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是這樣告訴自己的，她隻是手滑，本意並不是讓她死。

    “那當初關於容馨的那場事故呢？也是無心之失嗎？”霍逸軒突然這樣問。

    莫雨霏沉默了好一會，再開口的時候語氣已經清冷了很多，再不複以往的明快溫柔：“這是誰告訴你的？”

    “真的是你……”霍逸軒沒有回答，聲音卻慢慢淡下來。

    其實他心早有了結果，隻是在等莫雨霏的態度而已。有關當年那場事故他了解得其實並不多，但也從沒有想過容馨的失蹤會和莫雨霏有關。

    既然所有的事情已經被識破，莫雨霏並沒有什好爭辯的。

    “其實在你眼，我一直都隻是一枚棋子而已吧。”霍逸軒的聲音聽起來靜靜的，仿佛看透一切一樣，不帶任何情緒：“幫你接近哥，幫你完成你一個人做不到的事情。因為哥太謹慎，不像我，所以你選擇了我，選擇用我對你的感情肆無忌憚地……利用我。”

    莫雨霏沉默了一會，才道：“你是個好人。”

    “我知道。”他回答，“所以就算是在這種時候，我還是會勸你去自首。我哥的性格你知道，這次你觸到了他的底線，後果恐怕很嚴重。”

    很久之後，莫雨霏的的聲音才裹挾著電流慢慢傳過來，帶著輕微的滋滋聲，聽起來有些失真：“謝謝你，不過我不會去自首的。”

    她是何等自負的人，怎會去做這種事情。就算是最後摔得粉碎，她也絕對，絕對不會低頭。

    霍逸軒沒有立刻接話，隻是頓了好一會，才最後了一句：“隨便你了，反正……也和我沒有關係了。”

    就算他再怎喜歡她，可她傷害了自己的親人，他還有理智，他知道自己該怎做。

    手機那邊靜了好一會，都隻有輕輕的電流聲微微傳進耳朵，聽起來有些刺耳。很久以後，莫雨霏開口叫了一聲：“逸軒。”

    “我在。”他立刻回答，不知道是在等什。

    “祝你幸福。”她，聲音聽起來很安靜，且平淡得不帶一份情緒。

    “我會的。”他回答，下一秒就毫不猶豫地掛斷電話。

    搶救工作進行了整整一個下午，容馨被推出手術室的時候，已經是半夜十一點。

    霍逸聖在窗外看著病房蒼白而安靜的她，視線沉靜地落在她沒有一絲生氣的麵龐上，許久都沒有移開。

    太多次了，他已經記不清楚這是第幾次，她這樣虛弱地躺在自己麵前了。對於眼下的這種狀況他很無力，他從來沒有怕過什，現在最怕的是保護不了她。可偏偏她似乎運氣不太好，總是遇到很危險的情況，而這種時候，他也隻能夠無力地站在病房外麵看著她，別的什都做不了。

    所有傷害過她的人他都會加倍奉還，但是他卻沒有辦法杜絕讓她受傷的事情的發生。

    他收回自己的目光，伸手扶額，眉間的疙瘩越皺越深，似乎有無限的愁緒。

    父母親知道這件事情後都很震驚和憤怒，霍崇明更是氣得要和莫家斷交。他安撫過父母後又馬不停蹄地開始安排接下來的事宜。

    對於莫家，斷交當然是事，但他有更好的辦法。

    再次回頭看了一眼病房的人，他伸出手貼在冰冷的玻璃窗上，漆黑的眸子透出幾分沉痛。

    她會醒的。

    她當然會醒，隻是醒過來的時候，已經是三過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