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上還有幾隻蹬著長腿的短毛兔子,一開始有二十來隻,有走失的,有狗子叼走的,也有給人扒走的,總之,現在就剩下這幾隻機靈又膽小的了。
“為什是兔子呢?”她問道。
我們走在向下的碎青石子路上,她注意著腳下的平衡,心卻似乎還在想著別的東西。
“是啊。”
“這就是你的故鄉?”從坡上下來,我們站在一塊兩米多長的水泥板上,望著自左向右,從水泥板下汩汩流去的小溪。
“是的。”
她望了一會兒小溪下遊近乎沼澤的草地,又看見遠方徘徊著吃草的水牛。
“沒有什特別的地方,也沒有純粹自然的風采。”
山上沒有十年以上的大樹,很多地方一目了然,除了那幾個兔子窩。
“要是變成旅遊景點那就糟糕了,這樣就挺好的……讓我想起了自己的家鄉。”
“你老家在城市麵。”我提醒道。
“記憶的家鄉是讓人覺得樸素和踏實的地方。”
“我已經忘記了,我隻記得它麵目全非的樣子。”
“這會讓你難過嗎?”
我詫異地看了她一眼,搖頭答道:“怎會。”
“我喜歡這,讓我們去找找那幾隻兔子吧!”
我和她興致衝衝地翻上了山頭,像兩個排雷兵似的踩探著兔子窩的駐地。
在奶油般稠密的回憶,孩子們不知疲倦地在太陽底下戲耍,在晚上則讓肉體得到徹底的休整,靈魂去到地球的另一麵撐起熾烈的朝陽。
我們不再是孩子了,在山上探過幾個枯萎的孔洞之後,累得坐倒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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