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類別:未分類 作者:水紀風 本章:第3章

    汴京蔡府



    “大人,那狂徒已被押入大牢候審,接下來該如何?”一名著六扇門官服的捕快站在蔡京緊閉的房門外,向內匯報道,“是就地法辦這狂徒,還是請神通侯府出麵審案。”



    “都不急。”蔡京叫停了六扇門的動作。



    他在房內踱著步,一邊思忖著,一邊繼續答道,“這件事,先不要讓明昭侯府和神通侯府知曉。那狂徒給我看牢了。”然後伸手捋了捋自己的胡子,接著說道,“那人武功高強,去找謝老,請他派幾個人來。”



    “是。”六扇門的捕快應了一聲,隨即就轉身離去。但腳步聲,似乎沒有因為這位捕快的離開就停歇下來,蔡京房內的檀木屏風後,緩緩走出一個布衣男子。



    “還是葛老的武功高強啊,能繞過我院子這多的看守。”蔡京搖了搖手的折扇,徑直走向房的茶幾,給葛燼天斟上了一杯碧螺春,指了指身旁的椅子,示意他坐下。



    葛燼天朝蔡京作了個揖,推脫了蔡京的邀請,說道:“蔡大人盛情款待,草民受寵若驚。但草民此時前來,著實不宜久待,望大人見諒。”



    蔡京隻是擺了擺手,頗不在意的言道:“在我這,沒人動的了你。坐吧。”蔡京再次示意葛天燼坐下,而他本人則隻是搖搖頭,品了一口茶,不再言語。



    “那草民卻之不恭了。”葛天燼依命坐在了蔡京對麵的那把椅子上,卻又似乎馬上想到了什似的,又把身體往外挪了挪,隻坐在了椅子沿兒上。



    “那狂徒,一眼就能看出是個神相。”蔡京說道,“所以我馬上把葛老喊了過來。”



    葛天燼撇了一眼正在品茶的蔡京,轉了轉自己的茶盞,說道:“我一向知道蔡老是抬愛在下的。若蔡老有什需要的,葛某自當為蔡老肝腦塗地啊。”



    “葛老還是聰明人,那蔡某也不故弄玄虛了。”



    “蔡老還是謬讚了,葛某與蔡老共事多年,蔡老的一片赤誠之心還是有目共睹的。何來故弄玄虛?還望蔡老收回此番言語!”葛天燼趕忙放了茶杯,俯倒在地。



    “哎喲,我又沒多說什,你這緊張幹甚。”蔡京放下手的茶杯,不慌不忙的正要扶起跪倒在地上的葛天燼之時,門外傳來了一聲通報。



    “大人,神通侯府的無情捕頭求見。”



    “為的什?”



    “說是為了今天大人遇刺的事情。”



    “說我今日受了驚,已經歇下了,讓無情捕頭改日再來吧。”



    “是。”



    蔡京又搖起了手的折扇,請葛天燼坐回到椅子上:“這世上哪有不透風的牆啊……葛老,還是盡快吧。”



    “葛某明白,鏡天閣有蔡老今日的襄助,鏡天閣感激不盡。”說罷,葛天燼便從袖子拿出一份文件,雙手呈給了蔡京,奉承道:“這是鏡天閣中心的地契。足夠您在鏡天閣處再建一處和汴京一樣大的府邸。不成敬意。”



    蔡京卻隻是笑道:“錢財乃是身外之物。本朝向來以風雅著稱,不便收下此物。還請葛老收回。”蔡京輕輕把地契一推,把地契推回到了葛天燼身上。



    “可是……這……”葛天燼頗有些為難,如果不把地契送出去,自家的少主能不能放過自己?



    “葛老你是知道的,蔡某雖然已是廢相,但蔡某這一生,為大宋嘔心瀝血,肝腦塗地,圖的是什?”蔡京頓了頓,接著說道,“為的就是百姓安居樂業,能給當今聖上分憂啊。”蔡京抱了個拳,虛空作了個揖。



    “是,蔡老的忠心,即是鏡天閣,也是有目共睹。”葛天燼掐不準蔡京心的打的算盤,隻得裝了個糊塗,摸出一掌太極招式。



    而蔡京見葛天燼此種反應,隻得是歎口氣,搖搖頭,接著說道:“現下鏡天閣又在江湖上嶄露頭角,頗有些風言風語。朝廷很快就會注意到此處。”蔡京啪的一下合上了折扇,“屆時,朝廷不免又要和鏡天閣開戰。東極海那邊,隻怕是……紛爭又起啊……”蔡京歎了口氣:“然,相信葛老的見識,打仗,一旦打起來,那就是勞民傷財,不說此地經濟能不能發展,我大宋的子民也會飽受戰亂之苦啊。”他瞥了葛天燼一眼,見葛天燼沒有反應,又接著說道:“相信鏡天閣也是深有同感吧。”



    葛天燼一聽,連忙從座上起身,答道:“蔡老如此慈悲胸懷,蔡某著實是感佩的五體投地。請蔡老放心,我會將蔡老這一番憂國憂民之心傳達給閣主的。”



    “如此甚好!”蔡京哈哈幹笑兩聲,就喚了人傳了點心上桌。



    “不知葛老對蔡某的安排可否滿意,隻是一些中原吃食。怕不合您胃口。”蔡京招呼著葛天燼入座。



    “鏡天閣處於海上,這些精致的中原點心確實不多見,蔡老費心了。”



    都在互相推諉著,卻不見二人動筷。



    “動筷吧。”蔡京已然對此有些不耐煩,假如說和高俅共事是因為高俅頗得聖心,那這個呆子葛天燼說什也不會到自己跟前。囉囉嗦嗦,拖拖拉拉,一副老娘們樣子。不過轉念一想,宰相之位還得靠這個呆子來複,那還是態度好些吧。於是,蔡京給葛天燼盛了一碗杏仁露,讓他乘著新鮮,快吃幾口,誰料到葛天燼把碗一放,竟開口求起了蔡京。



    “蔡老,葛某有個不情之請。”



    “你說。”蔡京隻是低頭吃著杏仁露,不見其表情。



    “可否請蔡大人出麵,把白帝城臥龍閣的秘籍,轉交給我鏡天閣?也好早日實現蔡老邊境和平的心願啊。”



    蔡京放下了手的碗,撚起胡須,笑道:“這有何難?神相掌門謝無涯已在路上。不日便會和謝無涯密談,屆時,應能夠把秘籍交予葛老手中。”



    “那葛某不勝感激。”葛天燼作了個揖,隨後在窗台處與蔡京道別了。



    夜色沉沉,葛天燼消失在了屋簷瓦台上。



    幾日後



    “所以,謝掌門,你可知其利害關係?”蔡京又坐在會客堂,接見了前來會麵的謝無涯。要說前幾天答應葛天燼一定能拿到純屬自己胡謅。這不僅僅是為了給葛天燼一顆定心丸,也是權宜之計。當今聖上,頗愛琴棋書畫。不然自己也不會為了搞花石綱落得朝野內外罵聲一片。何況這極富盛名,又極擅琴棋書畫的神相門派。姑且不論朝野是否有神相出身、頗得聖心的畫師,但以聖上喜好來看,貿然對神相門派發難,不見得是件好事。即如此,便也不好對謝掌門發難,逼著謝掌門拿出臥龍閣的秘籍。現下,隻能走一步,看一步。



    “蔡大人,謝某當然明白。門下出了如此狂悖之徒,是謝某管教不力,謝某願意領罰。”



    謝無涯伸手,長長的作了一個揖,以示賠罪。



    而蔡京卻隻當沒看到似的,隻留謝無涯在原地作揖,也不讓人起身,而是圍著謝無涯,一圈又一圈的踱步走著。



    “道家,想必謝掌門明白這個道理,我自是不必在此班門弄斧。隻是各人有各人的道,掌門也不必強求。神相更是如此。”蔡京看著門檻外的瓢潑大雨,頗有些感慨:“這天底下,難當的家,何止是做師傅呢。父親也是如此,更不要提朝堂上的君父了。”蔡京轉身拍了拍謝無涯的肩膀,示意他起身,隨後又喚了人賜座。



    “道,乃天道,自是人力不可改也。你我於這滄海中一粟,天道如何,我們也就如何。君父如何,我們這些臣子,便也就如何。”謝無涯答道。



    “謝掌門看樣子對道教頗有些心得啊。”兩盞配著核桃酥的明前龍井在這時,恰好被盛了上來。



    “但話又不是這說。雖言道天命不可違,又言道,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而聖人不仁,則以百姓為芻狗。你我都在曆史洪流中掙紮。但是,這萬物的運動規律,並不是一成不變的。不然,那些寫話本的,就該上街要飯去了。”蔡京挑了挑眉,暗笑道。看樣子這謝無涯,並不是鐵了心不合作,既然能合作,那就有再談的餘地。



    於是,蔡京便接著說:“聖人也是如此,聖人高興了,便可祈雨祈福,聖人厭惡的,那就是地動山搖,血流成河了。但說穿了,聖人也還是個人,謝掌門可明白這個道理?”蔡京拿了一塊桃酥,細細的掰扯起來。眼見著謝無涯愈發沉默,蔡京隻好接著說:“蔡某呢,不是聖人。更是無法做到聖人這地動山搖的境界。蔡某知道自己不過是滄海一粟罷了。”



    見蔡京鬆口,謝無涯才緩緩出聲:“那蔡大人,可有什打算?以替我管教這逆徒?”



    “這事呢,可大可小。就好像這桃酥,輕輕一使力,它就能大卸八塊,但如若用重力去掰,便怎也掰掰不下來。而蔡某呢,就像這桃酥。說不上什管教。隻是……”蔡京故作猶疑的停頓了一番,“這事,不隻是衝著蔡某一個人來的。”



    “蔡大人是說現場還有其他人?”謝無涯被驚的拍案而起。如果被刺殺的隻有蔡京一人,那這罪,怎治也不會太大,畢竟蔡京現在隻是個廢相。在朝局上,暫時不擔心他會報複神相,但如果有其他人,那這事可就難辦了。



    “謝掌門是聰明人。”蔡京拍拍手,抖落了手上的桃酥碎,接著說道:“那夜,聖上正外出體察民情。冷不丁的殺出一個宋長生……雖說是衝著蔡某來的,但聖駕受驚,此刻正在宮中歇息。”蔡京喚上一個侍女,從侍女手中接過了冷毛巾,擦了擦手,看向外麵滂沱的秋雨,說道:“下雨了,也總會停。雷霆雨露,皆是恩澤啊。”



    謝無涯他當然明白這雨露暗示著什,借坡下驢,說道:“白帝城是個福澤之地。”,見蔡京不說話,又繼續言道,“聖上用的上我們的地方,蔡大人盡管開口便是。”



    “謝掌門如此願意為聖上分憂,蔡某自愧不如。隻是不是聖上要用你們,而是你們感佩君父,願為其效勞。聖上是什,那是天子,天子怎會有動自己臣民的心思呢?君父是天底下所有人的君父,哪有君父會不愛自己的孩子的?”蔡京撇嘴一笑,接著說,“既我們都是君父的臣民,那我們便是兄弟。你說,是這個道理吧,謝掌門。”



    “那是自然。”謝無涯眼見著被蔡京逼到懸崖上,倘若說不是,那便是背叛聖上,倘若說是,那後果就無可避免了,誰知道蔡京這個老東西會給整出什花招來。興許是要把神相整個門派都給賠上呢。



    秋雨越下越大,竟把蔡京院的銀杏樹活活打禿了一半。



    蔡京激動的握起了謝無涯的手“那我與謝掌門便是以兄弟相稱了。既是兄弟,謝賢弟就喊我蔡兄吧!”



    “蔡兄。”謝無涯強忍著嘔吐的心情,緊緊的握上了蔡京的手。



    “謝賢弟,既然我們已經以兄弟相稱。那兄長,便也就不再客氣了。”蔡京抽出了手,又正坐回椅子上,接著說,“兄長愚鈍,誠心以待天下,卻被多人毀謗。但愚兄自認問心無愧,而今卻招致殺身之禍。”



    “若是隻有蔡某一人便也罷了。”蔡京故作惋惜道,“而今這殺身之禍,竟波及到了君父。兄長自認淩遲,也無從贖罪了。”說罷竟抬起袖子,擦了擦不存在的眼淚。



    “蔡兄請說。”謝無涯心中冷笑,果然不出所料,這老狐狸在這等著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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