慈寧宮

    “孫兒給皇瑪嬤請安。”

    這是幾個月以來，康熙第一次踏足慈寧宮。之前，他都是在殿外給老祖宗磕頭請安便起身離去了。

    孝莊見看了看他，隨即笑道：“來，哀家的好孫兒，快起來。”

    今個兒孝莊特意吩咐蘇麻拉姑做了科爾沁的奶糕，康熙的時候是最愛吃這個的。

    蘇麻拉姑侍立在一旁，淺笑的給康熙夾了一塊兒。

    看著眼前的奶糕，康熙心頓時也是五味陳雜。不管之前祖孫兩人有什樣的嫌隙，老祖宗肯讓人做這個給他吃，他也會體諒老祖宗這份心思。

    “孫兒謝過皇瑪嬤。”

    罷，康熙輕咬一口。

    看他這樣，孝莊滿意的點了點頭，“哀家聽聞皇帝近些日子日日在禦書房批奏折到很晚，這梁九功果然是老了，也不知道勸著點兒。”

    一旁的梁九功聞言，忙噗通一聲跪倒在地上：“奴才有罪，還請太皇太後責罰。”

    可孝莊怎可能真的責罰於他，這梁九功在皇帝身邊侍奉多年，若真的被攆出去了，皇帝不得大鬧一場。

    孝莊皺皺眉，笑道：“罷了，知道你是個忠心的。以後，多勸著點兒就好，若是你不行，那就去請貴妃來。”

    提及鈕祜祿氏，康熙下意識的看向她，見她眉宇間沒有之前的嫌隙和忌憚，康熙微微鬆了一口氣。

    他心是敬仰皇瑪嬤的，她若是能夠放心對鈕祜祿氏的偏見，這點，他很是樂見其成。

    “皇瑪嬤，您也吃點。”

    著，康熙恭敬的給孝莊也夾了一塊。

    孝莊笑著搖搖頭：“皇瑪嬤老了，可受不了這樣的甜膩了。”

    完，她斟酌幾秒，裝作很不經意的開口道：“哀家這些日子對後宮的事情也有所耳聞。要佟佳氏這些年也算是規矩，哀家也不是為了給她開脫，皇帝你仔細想想，如今大阿哥早夭，宮可隻有一個二阿哥，他又是你的嫡子。皇帝看重他，不想讓他出宮，這哀家明白。可什才是最重要的呢？能夠養的大，才是最重要的。漢人最是注重嫡庶之別，哀家覺著皇帝還是好生考慮考慮這件事吧。”

    “鈕祜祿氏當年固然有錯，皇帝連帶著也嫌棄鈕祜祿一族，可他們畢竟是二阿哥的母族，如今京城幾大家族，皇帝還是要學著製衡的。哀家老了，原本不該再過問這些事，可皇帝想想，若真的二阿哥有了什不好，宮可隻有鈕祜祿氏所出的皇子了。皇帝真的一點兒都不擔心嗎？到時候，你是立鈕祜祿氏的兒子為太子不成？”

    “皇權之下，父父子子，君君臣臣，這些，皇帝還是要心有數的好。”

    原本康熙是不樂意聽這些話的，可從孝莊口出來，他也不免心有了波瀾。如今，鈕祜祿氏一族的確是有了很大的聲勢，但凡當帝王的，心都會有嘀咕。這若是二阿哥也沒了，朝中豈不有人居心叵測。

    這想著，他眉宇間一陣凝重。

    “那依著皇瑪嬤的意思，把胤礽交給鈕祜祿一族撫養，待到成年，再接回宮中。”

    孝莊笑著點點頭：“皇帝若是想念二阿哥了，隨時都可以見二阿哥的。何況，二阿哥隻是每日都要往上書房去，皇帝還是可以親自教導。”

    孝莊的話還未完，隻見慈寧宮外一陣喧囂聲。

    梁九功忙出去看。

    沒想到，竟然是鈕祜祿氏宮的宮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