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凡聞言,輕歎一聲:“娘子在魔域崩潰之後方才結嬰,沒有見過陳淵,不知此人性情。”
“我曾與陳淵共探空間秘境,此人心性堅韌,睚眥必報。”
“而我追殺此人千,逼得他精血枯竭,險些身死道消,他豈會善罷甘休。”
“當年我師父梟靈子進入魔域之中,便是被他設計坑害,被那魔尊殘魂擊殺,吞噬元嬰。”
“那陳淵連我師父都不放過,怎會不找我尋仇?”
宮裝美婦眉頭緊鎖:“縱然這陳淵睚眥必報,但夫君結嬰百載,修煉不輟,距離元嬰中期隻有一線之隔,更是修成了數種利害神通。”
“就是元嬰中期修士,也奈何不了夫君,又何懼那陳淵?”
柳凡搖了搖頭:“娘子有所不知,此人修為進境之快,世所罕見,又是體修,同階罕逢敵手。”
“當年為夫已是假丹境界,陳淵隻有築基中期修為,卻與為夫平分秋色。”
“再過百年,他已經結嬰,而為夫依舊是結丹修士,竟在宗門之中,受其羞辱。”
“爾後各宗修士進入魔域,多少人慘死在魔尊殘魂收下,此人明明隻是元嬰初期,卻能與魔尊周旋,名聲大震。”
“魔域崩潰之後,短短二十年不到,他又突破元嬰中期瓶頸,據傳曾與四大玄宗掌門切磋而不落敗,實力深不可測。”
“為夫這些年來無一日懈怠,自問進境也算不慢。”
“但與陳淵相比,依舊遠遠不如。”
“他一日蹤跡不明,為夫就一日不能心安。”
宮裝美婦寬慰道:“夫君未免太過小心了,縱使陳淵依舊心懷恨意,也不可能棄修煉於不顧,一心對付夫君。”
“夫君幾次離宗,都安然無恙,足見他並無向夫君尋仇之意。”
柳凡歎了一口氣:“娘子言之有理,隻是陳淵此人大為不同,為夫昔日自詡天縱之才,同階修士無人能及。”
“但在此人手中,卻是屢次受挫,唯一一次憑借修為壓製,追殺此人,也被他借用上古傳送陣逃走,堪稱奇恥大辱。”
“如今他銷聲匿跡百餘載,修為定然不會止步不前,極有可能提升到元嬰中期巔峰,甚至突破了後期瓶頸……”
宮裝美婦聞言,眸中露出幾分憐惜之色,握住柳凡的手,輕聲道:“夫君也太高看那陳淵了,大修士豈是那容易成就的?”
“此人不過是有些機緣,借助那上古傳送陣,進入某處秘境,得了上古修士遺留下來的寶物,才能先夫君一步,結成元嬰。”
“實則在妾身看來,此人不如夫君遠矣,夫君切勿因為此人,而心境失衡。”
柳凡反手握住宮裝美婦的手,苦笑一聲:“娘子還是小看了陳淵……”
他話音未落,一道清冷的聲音忽然傳入洞府之中,在兩人耳邊響起:“柳凡何在?速速出來受死!”
兩人都是一愣,宮裝美婦神情一變:“何人竟敢如此挑釁夫君!”
柳凡卻是眉頭緊鎖,看向洞府石門,低聲道:“這聲音……似乎是陳淵所發。”
宮裝美婦睜大了眼睛:“夫君可能確定?”
柳凡神情凝重,起身往洞府之外走去:“是與不是,一看便知。”
兩人走出洞府,遁光一卷,飛上天空。
與此同時,幾百道遁光從血蟒山脈中升起,更有數名修士,直奔此峰而來。
兩人驚覺,那道聲音竟然不是專門傳入兩人耳中,而是傳遍了整個血靈宗山門!
錢唯洞府距離此處不遠,他駕著遁光,來到兩人身前,滿臉駭然,抱拳一拜:“師父……”
柳凡抬手一止,散開神識,隻見數十外,護宗大陣之前,一名修士負手而立。
此人衣袖飄飄,獵獵作響,神情冷峻,煞氣滔天,仿佛殺神降世,麵容極為熟悉,正是讓他旦夕難安的陳淵。
而就在他看向陳淵的同時,陳淵也發現了他,轉過頭來,望向此處。
陳淵冰冷的聲音再度在血蟒山脈中傳開:“柳道友,好久不見,陳某今日登門,特來取道友性命,以報當年追殺千之仇。”
宮裝美婦也是元嬰修士,且曾經從柳凡手中看到過陳淵的畫像。
此刻見陳淵出言不遜,宮裝美婦不由怒道:“果然是那陳淵,此人好大的膽子,竟敢公然在本派山門之前露麵,口出狂言,莫非欺本派無人?”
柳凡卻是神情凝重,眉頭緊皺:“陳淵此人並非無智之輩,行事素來謹慎,今日卻如此狂妄,定有所謀。”
宮裝美婦嗔怒道:“這陳淵已經欺上門來,夫君竟還心存怯意?”
“本派傳承數萬載,曆經風雨,屹立不倒,就是魔域之劫,也能安然度過。”
“即便此人真的成就了大修士,又算得了什?”
“除非他有化神修為,否則就是自尋死路!”
一旁的錢唯聞聽此言,重重點頭:“師父屢次打探此人蹤跡而不可得,此人今日終於現身,正是集全宗之力,將此人斬殺的大好機會!”
柳凡遙望著遠處神情冷峻,周身煞氣有若實質的陳淵,心中還是有些疑慮。
但他的神情還是緩和了一些,低聲道:“也許是我多慮了,且先看他到底意欲何為。”
柳凡如何不知,兩人所言極對,但與陳淵幾番打交道,卻讓他難以相信,陳淵會孤身前來送死。
柳凡心念轉動間,遁光一卷,飛向陳淵,宮裝美婦和錢唯立馬跟上。
與此同時,一道飄渺而又威嚴的聲音傳遍血靈宗山門:“血靈宗弟子各歸陣位,長老隨本座迎敵,違令者依門規論處,不得有誤!”
升到空中的遁光驟然停住,又紛紛往下落去。
還有人高聲呼喝,收攏低階弟子。
隻有六道遁光,如柳凡和宮裝美婦一般,飛向陳淵。
幾十距離轉瞬即至,柳凡和宮裝美婦來到陣幕之前,停了下來。
此刻陣幕已經變成血紅之色,仿佛鮮血凝聚一般,將大陣之外的陳淵也染上了一片血色,看上去極為可怖。
一名修士緩緩飛來,一身玄色長衫,容貌極為年輕,望去隻有十七八歲,甚至有幾分青澀之感,但一雙眼睛卻飽含滄桑,似是曆盡紅塵,勘透世情一般。
眾人紛紛抱拳行禮:“恭迎掌門真人。”
此人正是血靈宗掌門,威震東華洲的魔道巨擘,大修士晏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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