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看到姒離步伐輕快地過來,坐在田壟上望眼欲穿的胭脂眼睛都直了。
她的眼淚忽然湧出來,來不及撲打身上的泥土,手捂著嘴,一路小跑到房間,片刻,景福和伍氏從房間出來。
一邊是姒離。
一邊是笑中帶淚、手足無措的一家三口。
姒離隻是淡淡看了他們一眼,景福有些尷尬:“那個,下餃子吧……”
胭脂立刻道:“我去……”
在姒離的目光中,胭脂抬起的腳慢慢縮了回去。
她總要跟姒離見麵的。
伍氏有些擔心胭脂,拉了拉她的手,胭脂把伍氏的手撇開,擠出一絲笑容:“阿娘,你們先去廚房忙吧。”
景福看了看姒離,又看了看胭脂,歎口氣,拉著伍氏進了廚房,重新開火起灶。
姒離就跟沒看到似的,徑直進了房間,房間的陳設很簡單,正中間隻有一張四方的桌子,她坐在上位,坐北朝南。
胭脂慢慢走進去,低下頭做出愧疚認錯的樣子。
妘牧告訴她風氏一族跟伏綏的恩怨,她也知道曆代風氏族人苦痛和堅韌。
終究是(親)爹娘算計姒離,姒離吃了很多不必要吃的苦,尤其是宋善戰敗青丘,姒離麵對的壓力顯而易見,這時幾乎所有人都不支持她。
而她卻在景福夫婦的保護下幸福生活十八年。
兩廂一對比,姒離生氣是應該的。
許久沒聽到姒離說話,胭脂有些怯怯地抬起眼皮,張嘴想說什,但見她冷著一張臉,毫不客氣地打量著她。
任何話都已經重新咽回肚子。
胭脂縮了一縮,默默退回到院子,站在門口,感受著冷冽的夜風。
可真冷啊。
她忍不住瑟瑟發抖。
廚房忙活的伍氏看到寒風中發顫的胭脂,戳了戳燒火的景福,景福看了一眼,歎口氣,從廚房走出來,把燒火棍遞給胭脂。
“去廚房幫你娘。”
胭脂眼淚一下子湧出來,拚命的搖頭。
“爹的話你不聽了!你是不是覺得,你不是我的女兒,所以不必聽我的話。”
胭脂再次拚命搖頭。
景福不由分說把燒火棍塞到她手,又推了她一把。
胭脂抹了抹眼淚,一步一沉地走去廚房。
景福這才抖了抖衣裳,深吸一口氣,進了房間。
姒離雙手環抱在胸,坐在那一動不動,挑釁似的眼神看著景福。
跟她目光對上的那,景福心忽然有些怕,縮了縮脖子。
景福再次鼓起勇氣,站在門口,梗著脖子脫口而出:“你不許找胭脂的麻煩,這是你應該做的!”
姒離愣了下,詫異地看著他。
景福深吸一口氣,繼續道:“離火宮規矩,百姓深受離火宮恩惠,作為回報,把資質最好的孩子上交給離火宮,這多年,大家都是這做的。”
不是誰都能生下單一火靈根的孩子,所以大家對這條並不反感,反而很熱衷覺得光宗耀祖。
“你不屬於我和你娘,屬於宗門,你給宗門辦事是應該的,辦事嘛,有些比較苦,有些不太苦,就像做飯比較簡單,種地比較苦。”
說完,他停下來,偷偷看一眼姒離。
但見姒離神色平靜無波,看不出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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