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老者這句話一出口，周圍的食客都精神了。

    來了，重頭戲來了。

    而客棧的夥計們頓時就慌了，隻有掌櫃的一臉淡然，在甩給那些夥子們一個“瞧你們那沒見過世麵的樣兒”的眼神之後，掌櫃的不緩不急地掏出一隻傳音玉，隨時準備報官。

    明忍看著老者的眼睛，原本微翹的嘴角慢慢變平，肅聲道：“殺過……不少呢。”

    “不少？”老者眉頭一挑，“老朽不才，但也知殺生乃是佛門首戒，殺人更是不可悔罪，你殺人無數，不怕被佛祖貶入地獄嗎？”

    “我隻是不少，怎你嘴轉了一圈成無數了？”明忍抬起酒壺高高懸起，等著壺中最後一滴酒液落入酒杯，“首先，任何一位佛包括佛祖在內，都不能決定一個人是否下地獄，如何輪回，隻由其業力決定。”

    “那是老朽無知了，但是閣下殺人，不也染上了諸般罪業嗎？”老者嘴上著，目光卻隨著酒滴，從壺口下移至杯中。

    “《佛大方廣善巧方便經卷第四》中有載：‘複次智上，我念過去世……’”

    “對不起，還是請閣下用白話概括一下吧，老朽是個莽人，書讀的少。”

    “嗯，簡單來，就是有一位名為善禦的商主與五百商眾一同出海尋寶，他們在海上巧遇了另一位商人，但這個商人心性凶惡，打算設計對眾商謀財害命，而海神看破此人的想法，將之告訴商主善禦，善禦很為難，若是他將此事告之商人們，憤怒的商眾定會仗著人多勢眾打死惡商，從而染上殺人的惡業，受地獄之報，可若是不出來，那惡商害死了好人怎辦？。”

    “最後善禦決定，由自己出手殺死惡商，一切因果由他一人承擔。”

    “而這位善禦，乃是佛祖的過去世之一。”

    “原來如此。”老者看著明忍手中輕輕搖晃的酒杯，點了點頭道：“如此來，閣下雖然殺過不少人，但所殺皆為惡徒，既使因此受了惡報也無悔，是嗎？”

    “哈哈，我可沒那偉大。”明忍又笑了，同時他也終於飲下了那最後一杯酒，“我以前殺人，與其是誅惡不如是殺敵。”

    “隻不過，我也並不後悔就是了。”

    “……好，好，好啊。”老者的目光也終於從酒具上移開，真視著明忍的雙眼，“那敢問道友，我藏刃宗弟子白蘇慕，是怎與你為敵的？”

    最後這一句，卻是傳音。

    “你真的想知道嗎？”明忍也以傳音術回道，語氣中帶有一絲玩味之意，但手上卻把還在作死地向老者示威的元寶抱入懷中。

    “的確，照這個世道的‘常識’來，我現在應該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出手將你斬殺才對。”老者的目光越來越淩厲，而他背後的劍，也在鞘中輕輕顫動了起來。

    “但是，這世上可從來不缺怪人，不是嗎？”

    “的好，隻是，我可沒有證據來證明自己的話。”

    “盡管便是。”

    “……嘿嘿，原來如此，我就嘛，道友給我的壓迫感，可不是尋常元嬰初期能有的。”

    “似你這般狂妄的金丹輩，老夫也是第一次見。”

    話到這個份上，再多言就沒意思了，隻是此人雖然看上去光明磊落，但在真的知道事實之後，他可指不定得生出殺人滅口之心，所以明忍還是精神緊繃了起來，隨時準備應戰，同時以傳音回答了對方的問題：“此人掌握邪道手段，欲殺我製成煉魂，但實力不濟，被我反殺了。”

    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