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路奇躺在院子,也是想起自己昨晚觀月時看到的天象。
像什吾夜觀天象,見一將星欲墜,見一文曲星灑落凡間,又或者紫微星發亮,不久出現真龍天子。
路奇的相師目前看不出這些東西來,但他可以觀測出,今晚會有異象發生。
所謂異象,就是與平常相比,奇異或不平常的景象。
比如天狗食月又或者雙月當空之類的。
今晚會是何種異象他不知曉,但這幾天連算了許多卦,得到的卦象都不是很好。
這讓路奇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他這個人是比較相信自己直覺的,所以此刻也做好了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準備。
此時,他正躺在椅子上,望著碧藍天空。
讓思緒如同水上的波紋一樣,自由自在的散發著。
院子,薇恩、奎因、希思莉亞三個妹子,也不覺得無聊,互不幹擾的訓練著。
偶爾時,也會有人提出切磋,互相精煉技藝。
這幾天路奇稍微觀察了一下,目前三人當中,實力最強的就是希思莉亞了。
已經成為無畏先鋒預備役的她,實力打底都是無畏起步。
再接著,就是奎因和薇恩。
兩人最開始實力相差不大,但兩天下來,薇恩已經走在了奎因前頭。
自從惡靈洞穴回來之後,她就像是被打通了任督二脈一樣,實力每天都有增強。
這讓薇恩沉浸在了這種獲得力量的感覺中,無法自拔,性格變得愈發冷傲孤僻。
幾人在這兩天的相處中,隱隱的察覺到了。
這是她自己都沒有發現的變化。
“殿下。”
這時,弗蕾搬了張椅子,坐在了路奇一旁,視線望著那邊的薇恩,開口道,“您有沒有覺得這孩子最近有些.不一樣了?”
聞言,路奇眼睛睜開一條縫,也瞅了一眼那邊,了一聲:“確實,她現在都是拿鼻孔看我。”
這小妮子最近越來越不近人情,性格越來越孤傲。
給人的感覺就像是,正在慢慢的脫離開這個世界一樣。
弗蕾無奈的笑了下,然後歎了口氣,眼神有些複雜的望著薇恩。
朝夕相處了兩年之久,弗蕾最能清楚的感覺到,這幾日薇恩的變化。
正是因為如此,她的心隱隱感到了一絲不安。
隨著時間流逝,這不安愈發的放大了。
“最開始時,她並不像現在這樣。那時的她,隻是一個想要獲得力量的倔強女孩。”
弗蕾目露回憶,想起那天在弗雷爾卓德,遇到薇恩的那一天。
‘隻要我打贏你,你就收我為徒!’
那是一張被風雪凍得發白,但卻異常堅定的臉蛋,即使在冰天雪地,她的身軀被凍得瑟瑟發抖,她依舊倔強的站在那。
弗蕾從她的眼睛,看到了和自己一樣的仇恨燃燒著,長久不熄。
這讓她仿佛看到了曾經的自己。
如果她有實力打贏自己的話,那又何必讓自己收徒呢。
不知為何,那時同樣是孤獨一人的弗蕾,答應了薇恩的條件。
於是,挑戰就這開始了。
一次、兩次、三次、十次、二十次,無論被擊敗了多少次,薇恩從來沒有想過放棄。
被她這份堅持所打動,又或者是,常年的孤獨讓自己想要找個伴,弗蕾終究還是答應收薇恩為徒。
她準備了一桶熱水,幫薇恩擦拭了一路奔波的身軀,幫她治好了身上的傷口,正式的接納了她。
那時的弗蕾,同樣身與心都被複仇所占據,她滿腦子想的都是殺掉那隻巨魔,為自己的孩子報仇。
也恰恰是在這個時期,弗蕾忽略了,年僅十六歲的薇恩,心中的創傷遠比她要重的重。
從那一天起,或許就已經為薇恩如今的性格,埋下伏筆了。
當薇恩幫助弗蕾擊殺了第一隻巨魔時,弗蕾發現了她的天賦,於是開始嚴厲的訓練她,要求她。
也將自己的全部本領傳授於她。
在這個過程中,作為一個老師,她沒有正確的疏導薇恩。
而是向她灌輸了“隻有拋去無所謂的感情,才能擁有更強力量”的概念。
為了獲得力量,薇恩的確做到了,兩年的時間,她的心變得越來越冷。
當弗蕾意識到,這個方法是錯誤的時。
這個孩子已經將自己的內心封閉,她無法再打開了。
在薇恩的請求之下,弗蕾答應了她返回德瑪西亞,去尋找那隻惡魔複仇。
可隨著回到德瑪西亞,薇恩的變化愈發明顯。
弗蕾一時不知該如何是好。
這幾天的相處下來,她發現路奇是一個很厲害的人。
所以,想著也許他會有什辦法。
躺在搖椅之上,聽著弗蕾慢慢講來,路奇打了個哈欠,翻了個身道:“我和她才認識四五天,又能有什辦法呢。”
“解鈴還須係鈴人,既然是你讓她變成這樣的,那解決問題的辦法,也隻能出在身上。”
路奇知道弗蕾的擔憂從何而來,就連他都察覺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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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惡靈洞穴歸來後,薇恩越來越像他所知道的那個冷酷無情的暗夜獵手了。
經過這幾天的觀察,路奇也是發現,弗蕾在教導薇恩變強這方麵,的確是一個良師。
但是,問題也出在這。
這對師徒,平時除了這方麵的話題外,基本就沒聊的了,也就導致薇恩越來越沉默寡言。
近期還好點,因為院子人多,和薇恩同齡的奎因、希思莉亞也能與她交談。
時常還會被路奇氣的情緒起伏巨大。
但遇到他們之前呢?
路奇已經能想象出,這對師徒一路上的相處是什樣的場景了。
就像弗蕾說的那樣,最開始的時候,她沒有在意。
等想走入薇恩內心的時候,發現那的門早已經關上,打不開了。
潛移默化的影響,其實是很重要的。
“解鈴還須係鈴人”
弗蕾喃喃重複著這句話,半響後,再度歎了口氣。
路奇不知道她是否想到了什,閉上眼睛繼續曬起了太陽。
今天的氣候尤為的溫和,躺在椅子上,太陽光一照,讓人身子暖洋洋的,一動也不想動。
這時,希思莉亞停下訓練,準備休息一會兒,她抬手擦了擦額頭的汗珠。
然後視線看向了那邊路奇的方向。
那張沐浴在陽光下的臉龐,安詳、舒適,嘴角勾著微微的笑,微風輕輕吹動他略長的頭發,有一種讓人看著心也隨之寧靜下來的魔力。
如此一幕,希思莉亞這兩天,看了不知多少回。
想到殿下嘴中說著的“節能模式”,她失笑一聲,也是不知該說些什,莫名的有些佩服。
不愧是殿下,除了做飯吃飯的時間外,他已經在那張椅子上,連躺兩天了。
看他這樣,如果不出意外的話,他恐怕能一直這躺下去。
剛到中午,幾人吃過了午飯。
路奇躺在椅子上,還沒多久。
一道急促的馬蹄聲,忽然打破了院中的平靜。
很快,一個白甲士兵,便走入了院中,和路奇稟報道:“殿下,可爾村發來求援信,說是遭遇了惡魔襲擊。”
話音落下,院中幾女的視線頓時都看了過來。
路奇睜開眼來,坐起身,從士兵手中接過了信件,視線放了上去。
不多時,眉頭便皺了起來。
信是可爾村村長安得發來的,信上說,就在一個小時前,在村莊外巡邏的士兵,遭遇到了惡魔的襲擊。
有一個六人小隊下落不明,不知所蹤。
不久後,有村民發現了疑似惡魔的身影活動,驚嚇之下逃回了村中。
據他所描述,那個惡魔背部寬大,高高隆起,有兩個巨大爪子,渾身漆黑,外表如同野獸一樣。
口中還在滴落鮮血,像是有人已經遇襲了。
隨後村子就發現,少了一個巡邏小隊。
現在需要他的支援。
此時,後方的弗蕾也在看信,看到描述後,說道:“這個可能是惡魔的變異種,由嗜血種變異而來,喜歡殺戮,不再嗜血。”
路奇聞言皺著眉,思索起來。
這可爾村又出現一個惡魔,而且還是一個新類型的變異種。
那地方到底有什東西,這的吸引黑暗生物前往?
就連那個惡靈洞穴,也都是在可爾村附近。
這剛風平浪靜了兩天,路奇都準備溜了,結果又出新的變故。
他有種很不好的感覺。
於是,他開始將所有事,一件一件的整理。
先是有人失蹤,二十天內的時間,連續失蹤了三人。
路奇來到埃德薩城當日,就遇到了魔獸暴走的事件。
次日,便在可爾村直接看到了嗜血種襲擊普通人,一路追擊下,出現了嗜血種和變形者一共七隻。
再接著,是數之不盡的惡靈。
然後就是在惡靈洞穴內發現的刻著魔法符咒的頭骨。
頭骨路奇用神行追蹤令試了一下,結果是不符合條件,所以也無法找出它背後之人。
再然後今天,變異種憑空出現。
在如此加強搜尋的環境下,一隻變異種是從哪冒出來的?
它哪怕暴露一點蹤跡的話,也該在前兩天就被發現了。
還有更奇怪的一點就是,這可是埃德薩城,一座靠近王都的城市,結果遍地都是黑暗生物和離奇事件,這本就是極不合理的。
一切從,二十天前,失蹤的第一個酒鬼開始說起。
用一個最基本的推理方式--‘所有當下發生的巧合背後一定是有所關聯的’來看。
路奇開始假設。
假設這所有的一切,都有關係,那串聯它們的會是誰?
路奇第一個想到,那頭骨背後的黑魔法師。
如果這些事,全都是他在背後搞鬼的話,那他到底想做什?
思索著,路奇忽然雙眸一閃,聯想到了昨晚觀測出來的天象。
會不會,和今晚的異象有關?
不像之前那個世界,這個擁有超凡力量的世界,保不準真有人借助異象幹什事。
隨之他開始讓思緒自由的擴展起來。
一般像這種情況,肯定是某個閑得蛋疼的家夥,準備搞什祭祀、獻祭的活動。
而那些失蹤的人,可能也是被他抓走,充當祭品。
路奇這人就愛腦補,一想到這個,便停不下來,繼續的往下想。
有沒有可能,這什魔獸暴走、惡靈洞穴,甚至這個變異種,都是一些障眼法,為了分散埃德薩城的注意,來掩蓋一些不可告人的目的呢?
很有可能。
想到這,路奇開口道:“希思莉亞。”
“在!”
希思莉亞立馬應聲。
路奇眸中閃爍,下令道:“去調查一下,近期埃德薩城周遭地帶,總失蹤人數。”
“是!”
希思莉亞再度應聲,掉頭而去。
接著,路奇看向了麵前的士兵,思索了一下,再度下令道:“傳我口令,調遣五百人,前往支援可爾村。抵達後,隻需鎮守村子。”
“是!”
士兵領命,亦是轉身跑出了院子,快馬加鞭,將路奇的口令傳達而去。
薇恩見狀,在旁問了句:“我們不過去嗎?”
她眼中閃爍著異樣光彩,兩天沒有再體驗獵殺黑暗生物的感覺,讓她現在有些迫不及待了。
路奇看她一眼道:“我們另有事做。”
本來,路奇是準備一同前往可爾村的,畢竟那變異種,可能就是新的線索。
但是,路奇最近幾日總有不好的預感,並且推演出的卦象,也不是什好卦。
再加上剛才的推測,他決定換一個思路,來解決這個問題。
沒過多久,希思莉亞便騎馬趕了回來,進院後她臉色凝重,將調查出的資料遞給了路奇。
路奇接過,看了一眼。
這上麵,都是近來埃德薩城登記在冊的紀錄。
“近一個月的時間,一共有三十八人失蹤,其中十一人確認死亡,剩餘二十七人至今下落不明。”
查到這些的時候,希思莉亞真的嚇了一跳。
埃德薩城每年都至少失蹤五十人,因為這附近就是狩獵叢林的關係,這些失蹤的人往往都是旅行者或者獵戶。
他們的下場八成也是葬身獸口,如果一段時間找不到人的話,就會被這定案結束。
可是,剛才的數據,隻是一個月的失蹤人口。
一個月的時間,竟然有三十八人失蹤,已經超過了一天一個的比例,這就很恐怖了。
而且資料上,大多數失蹤案,都已經結案,被定為了意外死亡。
這短的時間,失蹤了這多人,原因呢?
沒有人去調查。
路奇看完手中案件紀錄後,也是若有所思著。
看來這埃德薩城風平浪靜的表麵,也沒有這簡單啊。
當他把這個問題,搬到台麵上,質問城中官員的時候,得到的是一片沉默。
會議室中,路奇坐在主位上,讓希思莉亞慢慢的將調查出來的結果講出。
聽到一個月的時間,有三十八人失蹤後,很多人麵色一驚,而有很多人,似乎知情,紛紛低下了頭。
“誰來給我一個滿意的回答?失蹤這多人,諸位眼皮子都不眨一下嗎?”
路奇淡淡的出聲道。
官員們麵麵相覷,半響後,一個事關官員,站起身來,訕笑著回答道:“殿下,近期狩獵叢林魔獸暴亂,這件事您也是經曆過的。本地進行狩獵的人數本身就多,所以意外發生的風險率也變高了。”
這個回答路奇並不滿意,他淡漠的看那人一眼:“我見資料上,多數人都是普通人,普通人沒事幹會往狩獵叢林跑嗎?”
一句話頓時讓那官員當場噎住了,此刻看著這位皇子殿下,他竟感覺到不小的壓力。
那無形間散發出的上位者氣場,讓整個現場的氣氛隨之一變。
在場皆是三十歲往上的,但此刻在路奇麵前,沒人抬得起頭。
他們心中也是有些納悶。
自從接管城中事宜後,這皇子十分懶散,大事不管小事不問的,怎好端端的提起這失蹤人口的事了?
卡布德這時也站起身來,麵帶愧色的和路奇道:“殿下,臣願請罪。”
“因為每次搜尋失蹤人口,對人力以及物力都是一個不小的負擔,每年光是搜尋費用都不下於三千金,而且往往這些錢都是去而不複返的。”
“今年失蹤案例加重,所以我認為,如此一筆錢,不如用在城中其他的建設上.”
說到這,他便停了下來。
失蹤案件調查力度如此薄弱的原因,他也給出了。
因為每年失蹤的人口,即便耗費人力物力去找,到最後也頂多找到一具白骨。
甚至有時候,根本找不到什。
這些投入,都是一筆不菲的錢。
因為覺得浪費錢,所以這些錢,他都用在了城中的其他建設上。
如此一來,失蹤案件便草草的結案了。
因為這個,他已經被撤級了,而且是連降兩級。
城中的建設也是實打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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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按理說路奇也沒什問責他的理由了。
不過,在聽完卡布德的話後,路奇直接淡淡的叫了旁邊的女孩一聲:“希思莉亞。”
“是!”
希思莉亞立即應了一聲,奪門而出。
不多時,門外便湧入了幾隊士兵來,手中帶著鏈銬,將有關失蹤案的官員一一扣押了起來。
這個時候,卡布德麵色有些變了,不解的看向路奇:“殿下,這是為什?”
他的手中,多出了一副鐵銬,腳上多了一副腳銬。
而且,接下來會去往哪,也幾乎不用猜。
其他同樣被銬起來的人,此刻也是大為不解,鬧騰了起來。
他們雖然是沒認真的處理失蹤人口這件事,但也不至於被這對待啊。
路奇懶得解釋,說道:“相關人員暫時收押,事後問責,把人帶下去,派人好好看守。”
卡布德看向他,露出了不服氣的表情:“您這是亂用職權,我們沒有理由被收押!”
在其他人看來,路奇此舉行為,就是在利用手中的權利,隨心所欲的亂搞。
事情都已經問清楚了,但他還是毫不講理的將人關了起來。
這讓其他目前還沒事的官員,也是心驚膽戰的。
看著一眾叫嚷著的官員被帶了下去,路奇沒再理會其餘人,踱步離開了會議室。
路上,希思莉亞跟在路奇身後,想了想,問道:“您是覺得,那些人之中,有誰有問題嗎?”
路奇點點頭,神色思索著。
卡布德的回答的確沒有問題,但他卻沒解釋失蹤人口增多的原因。
當然,這也不重要。
因為一個月失蹤三十八人,這個數據已經擺在了明麵上,這還是記錄在冊的。
那些沒紀錄的,又有多少?
正常來看,這也沒什問題,也許今年就要特殊點。
但眼下,還有一個不知藏在了何處的黑魔法師。
他的任務是將此事調查清楚,可現在又毫無線索,那路奇隻能自由發揮了。
他這個人,比較隨性,一般想到什就做什。
他覺得失蹤這事有蹊蹺,所以不管三七二十一,先通通將這些人當狼牌打。
接著,也是決定用新的思路繼續開整。
“希思莉亞,根據這些資料,你去將這些失蹤人口的家屬都帶過來,讓他們帶上失蹤人的隨身物件。”
路奇此時將資料交給希思莉亞,同時命令道。
“是,殿下!”
希思莉亞雖然不解,但立即領命而去。
“奎因,你去幫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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