。

    小蘿莉跌跌撞撞跑進他懷,“爹,微微姐每次都故意推我,她一直針對我,我不玩了。”

    微微咬牙切齒,“你少添油加醋!”

    江眠抬頭,可憐巴巴,仿佛很怕她似的,肩膀還一縮一縮。

    傅崢嶸歎了口氣,對著自己的隊友喊了一聲,“抱歉,是我考慮不周,要不下次吧。”

    “唉……就不玩了啊。”

    小t在一邊說著,“我們剩下幾個要不再來組隊吧。”

    傅崢嶸看江眠這幅樣子就知道她是故意的,隻是不好在眾人麵前拆穿,隻得跟餘晏打了個招呼就提著她走了。看著他們的背影,餘晏搖搖頭感慨,“做父親做到這個地步,傅崢嶸可以去拿獎了。”

    另一邊,傅崢嶸把江眠摔在車上,一邊發動車子一邊拍了一下方向盤,“怎回事?”

    江眠收起眼淚,一臉不屑地說道,“那臭婊子背地給我使絆子。”

    “注意你說話的措辭!”

    “怎,不能說了?”江眠笑得譏諷,“我沒惹她,她就來針對我,還不許我罵兩句?人家可是直接把我推地上了呢。你心疼一個暗戀你的小姑娘,也不心疼心疼我啊?”

    “江眠。”

    傅崢嶸轉過頭來看她一眼,“你是不是最近膽子在發育?”

    “我青春期,什都在發育。”

    江眠冷笑,“是不是又要強迫我給她道歉啊。我告訴你,這次我是絕對不會的,先撩者賤,就是她賤。”

    傅崢嶸沒說話,直接把車開回家,提著江眠摔進書房,“反思!”

    “反思什反思!她欺負我我不能欺負回去了?”

    “我要你反思的是你演戲的態度!”傅崢嶸吼了一聲,“什事不能好好說,非得兩麵三刀?江眠,是誰教你這樣虛偽的!”

    江眠給傅崢嶸罵的眼睛都紅了,大笑兩聲,“是啊,我就是這虛偽,怎,現在後悔了?”

    “挺後悔的。”

    傅崢嶸從牙縫擠出幾個字,“狼心狗肺,養不熟的白眼狼。”

    這幾個字就如同利刃紮在江眠心口,她愣愣看著傅崢嶸英俊的臉,忽然之間覺得身體刺痛。

    心頭漫延起難以名狀的疼痛感,一寸一寸滾過她的肌膚,江眠渾身汗毛都收了收,喃喃道,“你再說一遍?”

    傅崢嶸衝她冷笑,“早知道你就是這樣一個狗改不了吃屎的玩意兒,老子就不該覺得你還能上道。”

    隨便你他媽死在爛泥得了,扶不上牆的孬東西,白他媽養這久。

    傅崢嶸摔門而出,留下江眠一個人怔怔地立在那,許久,眼淚滴答一聲落下來,滴在毛毯上。

    江眠嗚咽了幾聲,反應過來拉開書房的門去追,“傅崢嶸!傅崢嶸!”

    傅崢嶸走下樓梯,看都沒看她一眼。

    江眠慌了神,一直以來如此依賴的人就這棄她而去,讓她有一種又被這個世界隔離拋棄的瀕死感。

    遺棄,誰的遺棄都沒有傅崢嶸的離開來的疼痛劇烈。

    江眠跌跌撞撞追出去,還差點從樓梯上摔下來,從後麵一把抱住了傅崢嶸的背。

    他的背好寬闊,江眠也曾從傅滄海身上尋求那種相似的安全感,可是沒有。

    而現如今,但是這個背影,就讓她內心如同海嘯過境掀起驚天巨浪,她瘦小的手臂用力環住傅崢嶸,她說,“不要走……”

    傅崢嶸甩開她,轉過臉來,看著江眠臉上哭得楚楚可憐的淚痕,就止不住嘲笑,“喲,這表情似曾相識呢。”

    可是這次是她真的難過。

    江眠聽了,隻得擺出一副笑臉來,隻是這樣看著更令人心疼。傅崢嶸告訴自己這女人變臉是老手,卻仍止不住地心口一抽。

    “哭什,嗯?”

    男人低聲逼問她,“把眼淚給老子收起來,你的眼淚一丁點兒都不值錢。”

    江眠吸了吸鼻子,“我知道錯了……”

    “錯在哪兒?”傅崢嶸眯眼笑了笑,明顯就是不信。

    “習慣性演戲……”

    “我怎確認你現在也是不是在演戲?”

    一句話,如同萬箭穿心,江眠臉色煞白,愣在原地。

    他不信她。

    是啊,她在他心,一直都是個信用度為負數的江湖騙子。她到底是從什時候開始,把期待放在傅崢嶸身上的呢?

    江眠倒退幾步,紅著眼睛看向傅崢嶸,如同一隻瘦了無盡委屈的小獸,眼滿滿當當的,都是對他的控訴。

    隨後,少女轉身就捂著臉跑上樓,門一摔,就沒下來。

    傅崢嶸看著她跑上去的身影,沒說話,站在樓梯口沉默許久,轉身離開了宅子。

    ******

    當天晚上江眠是被傅清歡死活拖去m2的,傅清歡一看見她這個樣子,就嚇了一跳。

    “小眠,是誰欺負你了?”

    江眠鼻頭紅紅的,說話還帶著鼻音,“沒有。”

    “唉,就是被欺負了吧。”傅清歡在廁所給她上粉底,上完了又給她擦眼淚,“別哭了,我粉底可貴了。”

    江眠委屈巴巴顧著腮幫子,“哦。”

    “哎喲,真可愛,別委屈了啊。”傅清歡勾了勾她的下巴,“是不是我哥欺負你了?他那個臭直男,有時候不懂小姑娘的心思……”

    “是啊,是不懂啊。”

    江眠喃喃。

    “怎了,這幅樣子,跟我說說。”傅清歡一直把江眠當做自己的小姐妹,給她化完妝塗了口紅,就收起了化妝品塞進自己包,對著江眠的臉捏了捏,“是不是我哥欺負你了?”

    江眠盯著傅清歡的臉,忽然間輕聲問道,“清歡,如果我喜歡你哥哥,你會接受嗎?”

    傅清歡的動作一頓,就這直接愣住了。

    廁所外麵dj打碟的電子音樂震耳欲聾,而她們對視的那一瞬間,四周似乎都寂靜了下來。

    許久傅清歡才不可置信地問道,“你說什?小眠,你說什?”

    “我說,我好像喜歡你哥哥。”

    江眠低下頭去,自己瞪大了眼睛,自顧自說著話,“今天看他走,我心就難受得不得了,我是不是喜歡傅崢嶸啊……”

    傅清歡按著她的肩膀,用力道,“你真的喜歡我哥?”

    江眠抬頭看她,露出一個苦笑,“大概是吧,不過我也配不上你哥。”

    傅清歡咬牙切齒,“什配不配得上的,都這個時代了,咋還有人這腐朽,你要是喜歡我哥,我幫你助攻!”

    江眠直接震驚了,一般有錢人家的大小姐不都是兄控嗎!突然間出來一個女人,她們不都是要明爭暗鬥嗎!

    怎就這直接接受了!傅崢嶸一家有錢人的腦回路真是相當清奇啊!

    可是江眠還是紅了眼睛,“你當真啊,也許是我年紀小青春期呢。”

    “青春期咋了,青春期的喜歡就不叫喜歡啦!非得成年人的愛情算愛情嗎!”

    傅清歡拍拍胸口,“來來來,本高材生幫你助攻我哥,走,出去喝酒!”

    江眠還沒反應過來,就被傅清歡拖著去卡座喝酒,一排富二代在那玩得不亦樂乎,看見江眠的時候,有個男人直接抱著她把她按在自己大腿上,貼近她身子道,“聽說你是傅崢嶸養的小女兒?”

    江眠花了好大的勁從他懷出來,結果傅清歡在一邊笑了,“這是我小姐妹,人家還很小,你別這樣!”

    對方也就笑著放開了江眠,江眠在一邊坐穩了,自顧自吃著西瓜。

    其實她酒量很好,而且在夜場對付這種男人也很在行,但是傅清歡麵前,她必須得表現得自己像張白紙一樣純潔。

    隻是吃著吃著,忽然間有個人走到了自己麵前,江眠一抬頭,謔,許寧楚那張笑得陰險的臉就進入自己的視野。

    不是冤家不聚頭,緣,妙不可言。

    許寧楚直接摟著江眠坐下了,對麵傅清歡稀奇道,“許少晚上好。小眠,你和許少認識啊?”

    江眠應了一聲,應和著笑,旁邊許寧楚捏了一把她的腰,一雙眼睛笑得危險至極,“良家婦女也來喝酒?”

    江眠在別人看不見的地方和他冷笑,“怎,是你家婦女,你管這寬?”

    “你他媽……”

    眾人在場,許寧楚改了動作,捏著江眠的下巴,“倒是沒想到你能和傅崢嶸一家人關係這好,小看了你的演技。”

    “那你可以現在多看看。”

    江眠張嘴吃下一塊西瓜,隨後又戳了一塊放在他嘴邊,笑得純情無瑕,“許少,我喂您一口。”

    許寧楚的心跳猛地就漏跳半拍,心說這小賤人一張臉張氏登峰造極,不注意又被她給勾引了。

    張開嘴巴,江眠把西瓜放進他嘴,眯眼笑了,“這邊有你朋友?”

    許寧楚也就陪著她演戲,“是啊,我卡座在隔壁,這邊也有朋友,就喊過來喝幾杯。”

    江眠都懶得收斂了,直接靠在他懷,捏著一粒骰子在指尖把玩,男人寬闊有力的胸膛帶著滾燙的熱度,她感受到了他加快的心跳。

    笑了幾聲,江眠說,“許少,您是不是一直掛念我。”

    許寧楚俊美的臉上露出了些許凶狠的表情,“是啊,你可真是每次都讓我覺得意外呢。”

    “不是這樣不行啊。”

    江眠拖長了聲音懶洋洋地說道,“不然男人就會很快對女人失去興趣的。”

    她話音一轉,又露出了甜甜的表情,可愛而又單純,“要不要,跟我來玩一把?我保證,今天不作弊了。”

    許寧楚伸手直接摟過她的腰,“江眠,我發覺你挺喜歡挑釁男人的。”

    江眠勾唇笑笑,“管用嗎,管用就行。”

    到後來,江眠喝得七葷八素倒在許寧楚懷中,對麵傅清歡一看就要過去拉她,結果被許寧楚攬走了人,他衝著傅清歡眨眨眼睛,“清歡,給我個麵子。”

    “許少……”許寧楚在傅清歡他們那幫圈子,人還挺不錯的,長得也帥,傅清歡一時之間不該怎辦。

    有時候開心江眠有人追,但是又替自己老哥感到擔心。

    江眠不是喜歡自己哥哥嗎,怎,怎能讓她被別的男人占便宜呢!

    於是傅清歡一下子站對了cp,掏出手機就給自己哥哥發短信。

    自己不能帶走江眠,她哥絕對可以!

    許寧楚摟著江眠往廁所一關,將她整個人按在了自己的大腿上。

    江眠渾身無力地抬頭,被男人凶狠的吻掠奪走全部的呼吸。

    許寧楚就這樣粗暴而又直接地將她全身都摁住,固定著她的後腦勺,江眠喘不過氣,剛挪開臉想要透氣,卻被他更用力咬住。

    “放開……”

    少女發出嗚咽聲,男人的大手卻在她身上摸索,直接從後麵解開她的內衣扣子,江眠驚呼一聲。

    許寧楚用沙啞的聲音在她耳邊笑,“多大人了,還穿粉色內衣?”

    似曾相識的話,可惜眼前人並不是……當初那個。

    江眠紅了眼睛,陌生的手觸碰到自己肌膚的時候,她眼淚沒忍住,直直滾落。

    她覺得自己一定是犯賤,就算在傅崢嶸那得不到任何安慰,也沒必要這樣上趕著讓別人糟蹋自己。

    “哭什?”許寧楚含著她耳垂低笑,“雖然……地方不怎樣,不過老子會讓你爽的,到時候舒服的不行再哭也不遲。”

    江眠劇烈掙紮了一下,她說,“我後悔了,你放開我。”

    許寧楚跟聽見笑話似的,直接掐著她的脖子,“你現在說這話,覺得還有用嗎?”

    江眠紅著眼睛,“放開我,不然傅崢嶸不會放過你的。”

    “你還敢用傅崢嶸威脅我?”

    話音剛落,男廁所的門被人直接踹了開來,傅崢嶸站在門外,笑得一臉虛偽無害,道,“接客的時候還掛念著我,閨女,沒白養你啊。”

    江眠心又怕又喜,傅崢嶸怎來了?她……要如何解釋?

    傅崢嶸對著許寧楚道,“不好意思許少,掃黃。”

    掃黃?你他媽一個人來掃黃?還專門挑酒吧廁所來掃黃?

    許寧楚冷笑一聲,江眠還夾著他的腰呢,這模樣怎看怎淫|亂。

    傅崢嶸直接捏著江眠衣領把她提起來,笑得咬牙切齒,“怎,傅家是虧待你了,讓你又出來接客?”

    如此諷刺的話語讓江眠心頭一刺,可是她不敢多說話,生怕下一秒傅崢嶸就丟下她不管。

    她抬起微紅的眼睛,問了一句毫無意義的問題,“你怎來了?”

    傅崢嶸冷笑,拎著她出門,留下許寧楚一個人在男廁所,一路拎著她走出酒吧,沒人敢攔。

    這無疑是一道亮麗的風景線,周圍人都說,看見沒,那就是傅崢嶸的小女兒!

    哪個哪個啊?

    他提著的那個!

    哎呦,小臉都皺成一團了,可憐巴巴的,傅崢嶸是不是欺負她了?

    估計是被人欺負了,傅崢嶸衝進男廁所把她帶出來的。

    誰敢欺負傅崢嶸的女兒啊,中央大少一槍打爛他腦袋喲!

    周圍一片喧囂,傅崢嶸出了酒吧再一次把江眠摔在車座上,踩下油門,怒氣衝衝一路飆車回別墅,最後扛著她,直接將她丟在客廳沙發上。

    沙發很大,江眠落下去的時候滾了一圈還沒滾到地上,她從沙發上撐著腦袋坐起來,被解開的內衣帶子從肩膀上落下來,搭著她被扯歪了露出半邊肩膀的衣領,場景十分……令人遐想。

    傅崢嶸覺得自己現在腦門上戳個洞肯定能炸出一個原子彈來,放個屁都帶火星!

    他上前,狠狠抓著江眠的臉,一字一句道,“你,太,令,我,失,望,了。”

    原本以為這小姑娘改邪歸正了,還是一個挺可愛的妹子,結果還是喜歡演戲,喜歡裝白蓮花,喜歡和男人搞不清楚關係!

    江眠眼淚沒忍住,就直直掉下來,“原本你就對我另有所圖,也別說我多令你失望了。”

    傅崢嶸,我才是失望透頂那個。

    我不應該在你身上寄托那多希望的。被感動,多可怕的字眼啊。

    傅崢嶸冷笑,“另有所圖,你覺得我圖你什?圖你這張臉,還是你這副被男人玩爛了的身子?”

    江眠渾身發抖,“你閉嘴!”

    “怎,現在覺得我說話傷人了?”傅崢嶸嘖嘖搖頭,“江眠,你到底是怎能做到這綠茶婊的呢?我就想不明白了,你能不能要一點臉?女人那裝可憐捅刀子,男人那賣風騷博同情,簡直就是戲精的戰鬥機啊。”

    江眠口不擇言地大吼,“是啊,我就是這一個爛人,傅崢嶸,你看清楚我了嗎!”

    “看得可清楚了,五十萬塊就當我花錢買個教訓,勸你早點從我家滾出去,不用明天,現在最好!”

    傅崢嶸丟下一句話直接上樓,留下江眠愣愣縮在沙發中央,表情就像是一頭被拋棄了的小獸,眼淚在眼眶不住地打轉,最終大顆大顆滾落下來。

    是啊,他傅崢嶸是誰,是城市之光,是國民英雄,而她呢……她在他身邊就像是一個汙點。

    他想洗白她,好好養她,教她一切,而她卻依舊肮髒不堪,在深淵掙紮。

    最害怕的事情還是發生了。

    她終究還是被傅崢嶸遺棄了。

    江眠覺得自己像是被抽離了靈魂一般,就這渙散地陷在沙發,衣衫不整,發型淩亂,許久才回過神來,心髒不停地哆嗦。

    她抓著自己胸前的衣服,大口大口深呼吸著,覺得自己快要喘不過氣,眼淚洶湧而出,她發出一聲低吼。

    傅崢嶸在樓上不是沒有聽到樓下的哭泣聲,隻是這樣子他實在是無法忍受,一想到當時踹開廁所門看見的畫麵,他就全身怒火。

    江眠又白又細的腿就這夾著許寧楚的腰,男人一隻手探在她衣服麵,領子被扯得歪歪扭扭的,怎看怎……惡心。

    算了,教不會就不教,幹脆不要了。

    反正原本他們之間也隻是交易關係,他懶得再繼續了。這樣一個學不了乖的女人,有什值得他再去培養?

    樓下傳來一聲細微的關門聲,他猛地回過神來。

    江眠走了。

    他剛剛趕她走,說不用等到明天了,現在就最好。

    於是江眠走了。

    傅崢嶸心口一抽,卻忍住了自己往樓下去看的欲望,一夜無眠,直到天光大亮,他走下去,廚房再也沒了那個給他做飯的身影。

    空蕩蕩的房子就又隻剩下了他一個人。

    傅崢嶸覺得自己這一晚上就沒睡著過似的,一睡著,做夢都夢見江眠白花花的大腿和光滑的肩膀,嚇得他一直驚醒。

    於是大早上的他坐在餐桌邊抽了一根煙,不斷地深呼吸,這他媽都是什事兒,春夢不像春夢,女主角還他媽是江眠。

    餘晏打來一個電話說,他們之前一直暗地追的案子有進展,約他找個地方談談,於是傅崢嶸暫時把江眠的事情放在一邊,穿上大衣就匆匆出門。

    趕到醫院門口的時候,餘晏見他空手而來,怪叫了一聲,“靠,你的早餐呢?”

    傅崢嶸沒回過神來,“什早餐?”

    餘晏說,“你的小女兒不是每天早上都給你做早餐嗎!”

    說完兩個男人的肚子同時發出了一聲咕嚕聲,傅崢嶸臉色變了變,壓低了聲音編了個理由,“哦,她昨天喝了酒,沒起床。”

    “嘖嘖嘖。”餘晏故意刺激他,“喝了酒,跟誰喝了酒啊?”

    一提這個傅崢嶸就來火,踹了一腳馬路邊的台階,“我哪兒知道,她男人那多!”

    “哈哈哈哈,老傅,你現在就跟吃醋似的!”餘晏走去旁邊買了個雞蛋餅,咬了一口道,“還是江眠做的好吃,唉。”

    傅崢嶸冷笑,“得了吧,在你眼江眠拉的屎都好吃。”

    “你他娘的能不能有點素質!”餘晏吃了一半雞蛋餅沒胃口了,直接丟在一邊垃圾桶,“咱們是文化人,文化人懂嗎!”

    “你把你前半句再重複一遍。”

    “你他娘的能不能有點素質……唉,算了,我也懶得文化人了。”餘晏撇撇嘴,“說真的,江眠做飯絕對頂峰,娶她回家不虧。”

    不虧?虧大了!腦袋上一片草原,不知道的人家還以為這男的是放羊的呢!

    不過傅崢嶸沒和餘晏說實話,想想以後吃不到便當了,稍微有那點惋惜。

    或許做飯這個技能是江眠身上為數不多的閃光點了。

    沒讓自己多想,傅崢嶸就陪著餘晏去了醫院,據說麵有一個目擊證人正躺著,他們需要收集一點證詞。

    ******

    陳盡已經是第n次安慰江眠了,在一邊結結巴巴地說,“你,你有,有啥想,想,想不開呢。”

    江眠說,“我還不能委屈了?”

    陳盡說,“那,那,那不得怪,怪你自,自個兒被,被他抓奸在,在,在……”

    江眠眯著眼等他說下去。

    “在廁所!”唉操剩下半句總算吐出來了,陳盡都快翻白眼了。

    “那……我也是因為之前受了他的刺激。”江眠眼睛微紅,“我也想試試我自己是不是真的喜歡他。”

    “結,結,結果呢?”

    “結果就是,許寧楚抱著我的時候,我滿腦子都是傅崢嶸。”

    江眠說完歎了口氣,“完了,我對秦嶺移情別戀了。”

    陳盡默默道,“秦,秦嶺真,真可憐。”

    江眠看了他一眼,“他有什可憐啊,我變成現在這樣,都拜他所賜。”

    說完她又停頓了一下,轉身問陳盡,“唉,唉,你打毛衣倒是不停頓,別打了,陪我聊會唄。”

    陳盡抬起頭來,“我,我,我剛才,沒,沒陪你聊,還,還是咋的啊。”

    “我們這樣,算不算壞人?”

    江眠看向陳盡,“傅滄海教了我很多新東西……我們這樣是不是不好?”

    陳盡瞪大眼睛,“嘿,嘿……我還以為你,你良心,被,被狗吃了呢!敢,敢情還剩,剩一,一丁點兒。”

    江眠巴不得撿起籃子的毛球砸他,“得虧你口條不順,要不就你這說話技術,得被人打死。”

    陳盡翻了個白眼,“喲……喲。說,說的跟我,為,為了你,沒,沒被人,揍,揍過似的。”

    江眠翻身倒在旁邊的床上,拿手遮住臉,眼眶又跟著濕了。

    她說,“啊……好想傅崢嶸,好難過。”

    比當初喜歡秦嶺還要難過。

    陳盡說,“本,本來就,跟,跟咱不是,一,一個世界的。你,趕緊,失,失戀吧。”

    說完他又說,“最,最,最近上麵,有,有個人,下,下來了,你,要不要去,看看?”

    江眠抹著眼淚,“又不是傅崢嶸。”

    陳盡一臉恨鐵不成鋼,“他要,要是來了,那他媽不,不得是抓,抓咱來的。我說,咱們上,上家,來,來個大,大,大……”

    “大大大……”江眠扭臉看向他,“大大大小小小,多來米發梭拉西。”

    “大帥哥!”

    陳盡一拍大腿,把剩下的話給拍出來了。

    “哦。”江眠躺回去,“反正帥不過傅崢嶸。”

    “你,你他娘的……”陳盡氣死了,“馬,馬四爺好,好像要,要把你送,送給他!”

    江眠從床上一個臥起,瞪大了眼睛,“你說什?!”

    ******

    當天晚上,江眠就被馬四爺的人摁著塞進了車子,直接開去了金碧輝煌。

    金碧輝煌是什地方,葷場,最高級最有後台的葷場。

    江眠被人按進去,馬四爺看見她,揮揮手,那些控製她的人就都退後了。

    江眠咬牙,喊了一聲,“四爺。”

    “小四,你過來。”

    江眠是馬四爺一年前領養的,心狠手辣,不擇手段,一張臉騙了無數的男人,所以馬四爺視她如己出,但是當江眠越來越厲害的時候,她的存在,就已經動搖到了馬四爺的位置。

    現在江眠沒啥反抗的餘地,她不傻。馬四爺都不用說,動動手指,陳盡一家人就會連根頭發都不留下消失在世界上,所以她隻能服從,坐在了馬四爺的旁邊。

    馬四爺笑著對她說,“來,這是剛從國外回來的唐家大少,喊一聲。”

    江眠乖乖喊了一聲,“唐少好。”

    唐野抬起頭來,一雙陰冷的眸子,冷峻得過分的臉,倒是的確如同陳盡所說,是個大帥哥。

    “四小姐好。”

    江眠跟著馬四爺,所以圈子的人都喊她一聲四小姐,倒不是排行老四,就是跟著馬四爺的名號來的。

    此時此刻,唐野正盯著她,似笑非笑的,狹長的丹鳳眼帶著殺意和令人膽寒的打量,他說,“我有聽說過一些四小姐的事情。”

    江眠手心冒冷汗,“小四卑微,不足為外人道也。”

    “不。”唐野撐著下巴笑了笑,男人的臉妖孽得相當有攻擊性,“傅家大少傅崢嶸和你,是什關係?”

    一句話,讓江眠直接冒出了冷汗!

    唐野是這個圈子的人,這個圈子和傅崢嶸對立,明顯一白一黑,若是她和傅崢嶸有牽連,別說唐野會不會放過她,馬四爺可能都不會讓她活著走出這。

    她笑了笑,露出萌萌噠的表情,“我們見過,不過不熟。”

    唐野意味深長地打量她,確認她表情無誤後,笑了笑舉起手邊的酒杯,江眠也不推辭,仰頭飲下。

    馬四爺看著江眠的臉,就如同在打量一件物品,隨後他眉目狠厲道,“我這個小女兒啊,現在長大了懂得多,唐少爺也不知道最近缺不缺人陪伴,剛回國,我讓江眠陪著你逛一圈怎樣?”

    江眠的手指無意識收緊了酒杯,隻是臉上還笑得一臉天真無邪,看著唐野那對令人不敢直視的眼睛,她肩膀微微顫抖著。

    似乎察覺到了少女的害怕,唐野勾唇笑了笑,應下馬四爺那句話,隨後起身,來到江眠麵前,伸手摸了摸她的臉。

    男人對著江眠道,“你多大?”

    江眠努力克製著自己聲音的平靜,“十八。”

    馬四爺看見唐野對江眠有興趣,隨便找了個理由說要上廁所就走了,走的時候還把門關了,江眠發現偌大的包間一下子就剩下了她和唐野,一顆心跳得更快了。

    “別怕,我在床上沒有那種虐待人的愛好。”

    唐野眯眼笑了笑,男人的確有一張精致的臉,可惜了氣質陰森恐怖,和傅崢嶸那樣凜冽浩然完全不同,他將江眠按在椅子上,湊近了在她耳邊問道,“還是處嗎?”

    一句話,將林宇飛帶給江眠的陰影徹徹底底地勾了出來。

    江眠不知道哪來的力氣一把推開了唐野,少女終於露出這樣的表情的時候,唐野才低笑了一聲,似乎剛才她無禮的舉動並沒有惹怒他。

    男人再一次欺身而上,一把捏住了江眠的下巴,“你還是這樣子的時候神情更鮮明一點。”

    江眠,你知道嗎,我找你這張臉,找了整整兩年。

    江眠被他直接拽去了沙發上,她被人按住,拚命掙紮著,瞳孔不斷渙散了卻又收緊,她說,“我錯了……我做你的家人好不好?你不要這樣對我……”

    唐野敏感地發現江眠的胡言亂語,微微皺了皺眉,按著她的肩膀,“你把我當成了誰?”

    江眠的眼淚止不住地往下流,“我錯了……不要殺我……”

    “江眠!”

    唐野幹脆坐上沙發,將她直接摟進懷,低聲喃喃道,“你是不是……之前被人欺負了?”

    男人抬頭那一刻,眼掠過無數腥風血雨,他用力抱緊了江眠的背,感受到少女劇烈的顫抖和嘶吼,“別碰我……林宇飛!!”

    這三個字出來的時候,唐野的表情倏地化作一片殺意!

    放開江眠,從茶幾底下找出毯子來給她蓋上,隨後起身就開始打電話。

    唐野抓著手機的手指微微用力,“幫我查一下林宇飛,如果還活著,就弄死。如果死了,連他家人一起,骨灰都別剩下!”

    ******

    江眠是在深夜的時候被唐野裹著毯子從金碧輝煌抱出來,馬四爺的人一看臉上都笑開一朵老菊花,上去對著唐野點頭哈腰,看見江眠眼睫毛掛著淚珠在他胸口躺著睡著了,立馬就明白發生了什,趕緊拉開車門把唐野送回唐門,一路上還分外熱情。

    江眠醒來的時候是在一片柔軟的床上,唐野在一邊,沒穿衣服,以一種櫻花國半跪的姿勢坐在旁邊榻榻米上擦拭他的刀,江眠一看就嚇了一跳,從床單上彈起來,拿被子裹住自己。

    唐野回頭,妖孽的臉上掛著明晃晃的笑意,還帶著一股子殺氣,這樣的男人真是危險……

    “醒了?”他自顧自說道,“看來給你的酒下的安眠藥藥效並不強。”

    江眠縮在床上,可憐巴巴的像是慘遭蹂躪的無辜少女,“你給我下藥?”

    “不是春藥,你就應該慶幸。”

    唐野轉過頭來,武士刀帶著風戳到了江眠的睫毛麵前,可是少女眼睛都沒眨,他冷笑了一聲,“裝得一手好可憐啊。”

    江眠發現自己身上沒穿衣服,隻能裹著被子從床上跳下來,像是一根毛毛蟲,一步一回頭,“我去洗澡,你別進來!”

    唐野將武士刀收回去,低聲道,“我要想進來,你也攔不住我。”

    江眠沒說話,這回近距離觀察唐野,她總算記起來他是誰了。

    ……到頭來,還是因為這張臉,才找上的自己,不是嗎?

    江盼,我這一輩子,都陷在你的陰影。秦嶺是你的,唐野是你的,而我從來都是孤身一人。

    江眠洗好澡出來的時候,再一次裹著被子慢吞吞挪過來,唐野坐在床上玩手機,看見她像是一根壽司卷似的,驀地笑了,“怎不問我對你做了什?”

    江眠說,“我不是傻白甜,真做了身體肯定有感覺。”

    唐野低笑一聲,“你和你姐倒是不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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